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忿不平征讨军内讧 挫义军黄一铭隐走

上回说到折可存平灭了剡县、天台山两处人马,俘虏将佐,就与刘延庆同往清溪城中。

五日之后,两路征讨军已在清溪城内相会,两边无不欢呼鼓舞,刘延庆便写好奏折将征讨军功劳一一写明,派人送上京师,王禀、赵谭、酆美、毕胜四人本是在京师任职,四人领一万兵马押着方七佛等十八人先行赴东京,余下宋军在清溪城中修整。

却有姜娄、宋壁二人来中军道:“我二人本是草民,今大军南征功成,我等就行辞别诸位将军回乡。”刘延庆道:“那日在杭州,若非二位,我等几乎功亏一篑,二位何不随我等回朝,待圣上赏赐过后在行。”二人却是推辞不受,刘延庆便叫摆下宴席,众将送别二人二十余里方回程,这二人却不往杭州,而是绕道往河北、淮西等地去了,自是后话。

却说众人为防南军残部闹事,分别散在清溪各处,辛兴宗、王冬阳、陆佳成三人驻扎在清溪外一处山中。

是夜,王冬阳率军巡视,却听得附近一处镇子一片喧乱,便领兵去看,只见四个官兵在镇上抢掠民女,见到年青之人,不由分说杀之割下头颅,王冬阳喝道:“尔等是哪位将军部下,何敢造次。”

为头的道:“老爷是刘将军部下,在这抢几个民女玩乐怎了。”王冬阳不由分说,喝令手下将四人绑了押到辛兴宗帐去。

时辛兴宗喝得酩酊大醉,见此情形道:“王将军来此何时。”王冬阳将前事言明,辛兴宗却下令松绑对王冬阳道:“此是本将军所令。”便暗与王冬阳道:“我部下熙河军虽南征立功不少,却少有人头,权且让他们杀些报与朝廷,到时功劳你我共有,如何。”王冬阳喝道:“杀良冒功,此是军法所不容,将军休要如此说。”辛兴宗喝道:“汝不过是降将,本将军念你为大军征伐立下功勋,与你好生商量,汝却不听,来人,乱棍打出去。”左右心腹将王冬阳赶了出去。

王冬阳气不打一处来,正遇着陆佳成,陆佳成道:“兄弟如何。”王冬阳将事情言明,陆佳成亦是气愤不已道:“你我二人同见刘主帅,言明事理。”二人便往清溪而去。

却刚到帐口,只见刘延庆喝了个大醉卧在帐中,二人正要入去,守门军士道:“你二人来此何为。”二人便说了,军士道:“刘将军在帐中歇息,汝二人且回,待来日再议。”王冬阳还要进去,却被军士赶出去。

王冬阳气恼不已,恰逢王俊杰、黄一铭两个巡视而来,见到两个不由好奇问道:“二位出何事了。”两个说了前事,自前番韩世忠之事后,黄一铭、王俊杰等人都对辛兴宗不满,便道:“我二人同去劝劝,让辛将军回心转意。”便往辛兴宗驻地赶来。

此时郁圆圆、黄亚希、施文轩、宋杰、黄恒祎等人听闻前事,纷纷来劝,辛兴宗正苦恼,见黄一铭等人前来冷笑道:“你二人莫不是也来劝我。”王俊杰道:“辛将军,我等同是朝廷将领,休要多言,杀害无辜百姓,该当何罪。”辛兴宗道:“我等南征以来,折损多少将领,这些贱民多有协助方腊造反者,杀了又何妨。”王俊杰等人一番劝下来,辛兴宗所幸叫凯众人歇息去了。

黄一铭等人出营叹道:“不想如此世道。”宋杰道:“我本以为朝廷圣明,故反戈相投,却不想亦有如此之人。”王冬阳道:“我等南征下来多是为了解救百姓,既是辛兴宗不仁,我等。”郁圆圆、黄恒祎道:“莫不是要造反。”黄一铭道:“造反是杀头大罪,不可。”施文轩道:“听闻张叔夜回军已与云天彪、陈希真同攻梁山,宋江早晚必亡,只可叹世间烧了义士。”

却听得身后有人道:“好啊,你等竟要做谋逆之事。”众人回身看时,却是候辉、李华、戴子尧、黄志浩,众人松了口气,原来这些人早已是莫逆之交,情投意合,听得此时,几人亦是恼怒不已,纷纷同意造反,黄一铭眼见如此,又看不少士兵尚在洗掠,发狠心也应了。

几人就到帐中,歃血为誓,共聚大义,就尊宋杰为盟主,打着宋公明旗号,字宋杰往下,按着年幼长顺序坐定,依次是黄一铭、王俊杰、黄恒祎、施文轩、王冬阳、候辉、李华、郁圆圆、戴子尧、黄亚希、陆佳成、黄志浩,共是十三条好汉坐定,黄一铭恐有失,让黄志浩带着郁圆圆先躲藏起来,待到事成再走,就请黄恒祎随时接应。

当夜三更,余下十条好汉各仗兵刃往辛兴宗帐中杀来,迅速杀了守帐兵卒,众人放起火来,宋杰杀入抬刀便砍。

冷不防背后一箭射来,宋杰大惊慌忙躲闪,刀一歪,砍着辛兴宗左手,只听阿的一声,辛兴宗的左手被砍飞出去,宋杰看时门口那将却是折可存。

原来折可存听闻此事变有意要为几人劝解,因事此时方来,见山中起火,慌忙搭救,却正好遇到此事。

众人见事情败露,连忙一同杀来,折可存急忙放起号炮,拼死拦住黄一铭等人,黄一铭手下尚有两万余兵卒,折可存力展神威,苦苦挡着,手下西军护着辛兴宗跑了。

折可存拼死挡着,众人终是念及情义不忍下死手,不多时,只听得附近一阵喊杀声,却是余下众人听闻此事纷纷前来,李明、段鹏举等人缠住众人,折可存趁势取了箭照着宋杰射去,宋杰正大战段鹏举,冷不防被一箭贯穿脑颅,倒地而亡。

黄一铭喝道:“众兄弟且撤。”众人见宋杰身死不由悲伤,又见宋军杀来,只得杀开一条路,乱军之中陆佳成被冲散不知去向,黄一铭等人领着五千人马趁夜下山,不知去向。

却说一夜闹腾下来,天明时分,方安定下来,刘延庆听闻此事懊悔不已,就下令将那几个军士全都斩首号令,一面安抚住人马,就派人上奏朝廷只道是他等不知去向。

数日后,大军反朝,自得到天子嘉赏,折可存并刘延庆均因功升职位,余下将领按照功勋分别给予赏赐,李明等八人仍旧回去任职,阵亡将领分别追封,三日后三法司上奏,就将方腊、方百花等南军被俘五十二人押到东京菜市口凌迟处死,可叹方腊这一场基业,化作灰烬。刘延庆、折可存后来皆在靖康是殉于国难。

自此征方腊线已是结束,却不想这京西东路缺出了一件大事,究竟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