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回来了,我与花枝都快急死了。”
“这不是来了么,就你们胆小。”周薇指着两人,一副训斥的模样。
“小姐,那个蒙面人怎样了?”香柔看了看周薇,发现她虽然一身泥土,发丝凌乱,但是衣衫还算完好。
“你这么看我干嘛?你是不是在想,你家小姐有没有被人壁咚?”
“小姐,我没有,我只是担心而已。”
“放心吧,只有你们小姐劈腿臭男人的可能,啊有臭男人壁咚我的。”
“哦,小姐,那你把那个蒙面人劈腿了吗?”花枝盯着周薇说道。
“我?我能先把你劈了吗?”周薇简直是无言以对。
“小姐,我又说错话了吗?”花枝躲在香柔身后。
“走啦,那个蒙面人值得我劈吗?我直接用满清十大酷刑把他咔嚓了。”
“啊,小姐,你不会是。。。杀人了吧?”香柔与花枝吓得齐齐捂住嘴巴。
“我看上去像是杀人狂魔吗?我只是用虫虫在他脸上吓唬他而已。”
“哦,。。。虫虫丢脸上?啊!小姐,你比杀人狂魔还可怕。”
又是两声惊呼,唉,我为什么就没有这身本领?
周薇一声叹息,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如此柔弱以示了,将来的日子,还有得她去以身相拼。
“薇儿,你们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一个个成这副模样了?”
韩夫人看着三人一身的泥土,发丝凌乱,这是逛街吗?怎么看着像是在山里刨地薯去了呢。
“夫人,我们今天可倒霉了,一路上简直是刀光剑影,步步惊心。”香柔摆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特别是那满清十天酷刑,好吓人,奴婢到现在都不敢闭眼,虫虫太可怕。”花枝拍着胸道。
“啊。。。!你们这是遇到了什么?薇儿,你没事吧?让娘亲看看。”韩夫人吓得盯着周薇上下打量。
“娘,别听她们瞎说,些许蚯蚓横行,虫虫当道。一截树枝便全扫了。”周薇双眼向着两人眼光一挑,以示警告。
“蚯蚓?虫虫?你们这是逛街逛到山里迫害虫子去了?阿弥陀佛!”韩夫人双手合十。
“娘,这哪叫迫害小动物,我们分明是在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它们咬你了?”
“没有。”
“那你除什么害,行什么道,你这丫头,你们是无聊慎得慌,拿这些虫子去消遣呢。”
“对了,刚宫里来人了,陛下请你去花间小筑,说是几个文人要在那里小聚。”
“啊。。。不会吧,那我去干什么啊?难道让我画圈圈叉叉吗?”周薇目瞪口呆。
“你这丫头,又在这里说胡话,娘回屋休息了,不与你说了,真是越来越调皮了。”韩夫人故作生气道。
“嗯,娘亲早些休息。”
周薇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好不容易想清静几天,却没有一天让人轻松的。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迎合这一大家子已经不容易了,你说你们一个个还来添什么乱。
“得,明天就死给你们看了得了,反正你们都当我是失心疯了。”
一晚的辗转反侧,胡思乱想,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薇儿,快点啦,你看,都日上三杆了。”香柔催促道。
“急什么急,是你们想见陛下,又不是我。”周薇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姐,什么叫是我们想见陛下,明明是陛下的一道谕旨,请小姐去花间小筑一聚。”香柔不满的反驳道。
“那是,陛下一开口,你们一个个就都像是要看自己的小郎君似的上杆子去看。我才不希罕去见那个大傻子呢。”
“小姐,你为什么总是说陛下是大傻子?你是不是对陛下有什么误会?”香柔发现,自从小姐醒来后,陛下就成了大傻子了。
“是呀,小姐,陛下诗词书画什么不会?怎么是大傻子呢?”花枝也打抱不平的说道。
“会吟诗作画,就一定不是大傻子吗?你们知道我如果与陛下。。。哎,说了你们也不懂,徒伤悲。”
周薇摇摇头,在院门抬起一条腿,做着劈腿动作。
“小姐,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形象,形象啊!”香柔连忙劝道。
“这。。。露胳膊露腿的,这简直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呀!”花枝半捂着眼睛。
“哎哟,姑奶奶,您还在这儿没动身呢,幸得陛下让老奴过来瞧瞧,不然,天黑了也见不着周姑娘了。”
掌案太监余化诚好不容易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看见周薇居然还在院门口压腿弓腰,像是看见鬼了似的。
“你家小姐这是鬼上身了,在驱魔做法吗?”余化诚瞪大眼睛,扯着嗓子问道。
“公公,我们也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公公,您来了就好了,赶紧把小姐抬走吧。”
香柔与花枝异口同声道。
余化诚看着左右墙角露出来的脑袋,也是头皮发麻,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三人连拉带扯总算是把周薇弄上马车。
“哎,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本小姐热身运动还没有做完呢。”
周薇在马车里面大呼小叫,余化诚哪还敢放她出来?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他招呼一声,赶紧的,把人先弄走,至于周姑娘到了花间小筑会怎么样,那他可就管不着了。
门内韩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伤心不已。
她倚在门边哭泣:“哎,也不知道上辈子我做了什么孽,大女儿去了,小女儿如今也成了这副模样。”
唐诗分为很多派别,七言五律,小令长词,甚至于官家的各种词牌。
这花间小筑,自然取自花间词派。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江湖,这诗酒江湖,自然也是江湖。
以前,做七律诗的看不起五律,后来做小令的又看不上七律了。
现在,各种词都出来了,直接一棍子打死了前面所有。
其实,什么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诗与词本身。
可是,人哪有诗词那么单纯,人心是最复杂的。
“余公公,陛下有令,请余公公速速回宫,宫中有急事,陛下在宫里等着呢。”通传太监赵兴喊道。
“啊,这个,周姑娘,你看,只能你自已一个人去花间小筑了。”余化诚尴尬的说道。
“那我不去行吗?”
“那可不行,周姑娘,咱也不知道陛下待会会不会来呢。”
“哼,放人鸽子,还不准回笼了,陛下就不怕我飞了?”
“周姑娘莫要生气,莫要生气,老奴代表陛下给周姑娘陪罪了。”
余化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觉得这周姑娘与陛下一样,真的是一言不合,能给你噎死。
“余公公慢走。”看着急急跑了的余化诚,周薇觉得莫名其妙,跑那么快做什么?
周薇目送余化诚走远了,才盯着那花间小筑的院门走去。
哎,等会进去,真不知道是惊艳当场,还是惊掉一地下巴。周薇盯着那牌匾摇头苦笑。
这花间小筑,由字便可看出,乃是花间词派的一处主要聚集地,此时,小筑内已经来了不少文人雅士。
毕竟陛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能在这里露脸,也代表着一个人的诗词水平已经够资格出现在这里了。
如果,今天发挥的比较好,作出了一两首佳作,就能声名大作了,一旦得到陛下的赏识,那可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女贼!”李旦高喊。
看着从门口出现的那道美貌身影,他的肾上腺突突查往上窜。
才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没想到这么快便见到了,他兴奋的直向周薇招手。
“女贼!”常洛下意识的也开口喊道。
刷刷刷,刀剑出削,长枪在手,一众侍卫如临大敌。众宾客亦慌乱的找地方躲了起来。
诺大的金陵城繁华了数十年,众人别说遇见贼了,连贼长什么样,他们都没有见过。
“女贼?在哪里?”周薇两脚才步得门来,闻言问道。
“小姐,好像说的是你。”香柔指了指周薇。
周薇气笑了,哪有这样喊自己的。
她大步迎向李旦:“你是脑壳有包?要不要我用发簪来两下?”
“没,没有啊。”李旦向后退了退,周薇那小指头都快点到他脑门上了。
“那你呢?你与我很熟吗?”她又转头看向常洛。
“我,我脑袋上也没有包,与姑娘也不熟。”常洛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旦。
“既然你俩脑袋上都没有包,怎么连人都不会喊了吗?”周薇瞪了两人一眼。
她又转头看向常洛:“对了,你为什么跟着那傻子喊我女贼?”
“女贼,能不能给点面子?在下这脸还在呢。”李旦有些惧怕的看着周薇。
一众宾客闻言,莫不诧异,这姑娘是谁,连燕王世子都如此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