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焰终究是心疼自家表弟,这么多年他在燏觞洛陵,一直都形只影单的,身边也没个照顾他的人,反正燏已经走了,她就想劝觞再娶一房。
主位肯定是要给燏留着的,毕竟他们还有一双儿女,哪怕是纳位侧妃也好。
觞听完自家表姐的讲述后,直接坐不住凳子了“表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和燏儿也算是手帕之交,你竟然劝我纳侧妃?”
想当年她和恋闹别扭时,燏和自己可谓是在他们面前为对方说尽好话,现在燏不过离世百年,她就想让自己纳侧妃。
当初她逼着燏写下和离书,自己就已经够后悔的了,现在又想让自己听话娶侧妃,难道自己和燏怎么过日子,她也要来管上一管吗?
“她已经不在了,我自会帮她照顾她想照顾的人,你呢?你是我亲表弟,我自是事事为你着想,难道你想在燏觞洛陵守她一辈子?”
焰的确对燏更放心些,也放心让自家表弟跟着他,但她始终是不在了,没办法再哄着觞,照顾觞。
当初他肯为黄衣女子那样对待自己发妻,想来对燏也没什么夫妻感情,既如此,倒不如再纳一位侧妃伴他左右。
他若是想照顾儿女面上,今后不再续娶正妃便是。
“守一辈子又何妨?何况时间对我来说,早就没了意义,她一日不回来,我就守她一日,直到她回来为止。”
觞和焰说完这句话,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来喝,后将目光落在恋新送她的瓷器上,即使不懂行,也可以看出这是好东西。
“瓶子不错,表姐夫送的?”
焰可记得他曾摔碎了一个,她可不想让他再摔一个“不许打我瓶子的主意。”
觞喝下这杯酒后,直接飞身过去提起瓶子,他身后闪现出他自己的暗影,他笑着将其递给暗影“拿回去摆着,小心些,别摔坏了。”
暗影恭敬的接过瓶子,带着瓶子消失在原地,他笑着向焰行礼告退,后也不再理会自家表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
焰被他气的不轻,却又不能发火,毕竟人家夫人还在,说到底也要给他留几分薄面,冷冷的对屏风生气道:“和你在一起,他是学不出好了。”
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不想听她教训,便给了恋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她肯定是要作妖的。
恋忙笑着为其倒酒赔罪,后对自家夫人劝道:“拿走摆着总比打砸好,夫人莫气,过几日为夫再挑一个给你。”
觞精通纳兰法术,但他这百年来,从不对自己施展,恋和焰都看在眼里,怕他也会像飒一样执念太深,再伤到他自己,才想让他再娶一房。
他们趁着燏这次回来,恋故意探了其口风,燏表示以觞的意愿为主,如果他愿意,自己也没什么可以阻拦的理由。
燏只是在焰宫殿浅坐了一小会儿,时间有限,她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自从上次皇甫靖恒给南荣戦抱了皇甫曜斐后,南荣戦简直将其视若己出,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可着他,皇甫兄弟有事出去时,也会把他暂交由南荣戦看管。
在他大一些后,就被皇甫一族接了回去,但每次皇甫曜斐还是会经常回来看他们,南荣戦每次都会站在不远处看他们父慈子孝,皇甫曜斐也会给他带礼物,南荣戦每次都满心欢喜的接过。
皇甫一族俸禄待遇并不高,南荣戦会忍不住给他偷偷塞钱,让他留着在外面用。
一切都被赫连羽看在眼里,在南荣戦送走皇甫曜斐后,就被他的人请进了羽殿。
南荣戦见赫连羽坐在那里,只是简单对其行了礼,赫连羽是跟在燏身边的人,自己也曾和他共事多年,他并不是什么坏人。
“坐。”
待南荣戦落座后,宫人为其倒了茶,后纷纷向其行礼告退,自己在进入燏觞洛陵后,没做过什么坏事,他不至于要对自己问责吧?南荣戦想要喝茶掩饰此时的心慌。
“这是主人留下的法旨,接与不接,全在你,考虑清楚。”
南荣戦下意识接过那道法旨摊开,待他看清里面的内容,不可置信的将其合上,赫连羽分明看到他眼中泪光闪烁。
这道法旨赫连羽也只是代为保管,只知道这是给南荣戦的,他从未打开过这道法旨,更没看过里面内容,不过看他这么激动,也大概能猜到里面的大致内容。
赫连羽怕自己猜错,只得从南荣戦手中拿过法旨打开,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和内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只不过就是有点委屈他了。
“斯人已逝,接了这道法旨,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当然。”
当初他为和燏在一起,就做过自荐枕席的事,哪怕上次他们一起回去,他也想让世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他用尽心机手段,都没得到他想要的名分,现在册封他为侍君的法旨就摆在他眼前,他当然不会拒绝。
他不想孑然一身,他想和心爱之人有个家,她给了他名分,就是承认了他臣君身份,以后他就是她所有孩子的庶父。
臣君们没说什么,孩子们纷纷送来礼物,连一向不待见他的纳兰卓媣,也给他备了厚礼道贺。
涗虽有些不情愿,也送来了礼物恭喜他,他只觉得卓媣和涗都是孩子,自己不会和孩子一般计较。
夜里也不知怎的,他一个人在殿中熟睡,竟梦到了燏,相貌上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性子好像更加清冷了。
待他看清楚那人就是她后,直接快步过去将其抱进自己怀里“我好想你。”
燏并没有推开也没有回答,最后还是他松开手,拉着她一起煮酒温茶,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