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留给通天门总兵一个坚定的背影，一步一步登上城楼。
李灵素这会才怕得要死。
他还是第一次直面战场。
汴京守卫战的惨烈，他光听闻都被吓得不行。
这会还要真上城楼，身体都不受控制抖动着。
比第一天上城头的新兵，都不如。
赵桓的身体渐渐兴奋起来，开始进入状态。
喊杀声、伤者的哀嚎开始充盈耳畔，城头上的血迹在灯火的跳动中映入眼帘。
大宋禁军的战斗力着实有些弱，哪怕依仗城墙，这会仍然落入下风。
一直处于被对面压着打的状态。
“你很怕死吗？”
赵桓回头从李灵素那里抽出三只箭，搭在弓弦上。
“想要活命，跟着我！”
赵桓说完，几个跳跃直接踩在城头上，箭矢疾射而出。
【吃我一箭】
赵桓独立城头，发出一声怒吼。
歇斯底里的咆哮，以激昂的高音碾压战场的种种声音。
通天门守军，如同被音波冲击一般，心灵震颤。
离赵桓比较近的守军，看到赵桓这悍不畏死的气概，热血顿时上涌。
【华夏第一剑】
【白帝圣剑】
【御剑跟着我】
不用赵桓再刻意号召，华夏军那耳熟能详的口号，通天门的守卒齐齐吼了出来。
没过多久，卫州门、景阳门、永泰门三门纷纷附喝。
东边的含辉门和朝阳门，也远远响起这嘹亮的口号。
整个汴京城，一波接着一波。
最后未曾遭到战火波及的其他所有城门守兵，也都在这漆黑的夜中发出自己的最强音。
李灵素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没错。
这就是仙人的力量。
要不然怎么可能凭赵桓隐瞒身份之后，以一个小兵的一声呐喊，让这举城响应。
随着喊声消散。
一阵蒙蒙细雨恰在此时，从天上扬扬洒洒落下。
李灵素看着正在游走战斗的赵桓。
他下意识想跪着看。
真神仙啊！
神仙马上给了他一脚，但是这并不能让已经陷入狂热的李灵素清醒。
雨水都淋不醒他。
赵桓的脸，已经被雨水打湿。
愤愤射出手中的箭，赵桓又从李灵素身上的箭壶里抽出三箭。
在离去之前留下一句话。
“老淫棍，你再不给我递箭，给我继续摸鱼。我就把你扔下去。”
李灵素瞬间清醒了。
连忙从箭壶里抽出三只箭矢，握在手里，沿着墙根追着赵桓的身影而去。
不再磨洋工的李灵素，让赵桓能更加随心所欲的输出。
这场夜雨并不大，只是扬起了一层蒙蒙细雾。
连战场的火把都浇不灭。
金人仍然持续不断冲击着城墙。
唯一给他们造成困扰的是，因为雨水的侵湿，金人的马弓手们，在马背上不再那么随心所欲。
这让赵桓游走在城头上的压力锐减，加上有小弟的专门负责弹药。
赵桓的杀伤力，直接翻了一倍都不至。
金人时不时就会有人落马。
赵桓渐渐进入节奏中，保持收割的速度。
一口气放倒五十七名金人，内力消耗一空的赵桓，这才无奈收手。
因为雨水淋花了脸，赵桓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开始恢复起内力。
李灵素算是重蹈李娇娥那晚的覆辙。
他这会双手不住控制颤抖，喘气如牛，一副恨不得把舌头都吐出来的样子。
李娇娥那晚与赵桓是阵地战，可是现在的赵桓已经进入游击2.0版本。
李灵素不光要收箭、递箭，还得跟着赵桓跑来跑去。
最要命的是，赵桓就是一个人形的仇恨机器。
他直着腰跑到哪里，哪里往往会受到最热情的招待。
李灵素想起赵桓，跟自己说过的那句鬼话。
想要活命吗？
跟着我！
神仙啊，是你能活命吧，跟着你，只有死路一条。
李灵素那一阵的功夫，都快把阎王殿当作后花园。
好几次差点就落户了。
“去，拿着令牌找军需官把箭补齐了。”
赵桓把华夏军牌扔给李灵素。
李灵素都快哭了。
他还以为自己今晚的命，算是捡着了。
没想到赵桓，根本没有任何收手的打算。
“啊~还来啊！”
李灵素双手跟个帕金森综合症似的，连令牌都快拿不住问道。
“去~”
赵桓一脚把李灵素踹走。
“少啰嗦，我跟你透个底吧。”
赵桓看着一副落魄老道的李灵素道。
“今晚干到天亮。”
李灵素身上披着的黑色长袍披风，如同雨衣一样拥有防水功能。
可是李灵素这会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雨水淋得透透的。
赵桓一回满内力，便伸手粗暴地把睡得正香的李灵素摇醒。
“快起来干活了，你道观里的驴都不敢这么歇。”
赵桓这会在李灵素的眼里，已经由天上神仙，下凡成一位地下魔王。
李灵素只是一个不那么普通的小道士，只能乖乖跟在魔王大人身后。
听候差遣。
“这是磨得蛋蛋忧伤，所以都弃马转职长弓手？”
赵桓一眼就看到城外已经齐齐下马的金人弓兵，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一把接过李灵素递过来的箭，赵桓继续自己的猎杀。
在内力再次消耗一半，眼见城下的金人弓兵遭不住之际。
一人打马而来，他大声连连怒喝，重新组织起金人的弓兵阵地。
赵桓很快发现那个骑在马上，伤着一条胳膊的家伙。
赵桓朝李灵素招了招手，示意他给自己再来一发。
李灵素连忙再递上三只箭。
赵桓这次没到处乱蹿，而是暗挫挫瞄起翰离。
长弓一开，上面的六只箭矢突然有一只产生异动。
赵桓心头一喜。
刷了这么久，幸运女神终于再次临幸自己。
赵桓也不急着射出，针对翰离的这致命一箭。
因为在赵桓的概念里，翰离这会已经死定了。
哪怕他有马。
山河箭下，赵桓连他的马都能一起杀。
“哎，臭道士，你信不信我一箭射暴他的马。”
李灵素跟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
赵桓发现自己，那蹩脚的【基础箭术】已经彻底暴露。
李灵素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赵桓觉得自己需要在李灵素的心灵中，再次怒刷一波塞得满满当当的存在感。
誓要让这小弟跪下唱《征服》。
不会《征服》，唱别的曲儿也行。
赵桓表示自己不挑。
2%概率触发的箭震山河，无疑是当下最好的手段。
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