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澳洲的飞机,平稳的在天空中把旅客带往目的地,明明就只有三个小时而已,王凯文却觉得经过了好久好久的时间。飞机上死人了,一个便衣警察。虽然今天是愚人节,但这绝对不是玩笑。
可是王凯文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比较好奇的是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女生,她说她知道自己身上有那部相机,所以一直跟着自己。她看上去二十出头,金色的长发,身材很好,可以肯定是澳洲人而且还是医学院学生。她说自己从小去教堂,那么,她是基督徒。
就在刚才,她以医学院学生的名义看了那些尸体,那些血腥的尸体·……
喉管被割断,甚至能看到舌骨,手交叠在胸前,手里有十字架。在这些人死之前,安娜就在王凯文的耳边说过,他们会死……
空中的工作人员为了避免恐慌将尸体藏了起来,王凯文因为被安娜叫着所以才知道了这些事。
“你觉得空少可疑吗?”安娜打断了王凯文的思绪。王凯文紧闭着眼,他没有回答。
他在想:空少的个子至少一米八,肌肉很发达,眼神有点软弱,从他取证拍照时候抖动的双手就可以知道。他的胆子并不大。他的白衬衫很干净,没有任何污血。况且,他还算是机上唯一的执法人员。
飞机上静得可怕,乘客都在休息。空姐很忙碌,那个脸色苍白明显就是刚刚清醒的空姐从后面疾步的走向机长室,再没见她出来。
王凯文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看见安娜已经紧闭双眼在一边休息。她身上有一只小包,非常精致,看得出是皮做的,那种皮很细腻,看不出年代。有一点点毛孔,还可以看出有细微的毛发。
很奇怪,皮包上,还附有毛发。这样的包,一定是纯手工制品。在澳洲,有很多土著文化,在他想来,这也许就是其中一种吧!这一点让王凯文想起了自己的女友。
“飞机在颠簸,请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还有一小时,我们将抵达上海机场……”
空姐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飞机,王凯文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死去的男人是谁?他杀?凶手何在?自杀?又为何如此窘相?他手里的十字架,一连串为什么。
忽然,他看见安娜起身,感觉自己一震,陷入一种昏迷状态。
王凯文想起在自己去年35岁生日的时候,他做完学术演讲报告,一人在办公室整理时被人用乙麻醉。结果是一个对自己的论文有相当研究的男子绑架了自己,他在自己的眼前用自己在论文中提到的古罗马特有的酷刑解决了一个埃及女子,那女子的死状极其凄惨,那双血淋淋的眼睛好像瞪着自己……
“呼!”
王凯文从梦中醒过来,又梦见那件事了。
听见里面的响动安娜从外面进来:“你醒了?我们被囚禁了,那个死掉的男人,是一个西奥工程师,飞机上的空少叫邵费,他是美籍华人,但他真的身分并不单单是澳洲便衣警察,他还是美方中央司法警察。”
王凯文并没有搭理她,在飞机上发生了那样的事,要接受调查是很正常的,可是··…怎么只有自己和安娜?
安娜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是的,因为这位死者死的太蹊跷,只有你教授先生,你可以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而我是目击证人。
整家飞机的乘客都会被秘密跟踪调查,但是他们不希望更多不知情的人知道真相。你知道,我指的他们是谁。”
安娜起身,收起电脑,朝另一扇门走去。
王凯文无奈的走回床边,知道自己想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翻了下东西,幸好都在,那个旧相机也在。
“嘭,”安娜打开通往两个房间的门“对不起,希望没有吓着你,但是事情很严重。邵费,也就是空少的上级要见你。就现在,所以他们要载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安娜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王凯文手中的相机,她没有吃惊,或许带有一丝怜悯,只是很快就被隐藏。
很快就有人来找王凯文和安娜问话,他说他叫基特,是一个警察。
当王凯文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和安娜已经被强制押上了去澳大利亚的飞机。
上飞机之后王凯文就惊呆了,他们乘坐的居然是总统乘坐的“空军一号”的副机,也就是说,他们将和总统一起前往澳大利亚,并且断绝了所有人的联系。
安娜盯着电脑屏幕,措手不及,险些打翻了手中的饮料。
那些怪异的相片,令人毛骨悚然,她在胸口划十字,希望相片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邪恶。
基特拿起电脑把屏幕往王凯文的方向挪动了一下,突然,机舱大显示屏上出现了一组镜头。那是一个窗外跳空的玻璃办公室,黑色的大圆桌。直直的走来一位矮小、满头白发的老人卷缩的坐在黑色的真皮椅子里。”
“教授,这是我们以这种方式的
第二次见面,希望你还记得我。”
王凯文坐直了身子,他知道事情非常严重。坐在屏幕对面的老人不是别人,是新上任的教会教宗。他穿着雪白的长袍,带了一顶白色的小帽子。
他给王凯文看了一些照片“若不是最近这起事件,我们不会想要把之前的事情联系起来。”
王凯文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相片,当他看到一组血溅红色长袍的相片,他抬起了头。
“是的教授,这就是我们请你的原因,他是我们117位枢机当中(领枢机职的人本身多是主教,因穿红衣、戴红帽,故俗称为红衣主教)有资格参加秘密会议的其中一人。他,担任着非常重要的工作。”
王凯文审视着这些相片,一共三人。他们分别是,埃及女人、飞机上的男人、和一位红衣主教。
“教授,我们需要一次密谈,在你到达后。”王凯文闻声点头,大屏幕迅速恢复成原来的漆黑。
安娜抑制不住自己看见教宗的激动,一直尖叫不已,王凯文却陷入了沉思:
相片的三个人,一样的死因,不同的方式。残忍的场面,一样的血腥,一样的手持十字架……
王凯文在漫长的飞行旅途中昏昏的睡去,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那些死相怪异的相片。尤其那个漂亮的埃及女人!
飞机上,他觉得头爆裂开的疼痛,痛苦的抱住头,“怎么了教授?”是坐在一边不安的安娜。
王凯文看到了安娜,模糊的视线中隐约也看到了基特用手在他面前晃动,他没了意识······王凯文好像又做梦了,想起了自己之前和女友洁一起去罗马游玩时候的场景,洁还许愿说要给自己生一个儿子,最后两人还去了鼎鼎有名的狮子口那里许愿,结果自己被带到了梵蒂冈。
梵蒂冈门口守卫的士兵,很远便看到了他们的车子,一路理所当然的畅通无阻。他们绕过圣彼得广场停驻在圣彼得大教堂门口。
男人先行下了车替王凯文开了车门“教授这边请。”此时,天色已暗,而梵蒂冈却灯火通明。王凯文被这样一个美丽而奇妙的城中国家而惊叹。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么一个充满神灵的国度?
那座世界上最大的宏伟教堂此刻再清楚不过的屹立在王凯文的面前。
他们绕过几个侧门,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双紧闭着的漆着朱漆的大门。门边上有一排数字按钮,这是一台加密的电子门锁。神父动作洁捷的在上面按着数字,而呆在一边的王凯文故意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硕大精美的图像,却没料看到角落装着的红外线摄像器。很快,大门自动敞开了。
里面是非常现代的办公室,并且还有一道门,王凯文跟着走了进去。
突然,房间里另一闪门被打开。随着一阵香味一位白发苍苍穿着白色长袍头戴红色帽子的老人缓缓步入进来。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年轻神父。
站在王凯文身边的神父看见老人进来一个健步走上前行了跪礼并亲吻了老人手上的权戒。
之后,他站立起来,一直恭谨的站在老人身后。
王凯文心里很紧张,因为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最新上任的梵蒂冈教宗。他感到一种能量使他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想你知道他是谁。”站在教宗身边的年轻神父率先说话。
王凯文点了头,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不是基督徒。“王凯文教授,欢迎你来到梵蒂冈。”王凯文吃惊的是罗马教皇居然用中文和他说话。
“本是家务事,却不得不求助你这个领域的专家来帮忙。”教宗步入座椅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这位是我的助理G神父,让他和你说吧!”
王凯文被邀请坐了下来,离开教宗最远的座位。
他寻思着自己为何如此轻易见到教宗,想来事情一定很棘手。墙上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碎尸的图像。王凯文吃惊的看着他震惊的出不了声。
那个女人,王凯文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那个头皮被剥了的漂亮埃及女人。她此刻正被一个称之为“魔女之楔”的刑具牢牢的固定在上。
屏幕很大,使画面清晰地展现在王凯文的眼前,她看到女人被撕成两瓣的身躯,掉落的内脏还挂在女人半边的大腿,随着黄色的脂肪混着血水沿着金字塔一路滚落在地。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虽然他曾经写过这种宗教酷刑的记录,凭想象还画过受刑的画面,却不曾真实见过这样真实的场面。
“教授,我们知道你之前见过这个女人。”说话的是G神父,“我们也很想知道塞拉斯为何会带这个女人来找你。你知道我们指的是谁。”
王凯文微微颤抖了一下,梵蒂冈果真神通广大?!他很纳闷,这一切似乎不管他什么事,却又都关系到他。G神父看起来是个极其严肃的人,但他却走到王凯文边上坐了下来,“其实,赛拉斯是教内一个主教兄弟从小领养大的孩子。”
王凯文用手撑住下巴认真地听着,他非常吃惊。“教授,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们怎么知道塞拉斯找过你。但是很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太多。然而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塞拉斯来找你?”G神父说着又站立了起来,走向教宗。
王凯文想了想,“去年的时候他绑架了我,找了这个女人来跳舞,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行为也非常古怪用苦修带折磨自己。总之是一些宗教行为。在他打晕我之前,他把那个女人的头皮给扯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古怪的话?”神父追问。“他指责我的报告,说了有关宗教酷刑的一些什么,我记不清了。”王凯文觉得自己头痛难忍,只要一回忆,他的头痛病就开始犯了。他开始怀疑这最近才有的头痛病是不是那次绑架被击晕所留下的后遗症。王凯文头痛难忍,往后倒的时候看到了天花板梵云般的灯光,一阵眩晕便失去了知觉。朦胧中,他感觉神父在叫他,他睁不开眼,眼前只有白色笼罩了他……
“谢天谢地,教授你终于醒了?”
基特在一边焦急的看着王凯文在一间贴满白色墙纸的房间里。
王凯文睁开了眼,感觉自己很累。
他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的眼珠舒服一些,有点干涩。这是哪里?他想。单人床,床柜有鲜花,电视柜,电视机,还有打着点滴、接着氧气,是医院没错了。床单的一角印着一圈很小的红色字母——RoyalMelbourneHospital。很显然,他又一次回到了墨尔本。“教授,你知道中国医院对你的诊断是非常错误的。你在机上又一次晕倒,所以我们把你转飞到了这里。”基特拿出他背包里的医院诊断书,“你看,这根本谈不上轻度脑梗,确切的原因是你曾遭重力打击,现在给你的大脑留下了一块淤血,而这块淤血时不时地压迫你的脑神经,使你晕厥。所以……”王凯文看清了自己的背包,松松垮垮的,“里面的东西?”基特很精明,“是的,里面的相机我们已经拿去处理,安娜已经说了实情。这本不是你的东西,现在也应该物归原主。”
“教授你好好休息,不多久我们还要出发。哦,对了相机已经被我们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安娜已经把它平安的送了回去”说完,基特转身离开了病房。王凯文转过头看着窗外,是墨尔本最热闹的市区,他住的地方楼层不高,他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很多建筑物,包括圣派克大教堂——他曾经带走相机的地方。他试图动一下自己,只觉得脑子像炸开一样疼痛,脑神经抽痛得一下把他退回到先前的样子。他按了床头求助的按铃,说了原因。不多时,医生和护士敲门进来微笑的问候他,医生随后开了一些处方,在他的药水滴管里面注射了一剂巴比妥类。王凯文觉得身体柔软了许多,他紧绷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
一年前的那个男人,用匕首敲晕了他。他醒来的时候,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埃及女人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飞机上的相片……
漂亮的埃及女人,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她身体下的是被称作为“魔女之楔”的金属金字塔。金字塔的棱角非常锋利,即使一根头发丝掉在上面,也能碎成两段。相片里的场面非常恐怖,埃及女人的内脏流的满地都是。她的上半身除了头还完整的保存着,头以下的部分都被分了开来,金字塔的尖部直直的抵住埃及女人漂亮的头颅,只是这个光溜溜的脑袋早已没了头皮。她惊恐的瞪出眼珠,布满血丝,还有血丝从眼珠中滚落。她那美丽的身躯被残忍的撕裂,她被左右分开的脚上各自挂了一个非常沉重的铁球。
王凯文心里非常清楚“魔女之楔”的酷刑源古罗马,它是一种宗教酷刑只针对异教徒女性。
安娜忐忑不安的抱着相机回到圣派克大教堂,趁着夜黑,她推开镶满镂空雕花的黑色教堂大门,映入眼前的是点着几根蜡烛的烛台,她点了支蜡烛,在胸口划了十字架单膝跪地行了礼。偌大的教堂,空无一人。主耶稣高高在上,那种气势,那种魄力,那种震撼力。安娜有点站不稳,她哆嗦了一下,找了边上的一个角落,她跪在教堂特有的跪椅中,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许久,她终于站了起来,走向了一边深褐色的忏悔室。她跪了下来:
“神父,我回来了。”
“我的孩子,我相信事情一定会完美解决的。你做到了吗?安娜哆嗦的一言不发。
“我们现在要去参加一个秘密祭奠仪式,你快做些准备吧。”说话的是安东尼神父,他从忏悔室里走了出来。安娜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越南后裔,他应该有50岁左右,长得非常英俊。安娜心里知道,安东尼神父就像她的父亲一样,虽然神父接安娜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她已经10岁。之所以自己这么大的还没被领养,是因为所有想领养自己的人都在孤儿院附近死掉了,从此以后安娜就是不祥之人,没有人愿意搭理她,直到神父的到来。
安娜·普兰塔得和圣卡·莱尔,这是安娜的全名,她的姓氏是抹大拉的玛丽亚与耶稣基督的嫡亲后裔。只不过安娜不知道而已。
安娜小心翼翼的走入教堂地下室。她怀里抱着的相机已经被中央司法局打开,在他们专家的反复研究后,发现除了历史价值,没再发现其他什么,相机内部空空如也。
但是,安娜很清楚,为何这台相机要存放在圣派克大教堂里,而且是不对外开放的地下室。她一定要找到胶卷,那个原本属于这台相机内部的胶卷。而这个唯一能帮助安娜的人,她觉得只有王凯文能够胜。
飞机上红衣主教的相片,其实在她出发去中国的时候已经见过。若不然,她也不会毅然去找王凯文。没错,是安东尼神父指挥自己去找王凯文教授的。
深夜,王凯文觉得自己已经舒服多了,头也不再疼痛。他穿好衣服,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虽然从医院逃出来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但是王凯文也没想那么多了。
“教授,你可真有雅兴,深夜出来吃夜宵也不叫我们。”基特来到正在吃面的王凯文面前:“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美国中央司法局局长西斯。”
王凯文尴尬的笑了几声,“哈,你好局长。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巧。”他心里一直在责备自己的愚蠢行为,还真以为自己会得到自由。他心里明白此刻正得意得吃着面的基特心里一定是嘲笑着自己:也不想想他们美国中央司法局到底是些什么人。
西斯局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台PDA智能手机,他在王凯文边上坐了下来。他打开手机里面的相片,看着王凯文“我希望教授你能够坦白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了?”
这些相片就是原先王凯文在飞机上看到的。“西斯局长,就如你和我看到的一样,他们都被用残暴的手段杀害了。”王凯文诚恳的回答,“局长,我很好奇这几期事件为何会惊动到美国当局?”“教授,据我们所知相片里的三个人,分别是埃及女人,澳洲建筑师,和罗马红衣主教。表面虽然联系不起来,但是不难看出他们的死都是宗教酷刑惩罚。还有一点,我们并没有透露过,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西斯翻动了一下手机里的相片,一张监视器模糊的相片。王凯文吃惊道:“是他。”相片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绑架过王凯文的健壮男人。一年前的事情又一次清晰的在王凯文眼前闪过。他出了会儿神,立刻又镇定下来。“他怎么?”“我们也正在调查他,因为这个人曾经在我们纽约的天主事工会出现。你知道,出现在那里人,我们全部设有监控。巧的是,这个男人去年曾经去过埃及和这个相片中的女人办理了去中国的出境旅游。之后,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离境记录。对此我们很好奇,所以他是我们重点的监控对象之一。”
基特吃着面条警觉的注意着周围,他看到服务生走了过来连忙咳嗽了一声。“教授,你的面都被我吃了,你看还需要什么吗?”年轻的女华人服务生在一边等着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的需求,王凯文看到她,突然想到了洁。“嗯,我不需要什么了。今天也没有什么胃口。”他谈谈地说。
“那这样吧,给我们每人来杯咖啡,这个夜晚大家都需要提提神。”局长对着服务员客气的说道。
四月的墨尔本夏日炎炎,王凯文又一次被基特送进了RoyalMeibourneHospital。“教授,你不想和我们聊聊吗?关于相片里的三个人?”西斯局长从病房门口走进来,手上端着一杯咖啡,身后跟着安娜。先前他们离开唐人街餐馆的时候,局长安排基特把安娜找来,王凯文猜测着他们在外面已经聊了一会。安娜跟了进来,她看着王凯文显得有些疲惫。此时15平米的病房里挤着四个人显得异常拥挤。西斯局长再一次打开话匣子“教授,三位死者依你的专业判断看来会有什么问题吗?”王凯文坐回自己的病床,他实在不好开口。“别怀疑我们的能力,教授。按照我们窃取的梵蒂冈内部资料来看,你和‘天主事工会’的人已经有所接触。相片中的埃及女人你也曾遇见过,那么……”西斯蓝色的眼珠炯炯有神的看着王凯文。“所以,你会是我们很怀疑的对象之一。”基特接着说。王凯文的脑子轰的一声,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被怀疑了?难道自己成为美国即将通缉的杀人嫌疑犯了?“看来教授今晚不想说,好吧,我们明天再来。但是教授,别试图逃跑,这里一切都在掌握中。”西斯局长对他眨了一眼转身走出病房。
安娜和主凯文久久的对视着,他们心里很清楚一定有监听器。他们不能轻易地和彼此说任何话。安娜用手指着自己,而后指着王凯文,最后又指向窗外。王凯文意会着微笑的点头。她的意思非常明确:她会帮助王凯文逃出去。夜色来临,安娜准备好喷雾,经过两人的搜寻,房间里只有窃听器没有监视器,骗来以为护士小姐后弄晕了她,将衣服套在王凯文身上,并戴上假发,两人分开走,希望减少怀疑。
王凯文穿着护士装低头走过医院的侧门。他期望自己不要被发现,幸好深夜住院大楼走动的人数不多。
他觉得自己运气好极了。他一路弹向医院对街的小路,迅速脱去护士装扔在马路边上。太好了,没人跟踪。
透过月光摸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他按了一下,手机灯光让他看清楚了攥在手里的安娜给的卡片地址:圣派克大教堂·神父安东尼难道是神父要见他?他内心忐忑不安,虽然神父发过一份邀请函请他去参观圣派克教堂,他本人却未和王凯文有任何交集。他突然想到了安娜说过从小在教堂长大,那么她和神父的关系一定非常密切。他觉得教堂也许是一个非常好的藏身之处。黑暗中,王凯文已经清楚地看到圣派克大教堂高大的黑色建筑群,他站在那里想要分辨方向。突然,停着的一辆汽车灯光飞快的闪了一下王凯文,他被刺得睁不开眼用手挡住光线。车灯很快就熄灭,一个人探出脑袋吹了一声口哨。长长的头发被风吹在车窗外,王凯文看清楚了那人,是安娜。他飞快地走了过去,上了车。“我从没想过我的生活会如此戏剧性。谢谢你安娜。”“教授,神父在等你。他一定很担心在等我们的消息。”安娜谨慎地看了四周确实没人跟踪,才掉了车头朝教堂另一面驶去。他们来到一个地下室门口,“这里通向哪?”王凯文跑了下去,跟在安娜身边。“这里是这所教堂的另一个地下室,从来没有对外界宣布过。”安娜神秘的笑着“能来到这里的都是至高无上的人。”几分钟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一个房间。
“王凯文教授,非常抱歉以这种方式欢迎你。我是安东尼神父。”一位穿着黑色长袍、脖子里挂着十字架的神父从大厅一侧的房间走出来。他向王凯文伸出了手温暖而有力的拥抱了他,“天主保佑你。”“请跟我来吧。”神父带着王凯文穿过大厅,去往他之前所在的房间。是一间同样使用文艺复兴风格装饰的书房。“安娜,为我们的客人泡一杯中国茶,我想他一定渴了。”神父见王凯文满头是汗,递了纸巾给他。王凯文尴尬的接过纸巾,连连说着感谢。
神父邀请王凯文围着书桌坐了下来,“这个地方,只有少数教内人士知道。今天邀请教授来这里是有事情相求。希望教授可以保密我们之间的约定。”神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知道教授虽然不是基督徒,但是对于研究课题所提供资料的内幕是相当有原则的。”安娜小心的端了两杯茶过来,茉莉花茶的香味,顿时满溢整个书房。安东尼向安娜示意,她快速的打开书桌上的电脑,敲击了一连串的键盘后,一组相片清楚地出现在王凯文的眼前。是安娜早些时候就收到的一封邮件——上帝的恩功,发件人是FP。相片里的人正是飞机上被人割喉惨死的利普森-费里曼图。“是谁发了这封邮件?相片里的人想要传达什么?”安娜沉默了一会,“是利普森-费里曼图自己发的。这是后来神父告诉我的。”“安娜,在飞机上的时候,你显然不认识他,他已经死了又怎么能给你发邮件?”王凯文觉得疑点很多。“是这样,利普森一费里曼图是我们不公开的教内很重要却几乎没人知道他重要性的一位神父。确切的说他的地位远远高于神父。所以,安娜她并不认识利普森。FP是他的代号。”安东尼神父解释的说道。“安娜,他为什么要发邮件给你呢?”“我也很想知道。教授,你看邮件的日期是我们飞机出发前所发,那时我还没打开邮件。其实这份邮件并不是我一开始就要找你的原因。”安娜打开视频另一个页面。屏幕上是一张被扫描的图片,一位红衣主教赤身被血腥的钉上了十字架。
安东尼仔细观察着王凯文的面部表情,心中暗暗了然。
王凯文被抓了,并且将被秘密处决。
是的,那些人都因为王凯文而死,或者说,因为王凯文的论文而死。王凯文是世界知名的考古学家,其中尤以各国各时代的变态刑法的研究最为著名,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发表一篇关于某个国家,或者是某个时代最具特色的、最变态的惩罚办法,并且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一大票的忠实粉丝,其中包括在他面前杀掉埃及女人的塞拉斯。
只要是王凯文的书塞拉斯一定会细细拜读,并和王凯文一起讨论那些残忍的刑法施加在人身上时,会有多么的痛快。
王凯文一直以另一个人的名义在和塞拉斯进行交流,并诱导他下意识的去尝试那些残忍的折磨手段。他早就知道塞拉斯的身份,这对于一个有能力、有实力的考古学家来说一点都不难。
王凯文虽然不是基督教徒,但是他对于那些用来祭祀的惩罚是非常感兴趣的。用塞拉斯来完成自己的想法,是再合适不过的。
至于飞机上那个男人以及红衣教主,他们在死之前都和王凯文有过长时间的接触,两人是谁杀警察已经不想再去调查了。王凯文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但是警察们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医生意外的检查出,王凯文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精神分裂时,人的各方面机能都特别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