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一家桑拿房的清洁工像往常一样,打扫着卫生,她来到一间汗蒸房门外清理垃圾桶。

这个时间段应该没人了,清洁工便推开了汗蒸房的门,迎面看到一个人倒在血泊中,她大惊失色,慌忙地转身叫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过了一会,警方赶到了现场,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四十几,平头,方脸,粗眉大眼,身穿黑色夹克外套,他一走进汗蒸房就指挥手下的人勘察案发现场。

警戒线已经把桑拿房围了起来,好事的人群还在围观,议论纷纷。

汗蒸房不大,只有十几平米,四周没窗,一边有条靠墙的长凳,尸体就躺在长凳前面的地上,像是从长凳上滑落下来,整个人仰面躺着,身体半裸,下身被白色浴巾裹着,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死相看不出有过任何挣扎的迹象,双手瘫在身体两边,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略弯,浑身上下只有胸口有大面积的血迹,而且已经染红了整条浴巾。

带头的中年男人半蹲着,仔细地打量着尸体,突然身后蹿出一个身影,身板不是很高,但也不算矮,一米六,不胖不瘦,在女人堆里算是苗条的了,扎着丸子头,鹅蛋脸,平眉,忽闪着大杏眼,小巧的嘴巴喊了声:“傅哥,什么情况?”

傅雷还在专注于这具男尸,根本没有搭理。

反而是正在取证的一名瘦高个大长腿的男警,回头瞥了一眼,笑着说:“迷糊妹!你才到啊!这次该不会又是搞错了地址?”

这个被警队里称为迷糊妹的女孩,名叫忽幽薇,她翻起眼睛瞪了一眼取笑她的男警辛晓峰。

傅雷抬眼瞥了一眼忽幽薇,又垂下眼睑,盯着尸体严肃认真地说:“初步估计是被人用一把利刀给捅死的。不过真实的死因还得法医鉴定后才能下结论。”

他缓缓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辛晓峰说道:“怎么样?凶器找到了吗?。”

辛晓峰拿着一个装有几根头发的塑料袋晃了晃,说:“整间汗蒸房只有这个。”

其他几个男警也没有任何发现,他们都围到傅雷身边听候发落。

唯独忽幽薇一个人去了外面咨询目击者清洁工,并且做了详尽的笔录,最后她问了句:“还有什么人接近过死者?”

清洁工回答道:“女招待!”

接下来什么尸体痕迹固定线、血迹取样、指纹取证……,这些按部就班的程序都做完后,尸体就被法医部的人抬走。

其他人都纷纷走出了这里,傅雷扫了一眼整间汗蒸房,没什么特别的,他正在纳闷有什么不对劲时,忽幽薇走了进来。

傅雷问忽幽薇:“怎么样?除了清洁工,还有其他目击者吗?”

“有可能是女招待。”忽幽薇又说:“我向桑拿房的老板打听了这个人,说她是个乡下妹,昨天下班后就没回来过。”

“没回来过?”傅雷重复了一下,突然心中一惊,语气沉重地说:“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她是本案的关键。”

“本案的关键应该是这个吧!”门口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低炮音。

傅雷和忽幽薇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中灰色风衣,内搭黑色T恤,浅灰色长裤,上下两种灰色调相呼应,脚上是双黑白相间的篮球鞋,整个搭配给人一阵冷风袭来的感觉,头戴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面部轮廓,只有那张半开半闭的薄嘴唇露在外面,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捏着一个红色暖水壶举在耳边,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暖水壶,另一只手则是插在衣兜里。

傅雷和忽幽薇两人的表情甚是惊讶,没等傅雷开口说话,忽幽薇就冲到那人面前,气鼓鼓地说:“小子,别在这里瞎捣乱,没看到警戒线吗?警察正在办事,快退到警戒线外去。”

男子的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抽了出来,随手还带出了一个黑色竖式证件专用皮夹,在忽幽薇眼前单手打开一晃而过,就随即合上放入衣兜。

忽幽薇只看清了是人民警察证,真伪难于辨认,她正想要求对方再给她看一下时。

傅雷猛地想起今早接到的电话,说是上头派了个破案的高手来,他心里寻思着会不会是眼前这个?于是开口叫住忽幽薇:“忽幽薇!”

男子唇角一抽,语气略带嘲讽,冷淡地说道:“还真是人如其名。”

忽幽薇死死地盯着男子,气愤地说:“你几个意思?”她转头看向傅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傅哥!这人太嚣张,没准是冒充警察,等我盘问清楚。”

傅雷正要开口说话,忽幽薇已经转过身去对着门口的男子严肃带有官方口气地说:“同志,请把你的证件拿出来,我再核实一下。”

男子漠视地绕过忽幽薇,步履轻盈地走向傅雷,并且客客气气地说:“傅队长,我是A市警察局派来的李摹锶。”

忽幽薇嘀咕了一句:“还摩斯?直截叫福尔摩斯不是更有噱头。”

傅雷咧开嘴笑着说:“欢迎你的加入。”他的双手已经伸向李摹锶,李摹锶随即从衣兜里抽出右手来,傅雷霍地握住这只手,表情热情洋溢。

傅雷瞥了一眼李摹锶另一只手上的暖水瓶好奇地问:“刚才你说本案的关键是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并没有在案发现场见过这个,这是从哪来的?”

“被你们漏掉的证物,这个应该问一问她了?”李摹锶说着,头微微抬起,而且锐利的双眼已经瞥向站到傅雷身边的忽幽薇。

忽幽薇一脸懵,她看了看身边的傅雷,又看向李摹锶,有些气愤地说:“这个管我什么事?我只负责去询问目击者。”

傅雷向李摹锶解释了一下,“她说的是事实,案发现场的取证是由其他同事负责。”

李摹锶平静地说:“我说的就是询问目击者,当时目击者手里拿着一个暖水壶,如果仔细留意的话,就会发现暖水壶根本不是目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