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爱了她很多年

时凊回到海城的第三天中午李怀谦准时出现在海洋大学门口,脸上笑容灿烂,时凊背着包穿着正式小跑着出现在校门口,脸上也是画着淡妆显得整个人精神气了不少。

两个人今天要去领证了,即使在这期间时凊对那日的冲动有过几分后悔想要跑路,最终还是因为留恋这里的一切没有动作。

车程很长,因为两个人的户口都在滨城所以两个人都必须回到滨城登记,因此两个人都是提前请好假的。

两个人站在博城民政局的门口,抬头看向那块板,时凊又有些退缩了。她总感觉这里有人在看着她,她有些害怕。

江晟深呼一口气之后牵起时凊的手说道:“走吧!”

时凊怀揣着紧张的心情走了进去,江晟能感受到时凊手心里的汗水。她紧张了,江晟从口袋中掏出纸巾塞进两个人的手心之中。

时凊看向江晟,那一刻时凊有些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很注重个人卫生,并暗自决定以后要注意下。

博城很小,时凊从小到大都住在这个不大的县城,即使在外求学上班后这里还是会有不少熟悉的人,虽然大多数是她眼熟而已。

钢印一印,两个人变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江晟拿着新鲜出炉的红色本本心中很激动,时凊则是很平静。那也不是平静,只是时凊有些不相信自己结婚了。

“凊,给我保管吧!”

“好”时凊没有犹豫的就递给了江晟。

江晟很认真的将它们放进包里。

“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江晟问。

“你忌口吗?”

江晟摇了摇头,时凊立刻露出笑容说道:“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羊肉,可以吗?”

江晟看着时凊两眼放光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

“好,你带路。”

两个人穿梭在老旧的街道之中,车停在路边,步行进入了一条小巷子里。那家很普通的店,普通到连招牌都因岁月的流逝而褪去了它原本的颜色,但依旧没有换,也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意火爆。

时凊和江晟去的时候还早,还没有很多人,小小的房间之中只有八张桌子,这八张桌子也只坐了三张。

“吃点儿啥?”老板娘说着一口地道方言,手里端着巨大的不锈钢盆里面装着满满的菜。

“半斤全羊。”

时凊看着菜单打算继续点单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凊凊?”

“爸爸!”

下一秒时凊紧张的看向了江晟,江晟很淡定的弯腰笑着说道:“叔叔好!”

“小江也在呢!”

时凊有些惊讶的看向江晟,她不知道何时江晟认识了自己的爸爸。她也没问为什么,她只是看向时爸爸问道:“爸爸,你和别人来这里吃饭?”

时爸爸笑嘻嘻的说道:“不,今天想买点全羊回家和你妈妈吃。”

说着,时凊就看向老板娘说道:“一共多少钱?”

老板娘懂了时凊的意思笑道:“等会吃完再付钱也可以。”

给时爸爸点完,时凊坐在餐位上等餐,江晟和时爸爸走出门外。江晟从口袋中掏出烟递上,就这样时爸爸和江晟就像父子两个人一样站在门外说着话。时凊托腮出神,两个人聊得太过火热以至于时凊有些嫉妒。

“小美女,你的好了。”

时凊道了声谢谢之后提着打包好的东西走出餐厅:“爸爸,你的好了。”

他看着大包小包立马说道:“我没要这么多啊?”

“最近我很忙可能回不来,所以多给你们买了一点儿。”

时爸爸笑嘻嘻的提着打包好的东西说了时凊几句,时凊没有答话,只是注视着时爸爸。时凊送时爸爸一直到时爸爸停的电瓶车旁,江晟说要开车送时爸爸回去,让时凊拦住了。她知道自己的爸爸,他不喜欢麻烦。

“有时间的话带小江回家啊!”

时凊点了点头。时爸爸笑嘻嘻的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背影都是夕阳,背影也都是喜悦,就像风吹去的那衣角一样,欢快的向周围招手。像是在宣告什么,又好像在不舍着什么。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爸爸的?”

江晟露出白净的笑容尽量掩饰自己的心虚:“其实在你放假回来之后我去拜访了你的父母。”

“你是……”

江晟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时凊。透过路灯,江晟的半张脸被照亮,那双眼睛深邃而黝黑。此刻他的神色认真,低头看着时凊。

“我觉得娶一个人需要征得她父母长辈的同意,如果不就是不负责任。我曾经想要隐瞒,今天很不巧被戳穿了。”

江晟的话很苍白,也很不具有说服力,但时凊信了,她觉得江晟足够真诚就够了。

他们对视了很久,最后时凊率先移走了目光,掏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那是她惯用躲避的手段:“我们回去吃饭吧!”

江晟看着转身低头假装看手机的时凊,他笑着跟上了脚步。两个人并排着慢悠悠的穿过小巷子回到饭馆。

吃完饭,两个人启程回海城。考虑到劳累问题,时凊没有带驾照,于是时凊找了一个代驾。很巧,这位代驾小哥还是海城本地的,只不过是来博城办事恰好要回去。

夜色降临,时凊从未见过夜幕下的高速公路,她那一双眼睛好奇的望着窗外。那晚的夜色很美,美的只有星星,美的只有车窗里往外欣赏美景的时凊。坐在副驾驶的江晟看着这一幕很是迷人,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时凊,所以此刻觉得格外有趣。

“帅哥很爱你的女朋友啊!”

江晟看向坐在驾驶位的代驾小哥笑道:“是我的妻子,今天刚领证。”

小哥听了之后立马祝贺,江晟道了谢。接着小哥就和江晟聊了起来,说着现在的妻子也说着他曾经的青春。

时凊累了窝在车座沉沉的睡了过去,耳机线随意盘绕在时凊的周围,手机被她握在手中,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长发遮挡起她的半张脸,神色安稳。

江晟将车中的暖气调高了几度,以防时凊冷。

“您和您妻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代驾小哥问。

江晟看向前方的路眼中都是若隐若现的柔情:“初中”

“后来高中也在同一个学校,只不过她现在好像忘记我了。”

语气没有丝毫的埋怨或者自嘲,只有淡淡的忧伤,混杂着不少的庆幸。说完的江晟还不忘回头看了时凊一眼,眼神中有一丝害怕,害怕时凊醒来听到。

“那你肯定很爱她吧。”

江晟依旧保持着微笑:“痴迷难忘。”

接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接着笑了起来。

到了海城,时凊依旧没醒,睡得很熟。江晟先让代驾小哥开到小哥住的附近,自己开车去到了自己的住处。

江晟的住处是一个处于繁华而不喧闹的地方,他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能让他变得很自然。

江晟小心翼翼得抱起时凊,时凊很轻,轻的好似只有那副骨架。那不是江晟曾经得时凊,曾经得时凊对于美食从不抗拒导致她体态丰盈。虽然很多人嘲笑过她得腿粗又或者很胖,她也曾经为此苦恼但也未曾有过瘦弱。

此刻得她太过瘦弱,看似经历了很多,这让江晟更多的想要保护她。

江晟将时凊放到床上,又从屋子里翻找着卸妆水。他很小心得给时凊擦着,生怕弄醒她,但好在时凊得睡眠质量那可不是一般得好。

睡着的时凊没有那么多疏离感,更多的是娴静,脱离世俗但又充满烟火气的安静。这两者很冲突,但在时凊的身上毫不矛盾,反而很适合。

那晚,时凊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她还没有和自己和解之前。没日没夜的在学习的时候,每一眼见到那个人的眼神躲避的时候。

那时的时凊的世界里好像没有自己,她的世界里很满,想实现的愿望,想成为的人,未来,就是没有如何让自己快乐。

她曾经也有一见钟情的人,那个停车场里的男孩,每日上学她总能看到。她好似现在依旧记的他,只是样子模糊了。

突然间时凊醒了,她看着周围这一圈陌生的物件她有些恍惚。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向门边走去,客厅里的阳光很足,灰色的沙发上深灰的毛毯下有一个男人侧身沉睡。

可能是因为冷,江晟蜷缩着。好像梦见了什么,嘴角都是笑容。

时凊转身走回卧室,抱着被子有些费力的走过来给江晟盖好。刚盖到江晟身上江晟就醒了,时凊吓得退后了几步。一双黑眸瞬间睁得老大,手也不自主的放在胸前,那是常见防御姿态。

见到时凊如此,江晟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安抚时凊。时凊率先则是整理眼神中的惊慌,一双黑眸再次回归于平静。

时凊脸上笑容爬上的很快:“不好意思。”

江晟有些手足无措:“我睡觉有些吓人啊?”

时凊小心的看了江晟一眼尽量露出轻松的笑容道:“不是,就是刚才没有想到你会醒。”

“早饭有什么不能吃的吗?”江晟问。

时凊摇了摇头。

“你是想下楼吃,还是在家吃。”

时凊脱口而出道:“下楼”

江晟没有迟疑:“好,你洗漱一下,我带你下楼吃。”

时凊走进洗漱间,洗手台上放着两个杯子,有一个可以看出是新拿出来的。牙刷牙膏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可以看出他很细心。

江晟带时凊下楼吃早饭,黄灿灿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浓稠香气四溢的鸡汤,又圆又大的白胖包子,小巧玲珑的烧卖。小店不大,但食客不少,大多都是这里的居民。

“吃什么?”

“豆花,一根油条。”接着时凊看向江晟:“你呢?”

“小米粥,小笼包。”

八点的报时声音响起,时凊的电话就开始响。时凊有些惊慌的急忙寻找手机,看着跑出去接电话的时凊,江晟感觉到了时凊好像能被很多事物吓到,胆子很小但又很可爱。

打电话来的是办公室的王老师:“凊凊啊,咱们新开了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啊?”

“王姐,我回去看一下再给您答复行吗?我现在事务所那边有些项目要动。”

王老师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没事,等着你呢!”

“好的,王姐,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时凊再次回到店里的时候就看到了正端坐着在等着自己的江晟。

“你怎么不吃啊?”

江晟将勺子递给时凊:“等你一起啊。”

时凊虽然神色平静但心中则是有些受宠若惊,除了李怀谦好像没有人这样对自己了。放下心中的胡思乱想,时凊接过勺子继续吃饭。

“时凊,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说一下。”

时凊抬头:“什么事情?”

江晟心情忐忑但神色认真:“我觉得作为法律上的伴侣,我们应该住在一起。”

“咳!”

“什么?!!!!!”

时凊因为惊讶而瞪大了双眼,她有些没有想到江晟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但时凊通知也是早就想好了的,她本就是一个不愿意动的人,所以她愿意空出一个房间给江晟住。

于是时凊静了静之后说道:“后天你带着行李在学校门口等我。”

江晟愣了一下,实在没有想到时凊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偶……好!”

“你今天有事吗?”时凊问。

江晟摇了摇头。

“我待会需要回学校处理一些工作,所以……”

江晟迅速读懂了时凊的意思:“我送你去学校。”

时凊没有拒绝:“好。”

结束了早餐之旅,江晟驱车带时凊前往了海洋大学。正巧是复习周,学生们正在忙着早早的去图书馆占位子。

江晟的车平稳的停在学校门口,时凊下了车。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身看向江晟,露出笑容拜了拜手。

江晟原以为是忘记拿东西,结果……

江晟笑了,那刻他忘记了他们荒唐结婚的原因,也忘记了他们此刻还只是认识不足两个月的陌生人。

目送时凊进了学校,江晟启动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