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徐青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节到最大。
17日,鲁荣渔9527号渔船重新下水,这是在五年前鲁荣渔9527特大刑事案件之后的首次下水。9527号在西京港致意鸣笛21声以悼念在那次事件中死去的人。
于雅思走上前关掉电视机。
“我就知道你会看。”于雅思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于雅思将手头的药递给徐青。
“你去殡仪馆了?”
“嗯。去了。”徐青停下吞药的动作。
于雅思独自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徐青轻轻放下电视遥控板,走进厨房门口,熟练地帮忙淘菜。
“别忘了,今天约着赵姐的。”于雅思抄
菜看都不看徐青一眼。
徐青把待洗的菜在洗菜的盆里搅得刷刷响。
赵敏是于雅思的心理咨询师。
吃过午饭,两人来到诊所。
于雅思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自己先进咨询室了。
“这是怎么了”赵敏向徐青使眼色。
“玄慈法师的事她晓得了。”徐青略作没事的样子轻松地说道,“有热水吗?”
“有。”徐青自己走向饮水机接热水。
“你就不该再提那件事”赵敏提醒道,“好了,我进去了。有什么事支一声梅姨。”
梅姨正在拖地。
梅姨工作一项很老实认真,一丝不苟。她一直很珍惜这份工作。
徐青听赵敏提过梅姨家里的事。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先天聋哑人。早年家里男人早死,幸苦拖拉大的唯一的独子也在一次意外中死去。好在儿子还留下一个独女,也算给了她一些慰籍。
已经年过70还在外打工补贴家用。
梅姨一路一路拖完,挨着徐青坐下。梅姨认识徐青。
梅姨侧对徐青笑。
“梅姨今天的活做完啦。”徐青对着梅姨问道。
梅姨摆了摆手里头的拖把。
徐青很喜欢和梅姨一起的状态。面对她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用担心给别人带来什么困恼。
平日里,夫妻关系中徐青总是那个照顾对方的情绪的一方,或许如此,徐青总会照顾雅思的情绪总是控制显现出什么负面的情绪。
徐青心里放着太多东西了。
“我带我老婆来做心理咨询。”
梅姨指着质询室。
“对,我老婆已经进去了。”徐青点头说道。
梅姨虽然聋哑,不会手语,但很会理解别人的意思。可能是因为从小聋哑,听不见声音,不能用嘴巴说出句子表达自己的情绪。所以她善察言观色。
梅姨对着徐青用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用手指向徐青。
梅姨说徐青太过忧郁了,这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徐青做笑摸着自己的眼袋。
“梅姨我昨天梦到玄慈法师了,袁瑗和他一起的。”徐青用些许察觉不到地哽咽说话,但还是尽力保持一个成年中年人的体面,“我做不到像大师那样......我是一个懦夫。”
梅姨拍着徐青的肩膀,有些担心。她缓缓走到饮水机旁,用纸杯接了热水递给徐青。
梅姨拍拍徐青的肩膀,做出吃药的动作。
梅姨是在问他常吃的药还在吃吗。
徐青僵硬地咧嘴笑道:“已经好了,没有再吃那个药了。”
梅姨笑着点头。
“梅姨,每次我到这里来和你说上几句就感觉心里好了很多。”徐青望梅姨说道。
赵敏走进咨询室,于雅思已经自己接了杯水呷着静静等她来。
于雅思每次来这里都会很放松。
“我们现在开始?”赵敏挨着于雅思坐下。
于雅思手扣着纸杯。
“怎么了,从到我这就这样焉儿。徐青怎么你啦?”
“前段时间,就是老徐牵扯进去的那件案件。那个韩进步是当年和我们同船的玄慈法师。这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
“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是吗?”于雅思摊手说。
“事过去这么久,该释怀了。”
“我知道,他一向都会照顾我的心情。怕我知道了玄慈法师跳崖又想到以前的事。”
于雅思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不再说话了。
“你还是这么抽吗?”赵敏说着要去摘于雅思两根手指间夹着的烟。对于于雅思来说,心事太多,烟能解愁。
身体放松了,或许心里能够放松点。
“让我抽着吧,敏姐!”于雅思手指把香烟夹着很紧。
赵敏见状,也不再强求。
“你还记得11年,腾荣集团的那个周年庆吗?”香烟还剩小半截,快要烧到手指。于雅思拿出第二根烟,向还剩半截的烟尾巴借火。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赵敏问。
“你知道当年游轮为什么突然在公海发生故障吗?”于雅思停顿了一下,把烟嘴从嘴巴里拔出来说,“这事和玄慈大师有关。”
“玄慈大师?是徐青告诉你的?”赵敏转身走到办公桌前说,“你就是太在意过去。太在意过去是没有将来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还记的那个小黑屋吗?”于雅思问赵敏。
“得。”赵敏利用笔在纸条写完一个地址后递给于雅思。
“喏。”
“什么?”
只见那张纸上写着:“西京法学院芮沐公寓3-12 13188497354”
“你还记得当时船上那个叫小单的孩子吗?”
“那个经常在船上厨房转悠的小子?”
“那件事后,我资助他上学。”
于雅思这才注意到赵敏桌子上摆着的一张她从来没有注意的一张合影。
于雅思拿起相片。
“这是什么时候摆的照片?现在已经上研究生了。”
“你当面问他吧。”
“你不和我一起去?”
赵敏挨着于雅思在原位坐下。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