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跪下听旨吧

知道了自己身世的赵牢头恍如隔世。

如果用所有的苦楚换来的是二殿下的身份,又是储君的备胎,隐隐约约还有点儿值得。

而且老不死的为自己做的那些事,似乎也解释的通了。

不管徽宗如何放浪形骸,自己作为二殿下哪怕只在宫里呆了一天,也是上过宗籍的。

有编制的和普通的民间私生子怎么说在待遇上也应该有很大差别。

赵牢头仰天长啸,说不出是憋闷还是开心。

所有人的目光中,他的长啸也分辨不出是哭还是笑。

“小柽子啊……”宋徽宗变了个语气,听起来就像寻常百姓家一个父亲的口吻。

“之前不管发生了什么,就当是朕对不住你吧。

但是,身为皇子,你有你的宿命。就像朕一样,这个世界上,男人总会有很多事情无法选择。”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说到这里宋徽宗又向着大帐的方向看了一眼。

高苟丽那几个女子也在眼巴巴的看着他,急的团团转。

也许这是徽宗作为一个有着太多无奈的皇帝,唯一可以由着自己性子来的事情。

这一刹那连他自己也感觉说不清楚了。

纵欲对他来说,到底是享受,还是发泄。

算了,不能考虑这么多,做人还是简单一点儿好。

毕竟朕有能力做好的事情并不多,这算是其中的一件。

而且朕还打算倾尽全力把这件事做成朕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现在之所以敢于赤裸裸的这样想,是因为儿子多的重要性已经能够达到挽救自己和大宋命运的程度了。

要是没有这么多儿子,潘金莲即便想要出主意颠覆历史的轨迹,避免靖康之变这样的惨剧发生,他也缺乏必要的条件。

现在什么都不缺。甚至可以在三十多个儿子当中挑一挑选一选。

就像现实世界里潘金莲受到的教育一样,人活着之所以要努力,就是为了拥有选择的权利。

“小蛏子?”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暗语。正常情况下这是一种小型甲壳类动物。

宋徽宗眼睛里闪动着往昔好时光。

那时他还爱慕皇后郑氏年轻时的容颜,可是后来她还是没有承受住岁月无情的变迁。

“小柽子。”宋徽宗把目光定格在了赵牢头脸上。

很显然,那是赵牢头的名字。

二皇子赵柽。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对这个名字进行评价。

是真的不知道夸点什么好。

万一夸不好,马屁很容易拍到蹄子上。

“当年我跟你母亲相识相知,曾对海盟誓。”宋徽宗慢慢自语,陷入了深沉而宁静的回忆。

那表情恬淡而温馨。

然而潘金莲想到的却是风格完全不同的一幅画面。

俩人是在海边吃烧烤认识的吗?

然后对着一盘子辣炒蛏子给孩子起了这样的名字?

宋徽宗拽文应该很在行,他在这方面应该不是个随便的人啊。

再说蛏子这玩意也端不上台面啊。

海鲜的品种那么多,都不如叫赵参,赵青龙,赵海胆,赵螺。

再不济赵蟹……嗯,这个不行,不适合男的。

也可能有另外一种原因:歪名好养活。

民间不是经常钢蛋铁锤的起名子么。

宋徽宗继续在记忆中展开追溯。

“任岁月流逝,我从未背弃过你的母亲。她是一个很伟大的女人,果敢,坚毅。

不管生活遭遇何种挫折,她都会微笑以对。

所以你的名字,包含了我对你的一种寄托。

我希望你也能和你母亲一样,像那三春柳,不管环境如何恶劣,都能顽强的面对。

可没想到……”

宋徽宗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后来赵柽被选中放在民间给太子当备胎了。

一语成谶。

环境果然很恶劣,就像没生他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一样。

赵牢头自己听完了也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被阴了。

况且他在民间对好多东西都有不一样的认知。

就比如柽树,又叫三春柳。

确实是抗旱耐碱生命力超顽强,但人们大都是拿它的枝条来编筐。

只怪自己的母亲那时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老不死的你就筐我吧,还有我妈。

你自己跟多少个女人嗨皮过你当天下人不知道吗?

从皇后到贵妃,从嫔妃到贤妃,还有各种仪各种容,各种媛各种妤,各种美人各种夫人,有编制的没编制的,不能细品,品完了只能代我妈他老人家消灭你!

你还舔着脸跟我这儿说从没有背弃过我妈!

呸!

不要脸!

但这些台词赵牢头也只是在心里疯狂输出了一下,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戳穿了也只能让大家都尴尬,还是硬着头皮向前看吧。

民间的成长经历告诉赵牢头,成大事者首先要务实。

不要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

更不要在事关自己前途和命运,特别是上位皇位继承人这样的转折点上瞎犟嘴。

毕竟潘金莲已经提前透漏给了他一些内幕。

所以他选择一言不发,沉默以对。

不管老不死的还怎么演,都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迎接一步登天的高光时刻。

“君权天授,是为天子。你看,正是你所经历的一切,为你赢得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你的苦,到头来,都不会白吃。”

听宋徽宗这么一说,赵牢头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你了解民间疾苦,懂得尘世艰辛。洞悉朝廷弊制,又怀一腔热忱。”

宋徽宗眼神一变,立时充盈了坚毅和帝王的威严:“所以,我慎重考虑了一番,又征求了相关心腹的意见之后,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赵牢头感觉自己嗓子要冒烟了。

赶紧说传位给我的事情吧,我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大载荷。

“我决定……”宋徽宗点了点头,又开始来来回回的踱步,踌躇满志。

虽然还没有得到答案,但是赵牢头已经感觉自己站在了巅峰之上,开始俯瞰苍生。

毕竟气氛烘托到这了。

“潘爱卿,夜深了,要不今晚先睡,咱们明天再接着说啊?”

赵牢头直接喷血。

爹啊,你是我活爹。你快说吧,求你了。

不带这样的。

“父皇,身为皇子,理应为大宋江山肝脑涂地。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还请您快些言明,我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牢头心态崩了。

今日事今日毕。这么拖下去,自己后半夜就得脑出血。

赶紧办交接,然后就摆开銮驾,回到清河县,大摇大摆的走一圈,每一条街道都不落下。

銮驾要敞篷的,自己要跟所有清河县的百姓打招呼,让他们看到老子的经历是多么的传奇和立志。

还要让李班头给自己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然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并且不告诉他原因。

赵牢头yy到兴头上,宋徽宗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既然如此,跪下听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