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狡立即赶往福州,接应金童子与当初看管施朗的三位香主。
几人再见面时,来不及惊讶张狡改头换面的模样,便率先请罪起来。
“总舵主,顾小兄弟,他,他被官兵押送去京城了!”
天地会李香主对总舵主无比崇拜,如今自己失职,他心里酸酸的,惭愧到无地自容!
“你们都能逃出来,他为什么不逃?”
张狡也不由得质问。
当初他说好的,让三位香主共同照看金童子,如今却是这样结果,顿觉无奈。
他日理万机,到达福州时,却慢了一步。
“昨日总舵主吩咐我们回来后,顾兄弟便说,要去杀施琅灭口,我等也不知道,他竟一去不回!所以,所以……”
“都怪我,我若不是喝那些酒!也不会,有这样的祸事!总舵主,罚我吧。”
蔡得中自责的跪在了张狡面前。
张狡无奈的摇摇头。
蔡德中作为年长者,未监护好金童子,在这其中也有责任,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金童子太固执了。
“总舵主,您现在要去哪里?”
众香主见张狡二话不说走出堂口,一个个追上。
“你们先回各自堂口,我,要亲自去一趟京城。”
“总舵主,我们跟你一起!”
蔡、李、王三人同时请命时,却发现张狡,已经不见了踪影。
三日后,张狡身上的热量重回七十万大关,同时,也一路北上,来到了京城。
“没有。”
“没有。”
“没有。”
紫禁城门外,张狡仔细在这京城要道细细检查,但始终没见到金童子。
金童子通过玄武志,也联系了张狡。
只是,他被带到顺天府监后,就被关押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世上暗无天日的地方,可就太多了,只凭这点线索,可找不到人。
“什么人,竟敢穿前朝服饰,留前朝发型!”张狡正观望,便被一个官差看见。
满清有留头不留发,留法不就偷之说。
他如今恢复汉人模样,披散的发型,那官差看见了,也怪不得一脸惊愕,提着刀,就和几个官差追上来,准备逮捕。
张狡听到声音时,几人已经到跟前来了。
落雁掌!
他杀人如杀鸡,不,应该说是蹂躏蚂蚁。
“砰!”
一声巨响。
京师城门外,张狡所站的位置旁边,一摊血迹如辐射般向四面八方溅射出去。
不远的地方,十几个死无全尸,疑似官差的肉块落在零零星星的血泊中。
来往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一脸惊骇的看着张狡。
“快跑!杀人啦!”
好心的百姓开始高呼提醒,摆摊商贩中,卖肉的收拾猪肉,买绿豆的推车而走,卖草鞋的草席一卷。
众人吵吵闹闹,无视官差被毙,无一人挺身相助,纷纷逃离,生怕被牵连。
满清的官差,大多数,都是旗人。
旗人一出生,就是一等民。
汉人,虽然没有分等级,但实际上,就是不折不扣的四等民。
同样是在衙门做事,衙差和衙役,还是有区别的。
八旗老爷当的,那倒是老爷差。
汉人劣等民,自然是当站岗的门夫,抬人的轿夫,掌灯打更的灯夫,仓夫苦力和服役的民壮了。
十分钟后,张狡施展千面幻化,伪作顺天府监当值。
“收贿受贿,勒索苦哈哈的老百姓,那是满人必备的技能,我要是不这样做,必然暴露!”
张狡弄死当差时,从对方记忆的走马灯中,得知了死者的为人。
此人乃是不折不扣的恶棍一枚。
其他当差的,也相差无几。
他现在混在当差人中,有些小纠结。
是放弃身份,另想办法。
还是为虎作伥,以当差的身份,潜入顺天府监找金童子?
张狡和几个同是满人的官差同走在路上,心里却不停盘算。
一汉人官员正骑马,不小心碰到了他肩膀,张狡一阵狗血喷头,就是骂。
“没长眼睛吗!狗奴才!”
“大人,您说的没错,奴才就是没长眼睛,还望大人海涵。”
那官员一边赔不是,一边从腰间掏出二两银子,塞给了张狡,赔罪。
“几两臭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张狡把银子紧紧攥着,接着咬牙切齿的,猛砸向那官员的脑袋。
“大人,大人,饶命,别闪了您的手~”
他被砸的满脸的血,不停的颤抖着,安慰张狡。
“哟,还挺贱。”
张狡和身旁一个旗人兵差,用满语调笑了句。
几人哈哈大笑,这才转身离开。
“主子,这银子您还没要呢!”
张狡正要离开,那大员一脸谄媚道。
“你这种狗东西!”
张狡笑骂了句,收下了银子,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脸。
张狡作为玄武志拥有者,论装模作样的本事,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即使是天地会中最有天赋的人才,也不如他,深入敌后,最重要的是言行举止,和敌人打成一片,是最基本的素养。
中午。
顺天府监外。
两个旗人官兵拦在门外。
“尔等是做什么的?”
“两位兄弟,这位是诽谤朝廷的钦犯黄曦之,顺天府特教我来将它送进顺天府监。”
张狡压着一名犯人,递出一块令牌。
“赶紧进去。”
“快走,快走。”
那两个旗人兵丁,让张狡他们走了进去。
这时候顺天府监中守卫和官兵狱卒,正在换值班。
监狱中,各种惨绝人寰的酷刑,用语言文字形容出来都是一种惩罚。
“哟,您吉祥啊。”
“吉祥吉祥。”
“您这手,可真是狠呐,那些个被您打的犯人,怕是连亲爹妈都认不出了。”
张狡笑眯眯的,对一个正在拷打施琅家属的人说。
“那是,我这打的还算轻了呢。”
“是,大人您厉害,厉害!”
看到这些人的嘴脸,张狡也奉承着。
“别看我现在落魄,当年我还亲手关押过韦爵爷呢,如今他重回朝廷,任鹿鼎公,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内务大臣心裕屡次空班,还是经我家大人的手插办,你猜怎么着?刚刚还是我亲自审问的!”
张狡具象化几个官差的记忆,可惜线索太少了,毫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