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鳄鱼的眼泪

女人不可思议地望向男人:“楚中奎,你怎么狠的下心,那可是我们亲生女儿。”

“就因为是我们亲生女儿,所以我才更要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反正我是不会相信韵儿她会吸毒自杀。”

听完男人的话,女人坐在一旁暗自抹泪。

“雷警官,我女儿的事就麻烦你了,可以让我们先去看看她么?”

“可以。”

雷正把夫妻两人带到解剖室,道了句请便就退出了房间,临走还把门带上了。

看着女儿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女人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楚中奎回想起女儿生前的点点滴滴,紧紧握住了拳头,心底暗暗发誓,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雷队,号码排查结果出来了。”

从解剖室出来的雷正迎面碰上了虎子。

“如何?”

“机主姓名叫陈颇皮,号码在两个月前停机的,最近的通话记录在三个月前,也就是9月18日,基本上和花园里那具尸骨的死亡时间相吻合。”

“呵,还真是叫泼皮,查到他的住址没有?”

“查到了,在**区复兴路筒子楼4-14号。”

“**区筒子楼?”

“是的。”

不外乎雷正感到奇怪,**区复兴路离武东政法大学少说也有十来公里,泼皮陈每天跑那么远到武东政法大学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带着疑问,雷正又出现场了。

**区复兴路筒子楼是武东市有名的贫民区,这里是市政府旧城改造的重点工程项目,但因为赔偿款的问题,一直搁置至今。

筒子楼里的房屋大都破旧不堪,房租却很便宜,所以住在这里的人却也不少。

雷正来到了4栋14号门前,积满灰尘的地板表示,这里许久都没人踏足了。

不一会儿,一个小胖子拿着一挂钥匙,一步三喘地跑了过来。

“哎呀,这个泼皮陈,不知道最近又在哪鬼混,明年马上要到了,他到底还租不租也没个准信。”

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胖子一边捏着鼻子,一边用尖锐的声音说:“这个泼皮陈,把我好好的屋子弄成这样,算账的时候我一定要多扣他押金。”

说完,胖子房东回过头对雷正说:“警察同志,这就是泼皮陈租住的房间了,事先说明啊,我把屋子租给他后就没来过了,他要犯了啥事,跟我可没关系啊。”

“行了,你去忙吧,我们就进去随便看看。”

“唉,好嘞,我就住在对面那栋楼,有事您喊我一声,我立马就能过来。”

说完,房东又艰难地迈着步子,一颠一颠地下了楼。

踏进屋子,霉味更重了,屋子的陈设比较简单,十几平米的房间没有客厅卧室之分,靠墙的地方摆了张单人床,对面就是一个小桌子和一个破柜子,好在还有个单独的小卫生间,不然大冬天的跑出去上公厕不得冻着屁股。

桌子上满是积灰,一桶没吃完的泡面随意地扔在桌上,已经发霉发臭。

床上和地上丢着几件T恤和短裤,一双凉鞋也是东一只西一只。

“咳咳,这么多灰,体液肯定是没有了,找找床上和衣服上有没有毛发吧。”

雷正被满屋子的灰尘和异味给呛到了。

“雷队有发现。”

只见虎子从凉席缝里找到了一根弯曲的毛发。

“干的漂亮。”

正准备离开房间的雷正忽然瞥见枕头上有块凸起,掀开一看,底下居然也藏着一个小包。

打开小包,里面是一小瓶一小瓶液体,和一小包一小包白色药丸。

看起来和女生寝室发现的如出一辙,只不过里面的东西少了许多。

这次出现场后,案件瞬间清晰了许多。

经过DNA鉴定,腊梅园里发现的尸骸确实是泼皮陈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三个月前,死因不明,但从现场毛发中发现的毒品残留可以推断,死者生前吸食了大量毒品,或许死亡原因与这有关。

而在泼皮陈床上发现的毒品也印证了这一点。

“楚中奎夫妇呢?”

回到警局的雷正问。

“他们半小时前走了,临走让我嘱咐你,一定要查清事实真相,还他们女儿一个清白。”

小刘回答到。

听完,雷正默然不语。

过了良久,雷正这才开口:“请张老来给楚韵的尸体做解剖,大家这两天都辛苦了,今晚就都先回去吧,我留下来值班,等尸体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再通知大家。”

半夜的警局灯火通明。

半夜的会所灯红酒绿。

一群身材魁梧的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坐在沙发上,背后的灯光照射过来,男人的脸刚好被阴影遮挡,看不清面容。

而在中年男人面前跪着一个年轻男子。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老早之前就说过,今年九月份后,不准在武东政法大学方圆十里内出现任何毒品,为此我还特意说要除掉这片的负责人,这事是你经手的吧。”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身影仿佛不带一丝色彩,但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语令人冷到了骨子里。

“是...是的。”跪在地上的男子已经浑身颤抖了起来。

“那你说说,警察今天在学校里发现的毒品是哪里来的?”

闻言,跪在地上的男子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老大问你话,还不快说。”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看见跪地上的男子半天不吭声,立马上前踹起一脚。

碰。

跪地上的男子被踢到旁边的墙上,痛苦地蜷缩着身子。

看见他还不做声,魁梧男人正要上前去补上两拳,却被中年男人制止了。

“阿狼,你跟了我也有好几年了,我的性格你也清楚,我不想再问第二次,你现在说出来,我只追究你的责任,要不然…”

“我说我说…”

听到男人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躺在地上的男子慌忙开口。

“是楚小姐她…她逼我这么做的。”

三个月前,阿狼接到上面的通知,要肃清武东政法大学周边十里的毒贩子。

于是阿狼就找到了这片区域的负责人,也就是泼皮陈,谎称要提拔他进管理层,把他骗到了东门外捂死了,不料这一幕被提前来学校的楚韵发现了。

迫于楚韵的身份,阿狼还不敢把她怎么样。

“就这样,楚小姐以此事为要挟,要我为她提供毒品,她要接手这一片的生意。老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求老大看我这些年跟着您当牛做马的份上,放我一马吧…老大…”

“放你一马,谁特么能放我女儿一命……”

中年男人站起身子,走出阴影,不正是楚中奎。

楚中奎抬起脚狠狠踩在阿狼的手指上,不理会他的哀嚎,用力碾了几脚。

“奎哥,现在怎么办?”

身后的小弟问道。

“盯着他,明天让他去警局自首,好好教教他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表现好的话,就放过他的家人,不听话的话,鸡犬不留。”

说完,楚中奎就推门走了出去,眼角似乎还流下了一滴眼泪。

而阿狼听完楚中奎的话后,仿佛认命了一般,不再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