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董小丽的秀发：“你等我一会。”
说完季东亮拿出手机，发了一份人事资料给江岩，让他通过网络查找资料上的这个人在摩纳哥的位置。
要调查的这个人就是枪手，虽然有行凶的视频，但他是蒙面的，根本没办法判断。
好消息是他根本没有机会走出这个小国家，枪一响，警察就开始联动，追凶的同时封锁了所有出路。
案子真正被侦破是在几年以后，幕后主谋因犯下别的罪行，顺藤摸瓜的把这次案件带了出来，然后才抓到被雇佣的枪声。
季东亮也有主谋的资料，但抓人没证据，别人更不会主动承认。
所以只能改变顺序，采取先抓到雇佣的枪手，再寄希望通过审问带出主谋，至于枪手最后交不交待就不是他和董小丽的事情了，尽力就好。
因为有资料，找到枪手并不难，一方面可以通过身份找到他入住或曾经去过的地方，另一方面可以通过身份信息找到此人的电话号码，再定位他具体位置。
十几分钟，江岩就把结果反馈了过来……
“国际刑警高层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季东亮放下手机问董小丽。
“参加赌王大赛的选手肯定要被当地警察梳理一遍的，然后备案上报，这是常规程序。”
“好吧，那你和你的领导联系一下，申请当地警察配合你搜查，让他们动作快点，我们争取中午把事情处理完，免得耽误你下午的赌局。”
“这……”董小丽有点为难。
“他们如果不同意，你就把这个案子推掉。”
“好，我试试。”心里有疑问，但董小丽并没有开口，转身打电话去了。
……
摩纳哥以前遇到过枪杀案，但影响没这么广泛，当地警局压力很大，病急乱投医，希望国际刑警方面给予支持。
国际刑警的领导层得到请求，也没有报什么希望，之所以给董小丽下指令，其中重要的原因是她就在当地，就当做做样子表示一下支持吧。
连带的原因，也并没有要求董小丽必须破案，只让她尽最大努力。
算是歪打正着，董小丽回话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是如果搜查，是在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才能带搜查令进行的，万一扑空，能证明犯罪分子在此驻留过还好说，要是没有任何收获，或冤枉了其他人，会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
不过孰轻孰重，当地警方还是做了选择，谁也没问董小丽消息的来源，渠道和线人是任何一个调查员都不愿意透露的秘密。
行动以董小丽为主，季东亮和茉莉从旁协助，本来不想让郭红随行的，但放她一个人在酒店也不放心。
见到当地警察这次行动的领队，董小丽并没有介绍后面的人，礼貌了两句后，请领队马上封锁了两条之前没有限制出行的街区。
主要针对的目标，是这两条街区之间的一家酒店，十多辆警车按董小丽的指令赶到了这里。
为了不造成恐慌，其他警察并没有下车，只是散开盯住酒店所有出口。
只有季东亮这一车八人全部下了车，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进了酒店。
因为被限制出入，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看得出，他们很着急。
“警察先生，需要多久？”有人问道。
董小丽回答道：“例行巡查，等我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会解禁，请大家耐心等待。”
漂亮声音又好听的女警察做领队，这让大厅的人们情绪缓解了不少。
董小丽说完并没有急着上楼，眼光在大厅巡视。
季东亮和茉莉在做同样的事情，不过在这里没有发现嫌疑人，却发现另外一个令他们惊讶的人……
一位身体强化剂的受试者，季东亮和茉莉对他产生了厌恶感，相比上次见到受试者，这种厌恶感很淡很淡了。
一个多月前，白家荣从一位活捉的受试者血液里提取了淡红色液体，并且把这种提取物分别注射在他两身上。
当时，两人对桌子上的提取物的厌恶感是完全消失了的，今天见到这个受试者却又有了这个感觉。
也许是体量大小的缘故吧，敌对的永远是敌对的，是不可能被同化的。
就不知道对方对自己什么感觉，这是季东亮想知道的。
也许被人盯久了吧，中年的受试者微微一笑，礼貌的冲他两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们两我感到很亲切。”
“……”茉莉很无语的看了眼季东亮。
季东亮也礼貌的致意：“我也是，见到你很高兴。”
得到想要的结果，季东亮并没有高兴，表情却更凝重了，因为眼前这位没有上次见到的三个受试者的那种傻愣。
通过对方的言行举止，此人非常正常，没有木了，有自己的感情，能表达自己的意愿……，难道诺柏夫集团对身体强化剂的研究上了一个新台阶吗？这就可怕了。
准备带队离开的董小丽听见身后说话又停下脚步，旁边当地警察领队问季东亮：“有问题吗？”
“没有，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季东亮边说边示意大家继续上楼。
“他是这次比赛的选手，不过是位很麻烦的人。”领队善意的提醒道。
季东亮听了这话，竖起耳朵问：“你很了解他？”
“当然，他的资料我看过，也是位赌王，成名还比较早，赌技好得让赌场列为黑名单的那种，脾气也非常好，……档案中的确是这么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实际当中脾气非常爆裂，前几天在另外一家酒店闹了几次事，还打伤了人，之后才搬到这个酒店来的。”
“你关注这个人，就是因为他在其他酒店闹事的缘故吧？”
“当然，我是警察，而且很忙，没事发生谁会去关注他。”
季东亮借此进一步了解了现在受试者的状况，相比以前的受试者，脑子没有再受损害，可爆裂好怒的性子依然没有改观。
但这样已经跨出很大一步了，一个有思想意识的人，战斗力只会成几何状上升。
让一位赌王成为思维不受损的受试者，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了，出老千，赢得这次赌王大赛。
季东亮和茉莉都能做到毫无痕迹的看牌、偷牌和换牌，一位久经沙场的老赌客，更知道如何巧妙的利用这种手段。
而且这位可以做得更加隐蔽，选择退让一步，不去夺取冠军，成为挑战者，只夺取一枚至关重要的筹码他们就是大丰收。
这样一想，问题又来了，如果有几位受试者呢……，如果在赌局当中董小丽就算知道对方底牌，也挡不住别人看牌偷牌换牌啊。
唯一揭穿出老千的方法，就是高速摄像机，不过没有蛛丝马迹之前，赌场是不会把所有选手都筛查一遍的，前期最多只会抽查，那些底子干净的赌王肯定会被跳过去。
这也是他们选择中年赌王的原因，但碰到了季东亮，季东亮可不会让受试者坏了自己的好事。
季东亮又问了句：“他代表哪家集团参赛的？”
“欧洲一家名不经传的小集团，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一会我可以查一下告诉你。”
“不用了，谢谢，我只是好奇问一句。”
看来诺柏夫集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出老千成功，而是选择把该选手挂靠在一家小集团名下。
……
到了目标房间门口，董小丽示意旁边的几位警察注意防备。
警察领队愣了下，只是搜查而已，怎么现在变了，难道确认凶手就在里面？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照办，打了个手势指挥其他人按命令行事。
“先生在吗，我是房间服务员，您的衣服已经洗好了。”董小丽敲门喊道，她说的理由是季东亮给的，每个房间在进行中的服务项目，电脑系统里是查得到的。
“稍等”里面回应了一声。
现在房间是没有猫眼的，如果客人把门后的堵盖翻起忘记放下，会反过来被人用转换镜从外面观察到屋内的情况。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双眼看了外面一眼，真的只有一位服务员，接着门又被关上，然后传来松开门栓的响声。
当门靠里面完全打开，董小丽已经看清楚了。
是照片上的男子，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人却不停的往后退。
自我防护意识非常好，不管有没有危险，先拉开与门口六、七米的距离，留出抬起枪口射击的时间。
这样一来，躲在门口左边的季东亮没有动手的机会了，在没有看清对方的走向贸然冲进去是很危险的。
他要拐过门框后停顿、还要冲出一段距离，这个情况下季东亮没把握与职业枪手比速度。
就在男子后退站立的刹那间，他背后的手打开了枪的保险栓，虽然声音很小，季东亮还是听到了，而且立刻感觉到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董小丽露馅了，肯定哪个细节出了问题……
偷袭抓捕失败，这个时候救下董小丽是关键了，季东亮纵身冲出去。
抱住瞳孔开始放大的董小丽的瞬间，季东亮看到男子极速抬起的枪口，还没到位他已经开始射击，经验太丰富了，节约运动轨迹中的每一丝时间。
季东亮的速度已经冲起来了，他感觉得到，自己有足够时间躲开子弹的，两人一闪而过，子弹也不甘落后呼啸的划过。
虽然冒了险，但让季东亮忽然有了体悟，在枪手、子弹、距离和自己冲速之间，他有了精准的衡量。
这是平时训练不可能去做的动作，简单的说，有了预判和计算，今后有些大胆的动作不是不能做的……
门右边的茉莉反应更快，抓起走廊的铁垃圾桶甩了个弧线扔了进去，也不管砸中没有砸中，借着男子没机会管她的功夫，身子跃起来一脚踢在门的内侧。
门与合叶撕开，向里面飞去，茉莉跟着它冲了进去。
垃圾桶扔进去的力量很大，可惜不是直线，在门厅两边墙磕来碰去才撞了进去，即便如此，男子也是勉强躲过去，开枪速度快不代表他的身法好。
随之飞进来的大门，吓坏了男子，他何时见过这种阵仗，拼命想躲却快不过门的速度，还好他刚躲完垃圾桶，站位稍偏，只被门砸中了左胳膊。
力道让整个人转了个圈，他感觉到胳膊已经断了，身子还没有站稳，茉莉已经过来了。
他右手想抬枪，但快不过已经拉近距离的茉莉……
一脚踢飞了对方的枪后，茉莉反身又抽了一脚，男子被踢翻在地……
季东亮也跟着进来了，摸了一下那个人脖子的脉搏，没有死，看来茉莉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门口的董小丽、郭红，还有几位警察望着裂开歪斜的门框愣了好一会神，才互相看了看。
季东亮把男子拖到洗手间关上门，用凉水让他清醒过来，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从洗手间出来后，季东亮对警察说：“他说愿意供出幕后主使，交待自己的罪行，剩下交给你们了。”
“好”领队的警察连忙点头。
……
“早知道这样让茉莉姐去敲门了”下楼的时候，董小丽不好意思的说。
“任务是你，你如果躲在一边算什么，今天只是事出有因，那个枪手……很厉害”一般不夸人的茉莉给那个男子很高的评价。
“不会有事的，既然让你站出来，师父肯定有能力保护你的”郭红楼着董小丽说。
季东亮笑了笑……
茉莉问他：“按这个凶手的性格，是不会轻易交待的，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对他承诺，只要供出主谋，我会保证他存款的安全。”
“原来如此，他做这一行，出生入死还不是为了钱，倒是切中了要害，这个国家没有死刑的，等他从牢里出来也有资本养老了。”
“那你真的知道他的存款在哪吗？”郭红忍不住问了句。
“怎么，你想要，真是小财迷，那点钱你现在看不上的，还要冒犯纪律的风险。”
郭红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
季东亮当然知道的，资料中记录的情况，是几年后幕后主使被抓，把枪手供了出来，警察防止伤及无辜，跟踪枪手到他家才动的手。
在搜查房间的时候，结果发现枪手还有另一外一套身份，他的家和存款，都在另一个身份名下，这样一来，是免不了要将资产充公的。
但今天抓到出门有准备的枪手，只要他不说，自然没人知道他有另外一个身份的秘密。
季东亮虽然知道，但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何况他已经承诺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