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念怕费西太难过,偷偷溜到了候场休息区。
早在更衣间换上了哥国的运动服,拿了费西的工作牌。
因为比赛已经结束了,没有获得奖牌的运动员可以离场,所以勉强混了进去。
才进去就看他紧锁着眉头,瓦西教练已经走了,非常高冷的懒得再看他一眼。
按照惯例,比赛结束、颁奖之前的空隙,冠军和亚军的教练,要向冠军表示祝贺。
彰显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理念。
因为费西连铜牌都没有拿到,所以他的教练连祝福别人家运动员的资格都没有。
冠军的缺席,便改为了祝贺冠军的教练。
亚军是朝国运动员金重成,季军是哈国选手法拉。
金重成一直是世界纪录的保持者,所以没什么好惊讶的。
倒是法拉爆了个冷门,成为了一匹黑马。
蒋念在费西的身边,蹲下来敲了敲他的小腿,“疼不疼啊?”
费西平静的坐在那,去解开缠绕在手腕上的绷带,用平静掩饰沮丧。
“别敲,你力气那么小,不能让我放松,还弄得我很痒。”
然后他笑了一下,匆匆扫了一眼颁奖台,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他很想看一眼就回过头来,可是没舍得,流连的目光中,都是羡慕。
费西,你一定能够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然后让哥国的国歌在奥运会的赛场上响起,你一定可以的——
费西在心里暗暗发誓。
虽然这一等,他等了十六年,等完了他的青葱岁月,等到他快退役,才圆了这个梦。
但至少抱着这个梦的那些年,他不是孤单的。
蒋念懂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用指尖拨了拨他的小耳朵,轻声问,“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早些年的举重运动员比赛服不忍直视,近些年才好一些,好在不会衣不蔽体。
但比赛时穿着的连体短袖和短裤,出门总要套上长袖长裤。
不然不雅观,运动员代表着的都是国家脸面。
费西很喜欢看念念笑。
她的眉骨高、鼻梁挺,一双扇形眼又大又圆。
中和了眉眼的攻击力,加上一张朱唇和巴掌大的小脸,典型的华国上城小女人。
矜持、贵气,又精致。
静静的坐在那里会让他觉得陌生和疏离,华国女孩大多矜持内敛,不似哥国人那样热情奔放。
所以只有她温婉一笑的时候,他在她面前,胆子才会大起来很多。
有时候他会不由自主的想,他爸爸当年是不是就是这样被华国女人迷住。
然后生下了他,他妈妈就跑掉了。
他爸爸一个人带着他靠挖矿为生,在他四岁的时候,活活累死了。
临死前还惦记着这个华国女人。
蒋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已经捡了他的运动衫,给他套在身上。
“胃会难受吗?”
她知道他为了降体重饿了快两天了,水都很少喝。
有时候实在渴极了,也只是含在口中,让唇舌湿润一些,舒服一点,漱漱口又吐出来。
“哪有那么严重。”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21岁,正是一个运动员的鼎盛期,膝盖痛,脊椎病,关节炎……这些职业病还在伺机而动,还没有找上他。
“乖,回去给你煮红豆饼,好不好?”
她捏了捏他的脸,大赛前瘦了许多,没有从前手感好了。
比赛结束,会有很短暂的一个假期,接下来便又是无休止的训练。
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将许多起伏的情绪压下去,温顺的由她替自己换好了衣服。
准备去捡身边的背包,她已经先于一步斜挎在肩上。
蒋念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听见不远处华国队已经讨论出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