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然以为自个儿已经死了,刚才死亡的情形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呆呆的在选择剧本的界面站了十分钟才慢慢回过神来。
那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小P:“宿主请注意,直播当中情况瞬息万变,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已经失去了一次剧本《赤壁》的机会,还有两次机会。
如果这两次机会之后,你仍然没有完成剧本中的任何一个任务,那便会被系统认定为垃圾主播,宿主将被抹除!”
要说之前,许默然听到“抹除”,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但是现在,他好像反而看开了,上前一步说:“那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选择《赤壁》剧本?并且只有两次机会?”
小P:“是的,宿主。”
许默然说:“那我现在可以退出系统吗?”
小P :“可以,但是现在《赤壁》剧本已经开始,已经开始的剧本宿主必须在三天之内至少完成一个任务。”
许默然说:“也就是说,开始的剧本只要在三天之内完成一个任务,便可以选择是否继续这个剧本,或者挑战更高的星级评分。
到时候,即便是失败了,也不会有惩罚,是吗?”
小P:“是的。”
许默然点点头说:“那好,我现在选择退出系统。”
小P:“好的!请宿主务必注意,三天之内必须完成至少一个任务,要不然剧本便是判定为失败,宿主依然会被抹除!请闭眼!”
许默然闭上眼睛,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个儿已经回到了书房的椅子上,正如他之前进来时那般。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夜里十二点半。
许默然狠狠地在脸上揉搓了一把,试图让自个儿清醒一些。
系统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可以非常确定,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在这一刻,他仍然能够感受到在脑海当中的一片空地上伫立着的一个机器,那就是系统。
那么系统说的话是真的吗?
许默然不敢确定。
但是在摸清楚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他不打算轻举妄动。
毕竟,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想去找死。
他死了没有关系,但是抚养他长大的父母呢?将一辈子托付给他的妻子呢?
尤其是妻子,父母好歹还有兄长照顾,而妻子,嫁给他就顶着天大的压力。
现在如果他死了,你让他媳妇怎么过?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吗?
许默然一点儿都不会怀疑她家的那帮亲戚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所以,他不能冒险。
认真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许默然发现,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玩儿命的了解赤壁。
其实在此之前,他觉得他对赤壁非常了解,好歹也能算是个三国迷。
但是现在,他能够说出来的好像只有诸葛亮借东风,呼一下的把曹军烧没了。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就意味着一无所知!
一个在剧本里边不知道是什么的阿猫阿狗都能过来给他递刀子,如果再不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那和厕所里跳高有什么区别?
将最后一根烟蒂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此刻外面已经开始慢慢变白。
抓起电话,找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片刻之后,电话被接起。
“老许,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俩就此绝交!”
对面明显起床气很大,隔着电话都能够听到踢被子的声音。
许默然会心一笑,说:“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不是吧,不是吧?一直天不怕地不怕从来不求人的许大官人今天竟然开始求人了?我滴个乖乖,老天开眼啦!”
许默然揉了揉额头,说:“你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
“不帮!”
许默然说:“那撂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手机却没有放下来。
大概过了十秒钟,听筒里边传来一阵起床声
许默然微微一笑,说:“十分钟后,早市,混沌摊。”
想想这位死党,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联系了?
没结婚之前,就差同穿一条裤子了。
随着两人都结婚了,感情也就慢慢变淡了。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许默然却觉得,婚姻是友情的乱葬岗。爱情好歹还落了一块儿碑,而友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弃在哪里。
“不是吧,大哥,咱这都毕业多少年了,你求我办事儿,好歹请我吃顿好的啊!”
白马义仁看着眼前的混沌,五官都要纠结到一块儿去了。
许默然不以为意地说:“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这儿的混沌吗?现在改胃口啦?挺好,老板,来一份混沌就行了!”
说着,就要将白马义仁面前的碗给拉过来。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话说回来,怎么不得加个茶叶蛋啊!别让人觉得咱现在还吃不起茶叶蛋!”
许默然喊道:“老板,来两茶叶蛋!”
白马义仁伸出大拇指笑道:“敞亮!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许默然表情一肃,向四周环视一眼,凑到白马义仁耳边说:“想问你点儿关于三国的事儿。”
白马义仁仿佛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许默然,拉开距离,上上下下打量了许默然好几遍,才不确定地说:“你没事儿吧?你大清早叫我起来就为了这个?
还有,就这么点儿事儿你至于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许默然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儿对我很重要。”
白马义仁对许默然是了解的,如果一次有可能是开玩笑,但是两次,他作为朋友,就要重视起来了。
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说:“三国这个范围太大了,我给你讲三天也讲不完。你最起码得给我个范围吧?”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默契,关于这件莫名其妙的事儿的原因,许默然没有说,白马义仁也没有问。
许默然说:“关于赤壁之战的,越详细越好。”
白马义仁说:“你要是说别的我估计还得费点儿劲儿,但是关于赤壁的,你可真算是问对人了。
我在不久之前专门做过一份关于赤壁的研究,收集了很多资料,这样吧,你跟我去一趟我家,把纸质的还有电子版的都带走,回去慢慢研究。”
说定之后,两人扒拉了几口饭,便驱车前往白马义仁家里。
按说白马义仁属于结婚比较早的,刚毕业就结婚了。当时作为死党的许默然,自然参加了他的婚礼。
不过那时候,他的新房还没有装修,许默然也没有上去过。
再后来,联系的也就慢慢变少了,直到现在。
所以这是许默然第一次登白马义仁的门子。
进门一看,好家伙,着实够乱的。沙发上,餐桌上,椅子上,鞋柜上,目光所及之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其中不乏一些女人的内衣之类的。
还是那种很性感的!
“随便坐啊!算了,你也别坐了,直接过来吧,那些资料都在这个屋子里边。”
或许是开门声惊动了里边的人,主卧房门打开,一个揉着眼睛的女人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
如果许默然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如果白马义仁没有换媳妇的话,那在他的印象当中,白马义仁媳妇应该是一个看起来特别端庄靓丽的女人。
“老白,谁呀!”
“老许,我铁子!来,这屋!”
“哦!”女人应了一声便回屋了。
“这……”
许默然指了指主卧方向,不过刚张嘴就后悔了。
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他插什么嘴?
“嗨!”
白马义仁说:“老许啊,你是不知道,怪不得歌词里边会唱我睡过她的房间喝过她的水,吃过她的剩饭见过她的美。也见过她刚起床素颜的样子,这辈子就当我娶过她了吧。”
许默然不以为意地说:“好歹我也是结了婚的男人好吧!”
白马义仁说:“你结婚,那算是掉到蜜窝里边去了。你媳妇,贤良淑德,那会儿你搞对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你看看我家这位,好家伙,出门打扮的跟个什么似得,一回家本性暴露无遗。可以说外面多干净,回家就有多邋遢。
出个门,换好几身衣服。不想穿的直接扔床上了。你说我洗是不洗?之前我还给她收拾呢,现在我也懒得管了,爱咋滴咋滴吧。
哎,你看,都在这儿了。”
白马义仁拿着钥匙打开房间门,指着里边的书架和纸箱子说。
许默然笑道:“你在自个儿家里边还得锁门啊!”
白马义仁说:“不锁,哪天不知道我的这些宝贝就变成一堆没用的化妆品,口红,衣服,包包了。”
许默然说:“既然是你的宝贝,就舍得这么给我了?”
白马义仁无所谓地说:“嗨,这不兄弟嘛!”
不过扭回头就说:“不过这玩意儿你看完还真得还我。有很多东西我可是从人家图书馆博物馆里边借来的,回头得还回去,可千万不敢弄丢了。”
回到家,遇上正要出门的孙思来。
“你没去上班?”
面对孙思来的疑惑,许默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遇上个直播系统,三天完不成任务就嗝屁了吧?
关键是说出这话也没人信。
“今天有点儿不舒服,就跟公司请了个假。爸妈在家吗?”
孙思来说:“没有,他们出去有一会儿了,说是要琢磨给我弟买新房的事儿,估计得晚点儿回来。”
听到这话,许默然多少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丈母娘对他一直挺不错的,但是如果有的选择的话,许默然仍然不愿意和他们相处。
他曾经也试图去寻找一个平衡点,能够让他去以一种平和的心态面对岳父岳母和他们家的亲戚,但是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之后,便顺其自然。
进入房间,那一纸箱一纸箱的书将许默然原本就不大的书房变得更加拥挤。
将白马义仁特别交代过要妥善保管的几箱子放在最上面,抽出来一本开始读。
他不求能够像白马义仁那样成为一名学究,他看这些东西更像是在读故事,不求甚解,只求了解个故事大概。
直到他翻到了一本书,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魏王起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