东靖成王府,萧睿礼恬静的在院里捣鼓着自个儿那些脆弱的花草。
“王爷,她已出动。”侍卫陈琦走上前来报告司徒雪的一举一动。
“动作还挺快。”
“王爷,是否要派人前去接应?”
“你亲自去一趟,万不得已不要现身。”随手剪掉了手下的盆栽枝叶,“她那人很是警惕,若是将你发现,你只管同她明说就是。”
“是。”
......
快马加鞭赶到云门外围,不消片刻,耳后传来稀疏的马蹄声,司徒雪即刻扯住手下缰绳,快速调转马头躲进左侧茂密的树林。
随即,一对人马迅速从眼前匆匆而过。
待那些人马完全走远,司徒雪才缓缓驾马而出。
看那远去的身影,想来又是燧阁外派之人。
近日燧阁举动越发频繁,作为消息之源的商阁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入门的好机会,而萧睿礼故意向司徒雪袒露身份,想来已是计划多时。
而此刻,司徒雪也不再去思索,随即将马困在隐蔽之处,随手掏出腰间的银色面具戴于面上,且依着图纸上的路线巧妙躲过门中埋下的各个埋伏点,继而悄无声息的入了云门,转道溜进墨阁之中。
只见原本戒备森严的入阁之处不见一人。
司徒雪顺势摸了进去,然而不得半分钟,门下便传来稀碎的脚步声。
“阁主,有人闯入。”
“从何处进来的?”那人不慌不忙的问着。
“西门。”
“那儿直径对着子阁,子阁如今都被调出守在门主身边,此时闯入,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自顾自的念叨着,“速速将人抽调回来,恐是调虎离山之计。”
“是。”
门后的司徒雪清楚的将他的一字一句给听了去。
听这浑厚的嗓音,司徒雪心下顿时浮现出燧阁阁主四字。
没错,此人正是拥有燧勒令的燧阁阁主李晚秋。
心计堪比曹操,心性堪比董卓,手段堪比夏桀,无人能轻松从他手下保有片寸完好。
这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家伙,在他门下的司徒雪最是清楚不过。
待听得外面无了声音和动作,司徒雪愈加加快了自个儿的手脚。
快速躲过门中暗线,跟着停在图中所指之地。
司徒雪随即掏出袖中的图纸,且一一跟着图纸上的指示对比着。
静静等待莫约十秒左右,她的耳边又稀疏传来些许细小之音,脚下亦莫名传来轻微的晃动之感。
司徒雪后知后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只见面前这扇原本厚实的墙壁竟隐约显现出一条很小很小的缝隙。
不待司徒雪仔细去瞧,莫约一秒之机,脚下之地顿现一条很大很大的通道。未等司徒雪反应过来,她已整个人往下掉了去。
这条通道好似很长,也很黑,司徒雪压根就不知道自个儿要混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尽头看到光亮。
突然,出现一拐角,司徒雪甩手便来了个借力打力,巧妙降下下落的速度来,随即一个跳跃,安稳落地,随之而现的是那长长的石梯。
若是那些不长心的刺客突然闯入,光是这突如其来的甬道便可将那歹人摔得稀碎。
未等司徒雪站起身来,身下腹中即刻传来一股疼痛的刺痛之感。
她迫不得已慢下脚步,小心捂着自个儿的肚子一边撑着一旁的墙壁咬牙缓缓站起身来。
“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折腾你折磨你,是我太自私,一边想要将你留在身边,一边又不断鲁莽行事。”她轻柔的抚慰着自个儿微微凸起的小腹。
随手掏出腰间一瓶药瓶,扒开瓶上的瓶塞,将那瓶中之药咕噜倒入腹中,随即静静等待几秒,那疼痛之感方才渐渐淡去。
莫约走了两分多钟,司徒雪才走到这石梯最底。
顺着手中火折,司徒雪顺势点亮了一侧的火把,底下偌大的一个文海随即出现在司徒雪面前。
看着身侧那一个个皆如几层楼高的高架,架上密密麻麻有序的整理摆放着各地奏报,且每一层一侧还细心的贴的有指示条,以便前来寻找之人快速寻得。
然,也非说的那般简单,每层虽细心的贴的有指示条,可条子上写有的文字却不是寻常大家认可的汉字文贴,那一层层所贴的文字皆由墨阁独创的文字密码所书写,若非阁中之人,尽管来到此处,也无法轻易在这文海之中寻得自个儿想要的东西。
而这一点,萧睿礼也清楚的知道着。
故而为此临行前,他亲手交给了司徒雪两个锦囊,一个已被司徒雪打开了来,而那里面所装之物便是适才使用的图纸。
司徒雪不免为他这一举动产生疑惑,可如今事已至此,她也无暇去细细思考。
望着这满屋的文海,司徒雪即刻打开了另外的香囊,只见囊中塞有两张纸条。
先是寻着第一张纸条上的文字寻了去,很快司徒雪便在一架子上依着他的所指轻松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随后,司徒雪又依着第二张纸条去到了另外一个架子前。
原本以为也可那样轻松,然这个架子之上却一物皆无,不管怎么看,这就是个空荡得不能再空的书架。
此刻司徒雪脸上顿现困惑,忽而一侧传来轻微的呼吸之声,她快速收起手中之物躲闪在一旁悄悄摸摸的观察着出声之处。
只见一黑色人影缓缓从墙后走了出来,手里且拿着一本信札。
司徒雪一眼便瞥见了那信札骨缝之处所贴示的文字恰是自个儿手上纸条上的文字。
可是依着目前的距离看去,司徒雪也不是很笃定那人手中的信札就是自己想要之物,正待她微微上前挪动,忽而那人停住了,且黑巾上的目光直径朝司徒雪而去。
“出来。”他随即转过身。
然,此刻只见这一排空架之前连一根毛也不见。
同身为训练有素的杀手,那会这般容易就被自己所见给骗。
他所带的警惕并未放松,司徒雪亦小心翼翼的贴着架子而动。
忽然,一把利剑直径穿过架子出现在司徒雪的面前。
此刻,那柄锋利的剑身与她柔嫩的肌肤也不过相距零点五厘米,鼻腔呼出之气随之沾附在那剑身之上。
而未有一秒,随之而来的是一脚踢落的木架。
司徒雪机灵的攀附着一侧木架往上爬去,随即而来是他那双冰冷的眼眸。
未得二话,他亦轻巧的上了架子与司徒雪平视而对,接着二人双双扭打起来。
拉扯之下,他一剑勾定住了司徒雪身下的衣角于架子之上紧紧的插着,使得她腾空的身体无奈落下地来。
司徒雪单手撑着,随后一个转身,左脚高高踢起,那人只得速速松开手,且向后退步而去。
司徒雪接着又是一脚,完美踢在剑柄之上,随后剑身腾空笔直而起。
她一把握住那剑,反手又将它果断扔了出去。只见那人亦巧妙的侧过身子,随手接过司徒雪扔来的剑柄。
继而趁他转身的功夫,司徒雪一把抽出了腰间的“袖水”挡在自个儿身前,瞬时耳边皆响起清脆的碰撞之音。
就在二人彼此相互僵持之时,或是锋利的剑气一剑划破了司徒雪的衣襟,故而里面的锦囊随之掉落在地,那人一眼得见囊中落出的纸条上的字迹,随之稍稍出了神。
司徒雪瞬时瞧出了他此刻的松懈,反手趁他不备,一掌重重打在那人肩膀之上,随之夺了他所得的那本信札。
不待他缓过神来,司徒雪随即扯下身旁的空书架,顿时传来“砰嗒——”一声,随地而起一股浓烟。
待浓烟消散,整个书海之中已无了司徒雪的身影,唯留那一个亮丽的锦囊掉落其间。
他甩手拂去眼前的烟影,只见那黑巾之上的双眸之中顿时闪现一股败坏之气。
转眼,出了墨阁。
阁外已是围满了燧阁之人,此刻司徒雪俨然成了瓮中之鳖,前后进退皆是难事。
“好久不见。”李晚秋潇洒的挥舞着手中的纸扇,语气中还夹藏着些许的得意之气,“往哪儿走啊?”
眼瞅事情的发展方向越来越偏离自个儿的预期,如今司徒雪也唯有咬牙闯出。
反手将那两本信札紧紧的放入自个儿的衣襟里,赤手空拳与之扭打纠缠起来。
无奈人数之多,尽管司徒雪手脚武功多好亦是无用。
身上的疲倦已不足以支撑她继续与之扭打下去,腹中之物亦好似感觉到了司徒雪母体的变化,遂开启自我保护的举动,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只得连连向后退却,李晚秋也瞧见了她这般不得力的状态,故而收起了自个儿手上的纸扇,甩手便提起脚下的衣角,一脚狠狠向司徒雪而去。
眼瞅此情此景,司徒雪连忙用双臂交叉挡在自个儿身前以此来阻挡他那一脚,而此刻司徒雪已是无法直起身子。
李晚秋得意的上前走来,而后便伸手去拿司徒雪放在衣襟中微微显露头角的两本信札。
就在此时,一把暗器飞速从他身后袭来。
李晚秋亦是察觉到了这一暗器的存在,反之停下手上的举动,而后侧身而立,空手夺刃。
再看,司徒雪已凭空消失了去。
李晚秋富有意味的看着手上的暗器,面具下的嘴角随之扬起了一抹弧度。
“有意思。”李晚秋且小声的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