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山跑回房间给舒眠打电话。
关机!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花瓜眼见他嘴唇有点发紫,把他按在沙发里劝:“你老实等着。我给你去追。她跑到机场我也能给你截下来。”
纪青山知道花瓜是个狠人。他点点头,却又抬手拦他。
“算了……”他颓然道:“她也有她的苦衷。随她去吧。”
“钱还没结呢!”瘦猴挤在门口喊。
“钱以后再挣。只当是被骗了,下次长教训吧。”
四个男人或站或坐,一脸沮丧,都想抽烟。正沉默间,远处电梯间走来一个款款的身影。
“老板!”强子眯着眼睛看着来人方向喊。
“谁老板?”瘦猴问。
“小严的老板呀!”强子指着楼道方向说。
纪青山虎躯一震,从椅子上弹起来赶到门口看。
可不就是小严的老板舒眠女士朝着他们房间走来。她肩上背了一个口袋,神采奕奕,一看昨天就睡的不错。
待到她走近了看,只见她的肩膀上耷拉着半个黑袋子,这……不是纪青山的吉他袋吗。只是很明显,袋子里没吉他。
“哟,都在呢。正好!”舒眠笑着招呼大家。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屋,卸下肩上那形状诡异的袋子来,小心翼翼的端着放在桌子上,打开拉链。
此时纪青山已经闻到包子的味道。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与此同时,舒眠打开袋子,露出一大堆用餐巾纸包着的面包蛋糕来,袋子最底下,竟然挤着好些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林林总总装着黄油、鸡蛋、火腿,还有咸菜酱豆腐,而且竟然还有一杯粥。
“来来来,你们四个的早点,快吃吧。”舒眠把各样中西早餐摆在桌子上,抬头对纪青山说:“你胃不好,先喝点粥。”
强子和瘦猴两眼放光,搓着手说:“我们回去刷牙洗脸!”
花瓜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袋子。这可是纪青山的宝贝。限量款,光袋子就好几千块。
纪青山似乎刚经历过人生的重要洗礼,整个人有点怔。
他难以置信的问:“我的吉他呢?”
舒眠指着门口说:“在壁橱里。我看你们几个都不起床,免费早餐不吃可惜了。这个袋子大,装的东西多。”
“舒总真是贴心呀。”花瓜笑得肩膀直颤。
纪青山不能跟舒眠发火,只能狠狠瞪看热闹的花瓜。
”快吃快吃。纪青山,你是病号,你先挑。”舒眠一派领导作风。
纪青山还想理论几句,瘦猴和强子已经蜂拥而至,直接坐在桌子上吃起来。
纪青山拿着舒眠塞给他的包子问:“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舒眠眼神黯了黯说:“我告诉我爸不走了。我怕他电话轰炸发脾气,干脆关机了。“
纪青山的包子停留在唇边,抬头深深望着素颜而美丽的女孩。他费力地点点头问:“你吃了吗?”
“嗯,我已经吃回本了。既然公司不富裕,咱们就得处处节省。酒店的早餐是包在房费里的。一定要吃够本才对得起公司。”
纪青山眼里有笑意,使劲点点头,咬了一大口包子,决定要吃够本。
四个男人风卷残云把舒眠偷带上来的早餐打扫干净。舒眠无所事事,她抬头问纪青山:“你的电脑能借我用用吗?”
纪青山走过去帮她把电脑打开,输入密码。舒眠自己打开微博。
她看了一会,越看越兴奋。
“你们看微博了吗?”舒眠从电脑里抬头问。
四个男人齐齐摇头。他们一早起来就忙着吃饭呢。
“节目的热度直线上升。几个曲子在平台上点击都爆了。”
“嗯?”纪青山放下包子走过去,只见爆裂潮音第二期的视频下评论源源不断。其中最热的几个视频分别是胡健、朱红的歌,还有陕北大哥唱的“爱的初体验”。
他仔细翻看评论,发现观众的评论渐渐趋于理性,盖过了一直黑节目的饭圈评论。让纪青山出乎意料的是,很多评论的关注点在他本人身上。
“给胡爷弹琴的小哥哥是谁?很萌的感觉呀。”
“这段Rap太戳心了。不就是唱给失败的我听点吗!”
“即兴演奏太帅了。试问还有谁敢这么玩?”
“弹三弦的小男生不就是给胡爷伴唱的小哥哥吗?妥妥眼镜男神呀!”
………
舒眠抬头,迎上纪青山无所适从的眼神。
“纪爷,你要红了。”舒眠喃喃道。
纪青山使劲甩甩头说:“我又不唱歌,红不红有用吗?”
“对节目有用呀。”身后的瘦猴说。
”你闭嘴。”纪青山回道。他离开电脑,满脑子还是“小哥哥”三个字。怎么没人评价他的唱功和音乐制作能力,都关注他的长相呢?
身后的舒眠仿佛有读心术似的说:“我得告诉公关部,让他们散播消息。小哥哥就是我们的音乐总监,作词作曲编曲唱功样样拿的出手。才貌双全!”
纪青山被她说的脸都红了。他闭了闭眼说:“有这个必要吗?”
舒眠答:“爆点可遇而不可求,一旦出现就要抓住机会。纪青山,我要捧你!”
身后三个大男人忍着笑。纪青山认命的坐进沙发里。他现在对于出台已经不是那么抵触了。一想到舒眠为了节目放弃与父母团聚的机会。他牺牲点色相也未尝不可了。
大家吃完早饭,另外三个人回隔壁房间去打牌。屋里剩下舒眠和纪青山两个人。
纪青山抬头看看挂钟,无声的从枕头下拿出舒眠的钱包,递给她。
“时间到了,你自由了。”纪青山淡淡的说。
舒眠接过小钱包拿在手里,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那……我走了。你就不怕我改签?”
纪青山耸耸肩说:“不怕。我知道你不会走了。”
舒眠释然一笑。他说的是对的。她的心思都在这里,在节目里,在某个人身上。”
“舒眠,对不起!”纪青山突然说。
舒眠不解抬头问:“鳄鱼的眼泪?”
纪青山点头,苦笑一下说:“我知道你的苦衷,你的牺牲。希望你别怪我这么武断。”
舒眠深吸口气说:“我谁也不会怪。如果我走了,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