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冰雁为什么三天两头往刑警队跑?除了问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主要目的是见陆小北。就拿找金条这件事来说,五根金条在她那里顶多算是毛毛雨,还用不着她亲自跑这趟。自上次她和陆小北见面后,她也试着约过陆小北。开头几次,陆小北还接电话、回短信,委婉地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她的好意。后来她打的电话多了,陆小北也烦了,干脆就采取“三不”政策,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不见其人。她打听到陆小北还在刑警队待着。所以,她以此之名,跑来戏戏陆小北。她觉得干这个事非常有趣。
那她为何对陆小北如此上心呢?空窗期,外加喜欢小萌男。上次她被警方带走的事让她看清了柳帅的虚假嘴脸。她一被带走,柳帅担心祸及自己,连夜跑路了。她从警局出来后,找人调查寻找柳帅。这才知道柳帅原来有女朋友,与她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钱和事业。当她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一时间有点心灰意冷,喜好也变了,不再喜欢帅哥猛男,她觉得这样的男人靠不住,未经情事的小男生成为了她的目标。她见过陆小北后曾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陆小北搞上她的床。“男人嘛,给点风就能和你燃起一堆烈火。”
陆小北这边,自从有了吴诗语,对其他女人尽量保持着距离,也包括林晚夕。他对自己关于性的意志还是有清晰的认识。这意志,有,但是不多,他担心自己抵抗不了性感女人的诱惑,所以干脆来一个“非礼勿视,非礼勿近”。
当林晚夕问他是否看上了杨冰雁时,他知道林晚夕这一问只是开玩笑。他明白林晚夕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他突然就疏远了自己?他与她,明明都互相喜欢,却在刻意保持距离。
林晚夕因杨冰雁而生的气、发的火早就消了。这段时间陆小北对她的态度发生转变,使她有了危机感,她怪自己之前过于矫情。
临到下班时间,林晚夕问陆小北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陆小北说自己住在朋友家。她又说之前是自己不对,不该对他那个态度,让他今晚跟自己回家。他答应了。他面对她根本没有抵抗力。虽然他也在犹豫,可嘴很诚实。
抽了个间隙,陆小北给吴诗语报备了一下,说自己今晚要回家整理家务,就不过去了。吴诗语自是同意。
下班后,两人先一起去买了菜,然后回到林晚夕的家。林晚夕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有蔬菜沙拉,有牛排,有罗宋汤,有点心,等等。当菜肴被端上桌,陆小北想起了第一次在她家吃饭的那个早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记忆犹新。
林晚夕让陆小北先坐下,随后给他倒了一杯醒过的红酒。他接过来,摇了摇红酒杯,说:“这红酒,怎么才算好?”
“我也说不清楚。就算知道一些皮毛,也品尝不出好坏。”
“所以,适合自己的,才是好的。”他说的这句话,似乎话里有话。她假装没有听懂,换了个话题。
两人在闲聊中吃完牛排,期间喝了几个半杯红酒。酒意上头,红脸温煦,氛围和情绪都到了。林晚夕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陆小北心头一紧,呛了一下酒,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过,“你很好啊”。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太无理取闹了。”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我想问问你,都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在一起工作,晚上你不回家,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一条短信也不发,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说法吗?”未等他回答,她继续说,“好,我们暂且不说这个。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打算以后要疏远我了?”
说完这句,林晚夕满面梨花带雨。看着她满眼的泪光,他心疼不已,赶忙向她解释,说自己最近有其他事情忙。她觉得他的话是托词,她想把与他的关系拉进一步。
“做我的男朋友,好吗?”
陆小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开始是惊讶,接着是烦恼。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这倒是与她的性格相符。如果是那晚之前她说这话,他会非常高兴,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已不再是那个孤身一人的他。她的话一下子就把他逼得退无可退,他想着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我有女朋友了。”他说得小声。
“有女朋友了?”她显然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小北不回答她,而是盯着她看。那一瞬间,她的表情非常复杂,先是疑惑,接着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是我们闹变扭那晚发生的事,对吗?”
陆小北摇头,说:“差不多吧,是后面一天。”
“一夜情?”
“不是,是我同部门的同事。”
“吴诗语。”林晚夕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陆小北惊呆了,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准确到让人匪夷所思。他向她说了自己与吴诗语相知相恋的过程,也讲了那两晚发生的事情。她听了,更加伤感了。她在合众集团公司第一次看见吴诗语挡在他面前的时候,她就有一种直觉,这个吴诗语是真心喜欢他。
后来,林晚夕又问陆小北以后准备怎么办?陆小北说自己不能对不起吴诗语。她追问:“我呢?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他回答:“你问我你算什么?我说不完整,我只知道,你是我一见钟情的美好,是我第一次看到的阳光,你是春日的百花,是仲夏的凉风,是秋夜的月明,是冬天的白雪,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四季。这份美好,我否认不了,在深夜人静总会想起。奈何命运捉弄,缘浅情深,不得相守。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陆小北情绪饱满,娓娓道来,说得动情,言语发自内心。林晚夕听他说完后,没有再说话,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她默默地关上了门。“何来缘浅?又何谓命运?”她内心不解。
陆小北知道她心里难受,但他更明白缺失承诺的一两句安慰此刻对于她而言无济于事。他收拾完餐桌,洗了碗碟后也回了房间。
夜,静悄悄,似乎它也不忍打扰伤心的人。林晚夕流着泪,回忆与陆小北的点滴过往。一种“近在身边,却不可靠近”的无奈情绪袭扰,伤感更甚,泪水顺着脸颊而下,打湿枕面。此时的陆小北也很烦恼,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