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竟然有一次传来孙海洋爷爷的嘶吼声。
声音里面满是不满和愤怒,随后甚至还传出各种东西砸在地上,发出的碎裂声。
等到声音彻底消失,爷爷这才转身看向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混沌的脑袋总算清醒过来,我直勾勾地看着爷爷略显疲惫的脸,轻声道,“您还说我,这么大年纪跑来这里冒什么险?”
对于我的关心,他只是发出一声叹息,便收敛下眼睑看向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头。
直到指尖传来疼痛,这才扔下烟头,又一次看向我。
“你就不应该来这里。”
“为什么不应该!要不来,我可能就要收到海洋那小子的死亡报告。”
听到海洋两个字,本想要沉默的爷爷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
不知道多久,他再一次低下头,发出一声叹息,“海洋那小子……他已经死了。”
死了?那一路上和我说说笑笑,还准备给我养老的是谁?
但我想到他脸色苍白躺在棺材以及在村子和路上诡异的表现,更加疑惑,不知道谁说的话才是真话。
“爷爷,一路上我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难道是他用了什么特殊办法,隐藏了身上的阴气?”
爷爷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什么,许久才微微张嘴,“的确有办法,但他应该没有用。”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笃定,但还是没有打断后面的话,安静地坐在地上。
随后拿过一根树枝,在略微松软的泥土上绘制着村子的地图。
“他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估计就是他们家那具白骨做得好事。”
“他爷爷?他们家现在就听一个独苗,害他能有什么好处?”我和他一起长大,互相连今天穿的内裤什么颜色都能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哪里能不了解对方情况。
爷爷也知道这一点,又发出一声叹息,还想点根烟消除心中郁闷。
但他的手中哎空落落的耳边抹了好一阵子,这才意识到最后一根刚才已经抽完,只能又一次发出叹息。
“那小子也算他倒霉,什么时候不好,非要在这种时候闹腾。”
这种时候?现在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还想问出心中疑惑,就听到更加劲爆的消息。
孙海洋的爷爷是被人操纵,深夜将他骗来这里亲手杀死。
“您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现在又为什么要赶我走?”
爷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说这孙海洋的情况,“他小子现在已经是一具行尸,救不回来。”
随后又是一声叹息,抬头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眸看着我。
“爷爷,他是我兄弟,我不能这样放着他,好歹让我把人带回去。”“带人,只怕你没把人带回去,倒是他将你彻彻底底留下。”爷爷突然发出一声冷哼,一脚将我绘制的地图踢散,“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那个老骨头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你?”
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一开始只是觉得我骗了他面子过不去要报复回来。
但经过爷爷这么已提醒,我这才想起我骗他,是因为这个老家伙想要带我进林子。
感觉到其中有阴谋,平缓跳动的心突然一滞,“他也想将我做成行尸,陪他孙子?”
“他要是真的想,抓个女娃不是跟适合!你这脑瓜子到底随谁,这么简单想不明白?”
我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想朝着那个方向想。
毕竟那可是我的兄弟,从小好到可以穿一条裤衩的兄弟,现在却因为自己想活,就要弄死我,这实在是……
“东西都学都狗肚子里,算了老子就当没有教过你,死在这里更好。”
爷爷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任何动作,坐在一边生气。
明白这是他刀子嘴豆腐心,我最终还是低下头认错,“爷爷,就算是换命,他也可以和我直说,说不定我们爷俩一起还能直接将人救回去。”
我想到路上的一切,心里更是委屈,恨不得现在就把沉睡地孙海洋打一顿,在把人拎出去用我老丁家的绝学好好教育。
但就在我要这么做的时候,身边再次传来爷爷的叹息。
“他要的不是换命,而是你的这颗心。”
“心?我和他血型不合,要了也没有不是吗?”我被爷爷弄得有些迷糊,嘴上控制不住地抱怨了一句。
脑中飞速思考家中秘法,并没有什么指定人心脏才能救活行尸的术法,心中更是疑惑。
我爷看穿了我的想法,叹了口气,“不是他小子,而是操控着他们爷俩的鬼大王。”
和我爷又聊了一会,每次聊到鬼大王他就会本能地回避,不愿意继续聊下去。
但我也不愿意就这么迷糊下去,抬起手捂住还在砰砰直跳得心脏,直勾勾地看着他。
“现在知道危险还不晚,等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去。”
我当然不愿意,只能问起关于孙海洋非要把我骗来,而不是直接带心脏过来的问题,一口气全部问了出来。
我爷听到这些问题,脸色更加难看,但也没有像先前问鬼大王一样不回答,轻咳一声,这才说出一句,他们要你心甘情愿给他们,就不再解释,一个劲地扯着没有多少的头发。
知道已经问不出其他答案,我也不准备继续在我爷身上套话,小心翼翼将石头弄出一条缝,观察外面情况。
说来也奇怪,时间就仿佛被固定在黑夜一般,我们怎么都等不到白天。
就在我又一次想要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爷爷总算有了动作。
他那并不算有力的手,竟然直接将我扔回到刚才做的位置,一脸防备地看着外面。
我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还想出声询问,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诡异风声,总感觉里面还包含着些许女人独有哭泣声。
丁程?丁程你在哪里,为什么大半夜跑出去?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好害怕。
如果不是在祠堂看到他们躺在棺材里面,我这个时候一定会冲出去,将这个娇弱的女人揽到怀中安慰。但现在我听到那声音,就感觉心脏被人盯上,狂跳个不停。
直到声音消失,我立即看向爷爷,为什么非要是我的心脏?别人的就不行?
我爷听到我的问题,脸上藏不住的疲态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