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感染

办完医院的出院手续后,我又带着父亲一起去退了出租房后,父亲说,让我赶快定返程的车票。我打开手机后却发现,高铁票已售馨。

父亲说:“你看看火车还有没有票?不行了咱们坐火车回去吧”。火车票肯定有,但乘火车到家最低要有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并且到家时间大概会在凌晨,这么冷的天气我担心父亲受不了。

我说:“要不然咱们先打出租车去高铁站,看看售票处是不是还能买到车票,或者有站票也行。坐火车时间太久了,到南阳估计到后半夜了,我担心气温太低你会受不了的”。

我和父亲乘出租车到高铁站后,从咨询处工作人员那鄙夷的眼神中我才知道,原来高铁是没有“站票”的。我有些尴尬地对父亲说:“爸,现在只有商务座有票,但一个人的票价要三四百呢”!父亲根本就不假思索的说:“这么贵的票,还不如咱们今晚不回了,住一晚明天再回吧”。

父亲的相法和我一样:,如果买商务座我们两个的票价要七八百块钱,我们就是再回去住上一晚,房价也不过一百多块,并且明早的早班车票价才八十块。所以我们决定原路返回,明早再回家。

冬季傍晚的高铁站台上寒风格外的刺骨,父亲裹了裹身上的棉衣说:“娃,先找个地方让我再加件衣服吧,我这会儿感觉身上就像浇了凉水一样,冻得我有些受不了”。我心中一惊,我们只顾着赶车,忽略了父亲现在身体很虚弱,现在不像正常人那样,再也经不起风寒的侵袭。

回去的途中,父亲在出租车上已经出现了鼻塞的症状。尽管到宾馆中我赶忙让父亲喝热水驱寒,但父亲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他已经感冒了!

第二天清晨我和父亲乘头班高铁回家,也许昨晚他受凉感冒现在有些低烧吧,父亲靠在座位上显得无精打采的,时不时的还咳嗽一阵。我看着显得很疲惫的父亲,有些歉意地说:“爸,你是不是发烧了?都怨我,昨晚只顾着赶车,忘了先让你多穿些衣服再出来”。“傻孩子,是我现在没有抵抗力了,咋能怨你呢!”父亲摇了摇头说:“在医院化验我的白细胞就很低,医生说我现在抵抗力太低,还嘱咐我一定不要受凉,我昨天也是只顾着赶车,忘了出院的时候多穿点衣服再出来”。

列车很快就到了南阳,我们还要转乘公交回家。公交车上没有暖气,阵阵的凉风刺激得父亲不停的咳嗽,父亲吐出的唾沫又变成了红色。我看到后也不敢做声,只是在心中暗中祈祷,但愿父亲没有注意到他的唾液颜色吧!在公交车上我给哥发了个信息,让他到公交站去接我们,虽然我们住的离公交站很近,但是我仍有些担心父亲没有力气走回去。

哥接到我们后,父亲说,让哥把车先靠边停下,趁现在有空我们父子三人先说说话。我知道父亲现在的心理包袱很沉重,能猜出来父亲接下来要和我们说些什么。

父亲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这次去郑州住了快一个月的医院,接诊我的医生是个留美回来的博士后,各种治疗方法都用过了,效果还是不行。今天我吐出来的唾沫仍是红色,我看这病是治不好了,你们姊妹三个已经尽力,不要再有什么遗憾。”

我全程在陪同父亲治病,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可父亲这会儿说的这些就像要和我们交代后事一样,我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

父亲转过头对哥哥说:“你今天就把你妈接到你们家去住吧,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有些放心不下。我现在这状态也不知道能挺几天,不能继续住在这里,我准备跟你弟今天就赶回老家去”。父亲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们不要把我现在的病情告诉你姐,她心细,我怕她知道后会受不了。至于其他的后事,就按着我以前交代你们的办吧”。

哥勉强笑了一声接着说:“爸,你不要这么说,我感觉你的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咱们以前就商量好了,‘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言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轻言放弃,郑州治疗效果不好咱们就去别的医院,你思想上不要有任何的压力,我们姊妹三个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放弃。”。

父亲摆了摆手说:“我思想上并没有什么压力,治病到这个程度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们不用再张罗着找医院,让我先回家住一段时间,如果能挺过这个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