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节 16

周末的早晨8点左右,少年被窗外除草机的声音吵醒,昨晚练球练到凌晨,他实在没睡够,但噪音吵得他脑仁疼。只能半睁着瞌睡的眼皮,穿着拖鞋下楼,从冰箱拿出一大盒冰牛奶,喝下几口,才觉得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觉得自己的四肢和腰背都轻盈了几分,不像第一次被米尺拉着跑了800,又竞走了4.3公里后,身体沉重酸痛的几乎动弹不得。

他今天心情不错,于是拎着那盒牛奶,走到院子里,坐上米尺造的木秋千上,一边慢悠悠的晃荡,一边喝着牛奶,早上的阳光是温柔而明亮的。

米尺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个臂挂式的小型割草机,被爷爷戏虐的称作“野生森林”的杂草丛,在米尺的脚下化作了草屑。

几步便可走完的小院,很快便被米尺清理干净,铺上了鲜绿色的草皮。然后从屋里接了水管,米尺用大拇指按住水管的一端,水流便化作喷涌的水泉,为每一株小小的草儿浇足了水,甚至还在清晨的日光中,幻出一道浅浅的彩虹。

少年看着那道彩虹,他觉得,米尺好像变成了天边织云布雨的玄女,与他隔着一道彩虹,他在这头,而米尺在那头。

少年正想的出神,米尺见他又在发呆,勾起嘴角坏笑一声,便将水管对准木秋千上的少年,喷了他一身的水。少年顿时一激灵,连手里拿着的那盒牛奶都被灌进了自来水,前额的碎发也全被打湿了。少年气极,冲过去想抢下米尺手里的水管,但米尺灵活的像只猫儿似的,结果就是少年一路被水淋,如刚经历了一场大雨的落汤鸡。

铁门外,传来瘦皮猴的声音:“老大,木头,我和曹羽来找你们啦,快出来!”

此刻,少年比任何时候都更想掐死聒噪的瘦皮猴,这只猴子怎么阴魂不散,周末也要来打扰他和米尺两个人的世界?

瘦皮猴和曹羽都穿着白色的篮球服,瘦皮猴的数字是7,曹羽的数字是11。

少年穿着灰色的短袖运动服,而米尺穿回了她原先的那套白色衬衫、黑色瘦腿裤的套装,袖子卷至胳膊肘。而两人的校服被少年扔进了洗衣机,在无人的小楼里,洗衣机轰隆隆的转动着滚筒。

“老大,你们还没吃早饭吧?”瘦皮猴突然问道。

“还没,你之前不是说要请我们吃早饭吗。”米尺摸着肚皮,她是真的有点饿了。

“我请大家吃煎饼果子,可以吗?”瘦皮猴咧开嘴,露出8颗牙齿,笑的十分灿烂。

米尺抬脚踹了他一脚,“煎饼呢,拿出来啊。”

瘦皮猴两只手里抱着一颗篮球,其他啥也没有,他已经被米尺打习惯了,依然嬉皮笑脸的说:“现做的煎饼才好吃嘛。”然后拿手一指,前面小公园的入口,有一个煎饼摊。

米尺每天陪少年上下学,都会从这里经过,怎么就从来没见到过这个煎饼摊?

三个大男孩,再加一个脸蛋圆圆的短发女生,将那个小煎饼摊团团围住。

瘦皮猴熟练的点单:“每人两个原味煎饼,要最正宗的那种,放香菜放香葱,多放辣椒,每个煎饼都要双蛋的。”摊煎饼的阿姨乐呵呵的笑着,点头说:“好,好,记着了。”

阿姨从锅子里舀一勺浓稠的绿豆面水,在圆形的烙铁上,拿小木片挂一圈,便形成了一张饼皮,两枚鸡蛋打上去,用木片搅散开,再撒上葱花香菜,放两片脆皮果子,用饼皮卷好,从中间切成两段,装进纸袋。

第一个做好的煎饼被阿姨递给了米尺,米尺礼貌的说了声“谢谢”,阿姨又呵呵笑了起来。

瘦皮猴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老妈,你做快点儿,我们还赶着去打球呢。”

原来这位摊煎饼的阿姨就是瘦皮猴的妈妈,阿姨一瞪眼,骂道:“兔崽子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去啊。你要是在学习上也能这么用功,我和你爸爸就烧高香了。”嘴里数落着儿子,手下的活计却没停下,很快又摊好一个煎饼,被她递给少年,少年用两手接过。

阿姨打量着少年,越看越喜欢:“你就是王爵,那个总是年级第一的三好学生对吧?阿姨今天主要是想来看看你啥模样,你长的真俊,学习又好,家教也好,不像我们家齐帅,活像只猴子。”

被自己老妈当着同学和老大的面数落,就算瘦皮猴脸皮再厚也经不住啊。

米尺吃的正香,曹羽开口帮瘦皮猴解围:“阿姨,您这辣椒油可真醇香,您咋做的啊?”

阿姨被人一打岔,就忘了要说啥了,她回答曹羽:“这辣椒油是孩子他爸爸做的,香的很,是我们家的商业机密。孩子爸没下岗的时候,他们厂就是做罐装辣椒油的,榨辣椒油可是他的拿手绝活。”

齐帅的父母几年前双双下岗,为了维持生计,便摆起了煎饼摊。两人轮换着出摊,今天是妈妈,明天就是爸爸。

等做完所有的煎饼,阿姨将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看着孩子们大口咀嚼,她突然又想起来要说什么了,脸上又浮现出笑呵呵的表情:“那个,王爵同学,还请你以后在学习上多帮帮齐帅。”

少年嘴里塞得满满的,他不便开口,只能点点头。

阿姨笑得更开心了,她往每个人的衣服口袋里都装了一颗熟鸡蛋,嘱咐着:“饿了吃,你们这个年纪啊,半小时前刚吃饱,半小时后就饿了。”

米尺在心里想着,这位阿姨真的非常朴实无华,这是一种纯善。

小小的插曲过后,几个人便在小公园的篮球场上奔跑了起来。

依然是1对3,米尺一人对战他们三人。

其实一场篮球赛,至少需要5人,可是他们总是4个人在练球,还差了一人,不知米尺和曹羽是怎么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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