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岛海关处,无数异型遍布大地,守卫的战士殊死反抗也不得不向后撤退了。
看着面前的大片土地,沙浒心满意足地挥挥手。后方靠岸的运输船不断上驶下异型战车和无后座力炮。
“就把这里摧毁掉吧,建一个临时的驻扎点。”沙浒大刀向前,密密麻麻的异型前仆后继,掀起万千尘浪。
“这就发动进攻了吗?”华斩张着翅膀飞到沙浒身旁,“你不是说还没有准备好吗?”
沙浒点点头:“当然没准备好,这次进攻只是一个幌子,先摸清玄子目前的全部战力。”
“如果只是试探,没必要我们亲自来吧?”华斩不解。
“我们不尽所能出动,他们又怎么可能出动最强呢?”沙浒说,“而且摸清敌方只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要来玄子大陆寻找再生丸的素材。”
华斩问:“在哪?”
“巨石洞。”沙浒回答,随后低下头,“应该还有一部分在人类手里,到时候杀过去抓到几名高层,再严刑拷打一顿估计就能得到了。”
“嗯……都不在我们附近啊。”华斩想了想,不解地说,“这样的话,不管得到哪一份素材,都要横跨大陆,这不还是发动进攻了吗?”
沙浒浅浅笑了笑,看向华斩:“狭隘了吧,所以我说我的计划是灭世,向玄子进攻,并不是向世界进攻。”
华斩恍然大悟,可随后再次陷入疑惑:“但是既然要毁灭世界的话,为什么不从容易毁灭的小国家开始而是率先到达玄子呢?玄子兵力雄壮,而其他小国家则容易攻占,那样的话,可以让海洋的各处都有我们的兵力。”
“不不,你不能用这种平常的思维去看这件事,我们争占土地没有任何用途。”沙浒说,“玄子大陆有最终发动二次大破坏的东西,那才是我们入侵玄子的目的。如果大破坏再次发生,灭世就是指日可待。”
华斩听得一知半解,但这次选择了沉默。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只是沙浒的一名先锋,无缘知道太多。
而异型席卷大陆边缘的同时,四队基地里众人面面相觑,等待重要人物的登场。
冷斌难掩脸上的激动,双手不停的搓来搓去,像是一个预谋表白的青涩男生一样。他到现在都觉得好像置身梦境,始终无法确定这个失踪了十余年的老兄弟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是啊,一个人失踪了十余年,不说死了恐怕也再也不会露面了,这次异型的入侵居然让王雨成为难民,而冷斌身处的圣盾又恰好是救助难民的人,事情就这么巧妙又偶然地发生了。
忽然,浴室门开了,一大串的蒸汽夺门而去,几乎在门口弥漫成大雾。冷斌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部没有支撑,用双手撑住轮椅扶手才得以没有摔倒。
王雨从浴室中走出,他已经穿好了衣物。多年未剪的黑色长发经过沐浴变得顺滑,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团污垢,胡子也顺眼多了,没有缠在嘴边一团,连说话都看不出张嘴。
“王雨。”冷斌微微抬头,他坐在轮椅上几乎就与王雨同高。
“几年不见,你一点都没长高。”冷斌开玩笑道。
“几年不见,你怎么还变矮了。”王雨还了一个地狱笑话。
冷斌撇撇嘴,示意王雨坐。王雨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闭上眼靠在靠背上,好似享受着什么。
“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王雨问。
王雨睁开眼,懒散地说:“如你所见,就在各地流浪,几年如一日。”
“好颓废。”冷斌叹了口气,“你这简直就是在最英姿飒爽的年纪里浪费青春啊。”
“浪费青春?”王雨听罢哈哈大笑,“我的青春在我流浪之前就结束了。”
冷斌再次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国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啊。”
王雨没有说话,眼眸里没有神色可言。
“还记得欧阳长光和我说过,想要彻底打败异型,就要寻找翼者。”冷斌说,“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寻翼者,组建专门对付异型的团队。”
“就是他们几个?”王雨眼睛瞟向四名翼者。
冷斌看着四人,苦笑了一声,把陌雪儿拉了过来:“这是和我从头并肩作战到尾的队员,她叫陌雪儿,是我的队伍里最后一员了。我们最开始有六名,而反异型部队有五个小队,加上后备人员我们也拥有了数十名翼者。而且大陆上的翼者也不断涌现,以猎人的身份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本有机会一举缉杀沙浒的。”
“人呢?”王雨问到了点子上。
“都死了。”冷斌沉重地说,“异型并非我们最初想象得那样简单,只要缉杀沙浒就能维护国家和平。大陆以及海域涌现了很多的地狱异型者,夺走了大多数翼者的性命。”
王雨垂着头,轻声说:“反抗都是徒劳。”
“当然不是!”冷斌拍了一下桌子,“无数翼者以及战士用血肉换来了绝大多数异型的死亡,现在赏金首通缉令上只剩下两只,就连最强的异型鬼镰都被我们斩于马下,没什么是玄子解决不了的!”
“那就去把沙浒干掉啊。”王雨平静地说。
冷斌忽然哑了。
“或许,沙浒要比鬼镰更强吧……”冷斌这样说服自己。沙浒就像一层阴霾,始终笼罩在玄子大陆和反异型部队的头上,无论他们杀死多少异型,缉杀多么强大的赏金首,却都无法逾越沙浒这座大山。
“沙浒就是无敌的。”王雨说。
“他不是。”冷斌立刻反驳道。
“那他为什么摧毁了Z市?”王雨问。
“那是因为你不在!”冷斌吼道,“王雨!这世上能够与沙浒一战的,只有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雨又一次发神经地仰天大笑:“我要是能打败他,十几年前我就上了!我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对战他!我就是个胆小鬼!一个卖国叛徒!我连应战都不敢,你叫我与他一战?!”
“那是因为阿若!是他用阿若威胁你!!”冷斌红着眼睛,“王雨!没有人觉得你为一个女人拒绝参战不对,也没有人觉得你不参战就是叛徒!但是阿若死了!你没有把柄了!你还是不战的话,不说你对不对得起死去的人民,对不对得起牺牲的战士,也不说你对不对得起长光,你就说你对得起阿若吗!”
王雨面如死色。
冷斌的咆哮把圣盾的年轻人们都吼懵了,但只有陌雪儿知道这个阿若是谁,因为在翼团刚刚成立时,冷斌就曾经讲述过王雨和阿若的故事。
“阿若……”王雨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