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妖兽一现身,雷子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双腿如同灌铅。
妖兽几步奔跑就已经来到云舒面前。
云舒在妖兽面前愈发显得娇小柔弱,一爪子就可以将她轻易碾死。
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拔腿跑过去,在那妖兽扑过来的时候,飞身将她压在身下。
抬起手,准备探一探自己的底,却吃了一嘴土的云舒:……
独目兽追着四头妖兽过来,就看到了人类幼崽。
对于妖兽来说,人类才是最极致的美味。
因此它立刻改变目标,扑向云舒,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此刻调过头来,独目褐瞳盯着云舒二人眼冒绿光,一跃再次扑去。
雷子爬起身,拉起云舒就要往林子深处跑。
但是他知道来不及了,距离太近了。
他从未想过死亡,更从未想过是被当成食物吃掉,他的心中一瞬间充满绝望。
倏然,一道月炼光华出现在头顶。
雷子回首看去,便看到一轮银光圆盘浮在妖兽头顶,妖兽痛苦哀嚎,动弹不得。
银光圆盘如同夜空月华,光点斑斑,灵光闪闪,尤似山间精灵飞舞。
雷子看呆了,一旁的云舒好像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到。
云舒的灰眸直直看着那银光圆盘,脑海中的某一处似有什么东西破裂,就好似坚果裂开一道缝隙。
她喃喃道:“法阵!”
随即她就知道,这个法阵是不可能致独目兽于死地的,顶多限制它的自由,同时给它造成一定皮肉伤。
几乎是下意识的,云舒双手翻飞,结了几个奇怪的手势。
一道浅淡的光亮激射向那银光圆盘。
在银光的照耀下,这道光亮毫不起眼。
然而在这道光亮融入法阵之后,法阵忽然翻转一周,飞速旋转起来。
法阵中似山间精灵的光点像是得到指令,规律且更加快速地飞舞起来。
独目兽那只褐瞳瞬间充血,疯狂嚎叫,惊的山林鸟兽奔跑逃散。
法阵银光骤然大盛,随即黯淡下去,银盘消散。
独目兽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轰然倒在地上。
林子里一阵晃动,紧接着出现两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
年少者眉清目秀,年龄同雷子差不多。
稍长者二十有余,英气卓然。
“师兄,你的月炼法阵好强,独目兽死了!”少年惊奇地说道。
年轻人微微蹙眉,仔细检查了独目兽,发觉的确是死于他的法阵,却又觉得哪里古怪。
独目兽是一脚踏入真我境的妖兽,他的月炼法阵不过才入门,不可能杀死它。
但事实又摆在眼前,年轻人一时颇为疑惑。
少年迈步走向云舒二人,问道:“你们怎会出现在这林子深处?”
云舒抬眸,“找吃的。”说罢,她看了独目兽一眼。
少年挑眉,只以为他们迷路了,却不曾想来这林深处找寻吃食。
见小姑娘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少年微微一笑,“快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云舒不语,越过少年走向独目兽。
来到独目兽跟前,也未理会年轻人投来的目光,弯腰抓住独目兽的前肢,转身向驴车走去。
小小的一个人,单手抓住大型妖兽拖行,却是毫不费力。
这一幕让三人目瞪口呆。
这其中尤其以雷子为最。
一直以来都认为身娇体软需要保护的妹子,忽然变得力大无穷,这让他一时怎么接受得了。
华服少年再三感受小姑娘身周确无天地之气,不由轻笑一声,“师兄,这小姑娘倒是武斗的好苗子。”
年轻人微微颔首,女娃天生神力,的确适合走武斗的路子。
“可惜我们还有要事,否则举荐一下倒也不错。”少年含笑说道。
雷子一听,顾不上云舒的变化,转身深深一揖,“请两位灵修大人救救我父亲!”
二人相视一眼。
少年询问缘由。
雷子忙领着二人来到驴车旁,顾不上已经被吓得倒在地上抽搐的驴子,掀开父亲身上的破旧薄被。
随后简单地将两日前的事情说了。
少年上前查探一番,说道:“浊气入体。”
浊气,是只有真我境的妖兽才会有的,亦或者是群居妖兽也能形成一定浊气。
少年我微微蹙眉,“这浊气的主人,恐怕至少是真我境巅峰。”
灵修分为炼精境,真我境,元气境,返神境,虚无境。
“师兄你试试,看是否能够引出来?”
年轻人稍一试探就摇头,“不行,那妖兽比我的实力要强,贸然动手,恐对老丈不利。”
雷子大失所望,连灵修都救不了吗?
少年说道:“往东二十里地有一石襄镇,我师叔在此地逗留,你们可前去一求。”
雷子顿时大喜,有了明确的方向,至少比无头苍蝇般强的多。
他道谢不迭。
少年挠头,“先别忙着谢,我师叔脾气古怪,肯不肯救治,要看你的造化了。”
少年活泼好动,又看向云舒,笑着说道:“小姑娘天生大力,将来或许可成武斗,多问一句,你要这独目兽做什么?”
独目兽身上并无值钱的东西。
多数人猎杀独目兽,是为了云泉水。
云舒开始便知他们无法救治秦老爹,见他们肯指明一个方向,倒是少了几分冷淡。
“粮食不够,用这妖兽的肉充作粮食。”
少年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妖兽的肉是不能吃的!”
云舒默然地看着他,直看的少年笑不下去。
少年摸了摸鼻子,好言相劝,“妖兽脏腑充斥着肆乱的天地之气,皮肉中有由天地之气转化成的浊气,凡人吃了必然大病,严重者爆体而亡,灵修武斗吃了,若是不能及时化去浊气,不仅会给体内的漩涡留下隐患,将来突破的时候,也有可能走火入魔。”
而化去浊气是需要消耗极大的天地之气的,妖兽之肉又不是什么人间美味,谁也不会特意去做这无聊之事。
雷子只知道不能吃,少年所说的这些词汇言语,他却听的云里雾里。
这让他倍感沮丧。
同样的年纪,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舒点点头,平静地说道:“不会食之,自然无味。”
想起刚才的法阵,她心中总有一丝莫名的感触,遂问道:“你们是何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