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有着中世纪风格的年轻国家,名为安提诺米王国。王国的首都坐落在山脚下,城墙高耸,宏伟壮观。王都内的城堡颜色为深蓝色和银白色,远望而去如同一座巍峨的雪山,与周围的自然环境浑然一体,而偏冷的配色平添了几分科技感。
王国国徽上的图像则更偏神话感。国徽上描绘了一头巨大的飞龙,它的口中衔着一柄闪耀着光芒的大剑。飞龙有五对翅膀,完全展开的龙翼几乎遮盖住整个天空,一双锋利的龙爪张开对着地面,看架势似乎就要降临大地。由此,修长厚重的大剑便成为了安提诺米王国皇室的象征武器。
在安提诺米王国的领土内,还有着大片平原,非常适合发展农业。于是,广袤的土地孕育出丰富的农作物,农民们勤劳耕作,收获颇丰。同时,王国还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挖掘出的矿石被加工成各种珍贵的金属和宝石,为王国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现任国王励精图治,善于倾听百姓的声音,与议会密切合作,共同管理国家事务。然而,看似强大的王国内部,其实存在着很多问题。
现任国王的身体在几年前开始日渐衰弱,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开始移向下一位继承人的人选。
首先,安提诺米王国的宪法规定了王位继承人,必须是大皇子。然而,身为大皇子的提斯曼·安提诺米却天生身体孱弱,从小就是药罐子。虽然提斯曼非常聪明且上进,但如此孱弱的身体是否能够撑起治理王国的重担,这不得不令人有所怀疑。
同时,国王的表弟拜勒曼公爵则揪结了一股支持势力,他们是王国的保守派。眼下正值拜勒曼公爵年富力强之时,野心勃勃的他率领保守派把持住了大部分的传统产业,有着很强的经济实力。拥有巨额财力的拜勒曼公爵又私下花钱训练亲兵和招买雇佣兵的形式,暗中集结力量。
拜勒曼公爵的保守派日渐壮大,越发大胆地干涉朝政,甚至多次质疑大皇子提斯曼的继承人身份,但都被国王和其他大臣官员们以王国宪法不得轻易动摇为由给堵了回去,其中以泰伦将军所代表的王国军方被认为是坚定的保皇派,他们与拜勒曼公爵所代表的保守派经常因为政见不合而发生争执。
除了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安提诺米王国与邻国之间也并非完全相安无事。安提诺米王国曾在年前与阿德里亚公国发生过边境战役,双方各自都付出了不小的牺牲,最终才暂时达成休战。
拜勒曼公爵在王国内部兴风作浪之时,不忘与阿德里亚公国眉来眼去,企图里应外合颠覆现任国王的统治,从而让拜勒曼公爵自己夺取王位。
国王其实还有一名小儿子,名叫赛利姆·安提诺米。赛利姆从小身体健康,而且天资聪颖善于学习和思考,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冷静。
除了文,赛利姆在武方面也没有落下。赛利姆一开始是师从宫廷里的剑术老师,很快就将贵族常佩戴的细剑舞动得如穿针引线般快速精准,不出半年的时间,居然在剑技上就胜过了宫廷剑术老师,而这时的赛利姆居然才只有八岁。
很快,赛利姆的进步就引起了朝野大臣们的注意,拜勒曼公爵自然也不会忽视这个潜在的隐患。可虽然拜勒曼公爵非常想先下手为强,可国王早已吩咐最为忠心的泰伦将军将军队驻扎在王都外围,一旦国王本人或是两名皇子出现任何意外,泰伦将军将立即挥师进城,诛杀保守派。
以泰伦将军为首的王国军是信奉铁和血的精锐之师,也正是因为这支虎狼之师对现任国王的完全忠诚,拜勒曼公爵才不敢轻易挑起政变。于是,拜勒曼公爵便打算先用自己手中的财力一点点渗透腐化军队内部,同时在军费支出上扯皮克扣,以逐步瓦解王国军的战斗力,然后就等时机成熟勾结外患来夺取政权。
于是,王国朝野中的两大势力,就在这表面看似风和日丽,实际确实剑拔弩张的氛围里,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
王国面临的危机都被赛利姆看在眼里,他渴望能学到有用的知识来为父皇分忧。然而,赛利姆的求学自然受到了拜勒曼公爵的阻挠。学贵族里声色犬马的享乐可以,但学有用的知识却不行,就连赛利姆的宫廷剑术老师也得到了拜勒曼公爵的授意,只教赛利姆一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技巧,一点实战价值都没有。
亨特是赛利姆的贴身侍从,他是国王忠心的部下,从赛利姆还在蹒跚学步时就陪伴着他成长,也是赛利姆在深宫中目前最信任的仆从。
小小年纪的赛利姆深知,绝不能被困于深宫之中。为了避开保守派在宫廷中眼线,赛利姆经常要求仆从亨特跟随他外出,在国王专用的围场里骑射狩猎。由于这本就是皇家贵族会进行的消遣玩乐,所以拜勒曼公爵并没有过多干涉。
赛利姆曾经不止一次向父皇提出过,自己希望能跟着更厉害的老师进行学习。可因为拜勒曼公爵的从中干涉,即便是国王请来的名师,也不敢教授赛利姆真正有用的知识和技能。
赛利姆也明白其中缘由,于是决定换一个思路。有一天,赛利姆对父皇这样请求道:“父王,我想要教我挥得动大剑的剑术老师。大剑是王国的标志性武器,所以身为皇子的我必须能够熟练使用才行。”
大剑虽然是安提诺米王国的象征武器,但由于这种武器是冷兵器,而且本身过于笨重,早就在枪炮主导的战场中黯然退场。而在贵族们流行的剑术中,大剑又因为其特性导致学习成本太高而且毫无美感,所以大剑剑术在如今的宫廷内已然失传。
不过赛利姆对此却非常执着,经常提及这个话题,而这自然被拜勒曼公爵听了去。于是,拜勒曼公爵别有用心地命人打造了一柄沉重却装饰华丽的大剑。是一柄彻头彻尾的装饰剑,根本不适合实战,也不适合还是个孩童的赛利姆,这其中的嘲讽自是不言而喻了。
小赛利姆似乎表面上并没有意识到更深层的含义,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这个“礼物”。不过,聪慧如赛利姆怎会看不懂这柄带有羞辱意味的大剑,但他更认为这是一种刺激和激励。
一天,在前往围场的路上,赛利姆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环绕在自己周围,但就是抓不住也摸不着。
这种异样的感觉逐渐令赛利姆隐约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否与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和面临的困难有关?他也曾向最信任的仆从亨特提过,但亨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亨特提议是否要请御医来看,赛利姆考虑到不要引起太大动静还是拒绝了,并要求亨特严格保密这件事。
“唉……到底应该怎么破局?”年级尚小的赛利姆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沉重心事,然而身边人却又无法替他解忧,不由得令他苦恼不已。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伴随这人群的惊呼声。原来有一匹马突然受惊,骑在马背上的护卫一时疏忽没能及时拉紧缰绳控制住马头,失控的马匹高高扬起前蹄,眼看就要踩向路边的行人!
就在这危急时刻,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单手便扯住了缰绳,接着用力一拽,失控的骏马居然受制于那人的力气不得已将头偏向一边,一双坚硬有力的马蹄也就此堪堪避开了人群,重重地踩在地面上。
见受惊的马匹还不老实,那人已经把缰绳在手中缠了好几圈,缰绳缩短后紧紧勒住马头,迫使骏马不情愿地低下了头。那人得以将暴躁的马匹牢牢控制住,同时另一手快速解下披风,将披风往马头上一盖。马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后反而慢慢平静下来。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可都被赛利姆看在了眼里,尤其是看到那人轻易制服住失控马匹的英姿时,赛利姆的双眼倏地就亮了起来。
眼前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了下来,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将缰绳还给了赛利姆的护卫,接着连忙倒退几步,深深地鞠躬说道:“请恕鄙人失礼,方才情况紧急,还请各位大人恕罪!”
赛利姆仔细打量着这个眼镜男,他的身高肯定超过一米八且四肢修长,他的衣着非常简朴,与方才阻止失控马匹时爆发出的惊人力量形成鲜明对比。
赛利姆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鄙人叫蓝溪。”眼镜男说话的声音如同冰山上融化的积雪般清冽,而且看得出很有教养。
赛利姆再次扫视了一眼眼镜男的衣着和相貌,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不像是王国的本地人,是从外地来的吗?”
“是的,大人,鄙人是外地人。”眼镜男对着眼前这名少年毕恭毕敬地说道。即便赛利姆还没有自爆身份,但从他乘坐的马车以及周围的护卫来看,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待遇。
这时,旁观的人群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有些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她的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虚弱。名叫蓝溪的眼镜男见状立即上前搀扶着女人,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吃力地小口喘着气。
“她是鄙人的妻子,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所以才会如此虚弱。”蓝溪忙不迭地解释道。
“无妨。”赛利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对夫妻间的互动,最终将视线集中在了蓝溪身上,问道:“方才看你阻止马匹的模样,看来你的身手颇为了得啊。”
蓝溪急忙低头,客气地回道:“大人您过奖了,鄙人只是会些浅薄的拳脚功夫。”
浅薄的功夫?赛利姆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他知道这个眼镜男是在过谦,接着问道:“你会用剑吗?”
“啊?”蓝溪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问。
赛利姆继续问道:“会还是不会?简明扼要地回答我。”
蓝溪与怀里的妻子对视了一眼,接着抬起头看向赛利姆,有些踌躇地说道:“……这,鄙人倒是会几招剑术,可是……”
“好,你跟我来。你的妻子也一起来吧,你应该不放心她一个人吧?”赛利姆点点头,快速说出了自己的安排。这个眼镜男究竟有几分实力,他要用自己的眼睛来判断。
因为蓝溪的妻子看起来真的很虚弱,所以赛利姆破例允许他们夫妻二人与自己同乘马车。虽然仆从亨特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但赛利姆却笃定这二人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
到达围场还需要一点时间。赛利姆环抱着双臂,沉默地看着坐在对面,依偎在一起的夫妻俩。
“你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的妻子得了什么病?”赛利姆随口问道。
蓝溪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回大人,我们是从北方而来。至于我妻子的病情,请原谅鄙人暂时不便告知。”
赛利姆直视着蓝溪的双眼,继续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蓝溪急忙低下头,恭谦地回道:“鄙人不知。”
“我是安提诺米王国的二皇子,赛利姆·安提诺米。”赛利姆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道,“我正在寻找剑术老师,你方才的表现引起了我的注意。”
蓝溪对赛利姆的说法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变得恍然大悟道:“诶?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围场。待马车停稳后,赛利姆便看着蓝溪说道:“下车吧,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可是,尊贵的殿下,我的妻子她……”蓝溪却一脸为难,因为他的妻子实在太虚弱了,而他没办法留下病弱的妻子无人照看。
见蓝溪对妻子的的态度和神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赛利姆点点头,起身拉开车帘,对等候在外的仆从亨特命令道:“亨特,我允许这位夫人在我的马车上休息,车上的物件和食品也允许她取用。以及,在我与她的丈夫的比试期间,由你负责照看这位夫人,不得怠慢。”
既然赛利姆亲自下令了,亨特自然是完全遵从,立即回应道:“是,臣遵命!”
“我以安提诺米王国二皇子赛利姆·安提诺米之名保证你的夫人的安危,这里的人定会好生照料她,绝对不会伤害她。”赛利姆接着转过头来,看向蓝溪,郑重地保证道:“亨特是我最亲近的侍从,会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蓝溪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眼前这名少年皇子居然展现出不输给成年大人物的风度。
见蓝溪没有立即表态,赛利姆不由得沉下了脸,问道:“怎么?你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蓝溪将目光转向怀里的妻子,见妻子微笑着朝他点点头,蓝溪也轻微点头回应,然后看着赛利姆说道:“既然殿下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鄙人确实是不好再推辞了。多谢殿下体谅,那鄙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赛利姆和蓝溪随后来到了一片空地,跟随在后的护卫分别递上了两柄练习用的木剑。
蓝溪随意掂了掂手中的木剑,再看了看对面赛利姆摆出的架势,他低头用剑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圈。
对此,蓝溪笑着解释道:“请殿下海涵,这是鄙人收徒的规矩。若是殿下能将鄙人逼出这个圆圈,鄙人才考虑收您为徒。”
“哦?”蓝溪的故弄玄虚不仅没让赛利姆生气,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兴趣。不过赛利姆也是把丑话说在了前面,“我可以先照你的规矩来。可若你只是在虚张声势,我绝对不会轻饶。”
蓝溪点点头,从容地说道:“没问题,鄙人届时一定任您处置。”
虽然赛利姆对蓝溪的身手有所预期,但没想到实际交手后,蓝溪的剑术竟然远远超出他的预期。先前能够轻松击败宫廷剑术老师的招式,竟完全无法突破蓝溪的防守。蓝溪仅单手挥剑就能轻松格挡下赛利姆的全部攻击,笔直修长的两腿矗立在圆圈内,连半步都没挪动过!
面对赛利姆从侧面袭来的攻击,蓝溪甚至都没有闪避,而是轻翻手腕来格挡卸力,在拨开剑锋后顺势朝前一刺。赛利姆虽然有所防备,却不想蓝溪居然利用木剑剑身的韧性,对准赛利姆的侧颈小幅度地一抽,顿时就在赛利姆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赛利姆大惊,下意识地捂着被击中的部位快速后撤。赛利姆明白,若不是蓝溪手下留情,刚才那一招绝对将自己抽晕过去。而如果那是真的剑刃的话,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原来如此。”锐利的蓝眸紧紧地盯着游刃有余的对手,赛利姆切身体会到两者间巨大的实力差距。然而,赛利姆绝不会轻易认输,尤其是亲身感受到蓝溪的强大后,他就下定决心,这个剑术老师他认定了!
既然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让蓝溪走出那个圆圈,赛利姆决定换一个方式逼他出去。于是,赛利姆扭头看向护卫,大声命令道:“换大剑!!”
“诶??”这下轮到蓝溪惊讶了,尤其当他看到护卫双手捧着一柄长约1.5米的华丽大剑走向赛利姆,而这个不服输的少年皇子居然双手紧握剑柄,深吸一口气就把这柄大剑扛在了肩上。
这柄大剑的长度都快赶上赛利姆的身高了,而且目测要有30多斤的重量。看着眼前这名少年满脸不服输地背着扛着大剑向自己走来,沉重的武器不仅压弯了他的双膝,还在阳光下显得珠光宝气,蓝溪此刻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这这这!殿下您这是要干嘛??”
“既然靠技巧不可能让你露出破绽,那我就试试这纯粹的重量有没有办法搏得一丝机会!”赛利姆双眼紧盯着蓝溪,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种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笑意。
蓝溪睁大了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不禁问道:“殿下?莫非大剑才是您的惯用武器??”
“目前不是,但我希望以后是。”赛利姆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目标,深深吸入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紧接着卯足全身的力气,双持大剑冲了上去。
蓝溪猛地瞪大了眼睛,他能清晰地看到,这位少年皇子所扛的大剑的剑锋之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汇聚。
先不说这股无形的力量意味着什么,也无论赛利姆是否真的能驾驭如此沉重的巨大武器,就单说武器的重量,就远不是一柄练习用的木剑能轻易挡下的。
“砰!!”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响,大剑对准圈内的蓝溪重重地劈下。不,与其说是劈砍,不如说就是单纯地砸落下来。赛利姆小小的身板根本控制不住剑身下砸时的冲击,当即就脱手了,身体也因为失去平衡而狼狈地摔在了一边。
而再看圆圈内,早就没了蓝溪的身影,因为他早在剑锋落下时就主动撤了出去。
“要是早知道您会使用大剑的话,鄙人就应该画个大一点的圆圈。”蓝溪有些无奈地调笑道,
“恕鄙人直言,您方才实在太乱来了,而且您持剑冲过来的气势根本不像是切磋,更像是要取鄙人的性命。”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赛利姆直视着蓝溪的双眼,忍着疼痛站起身并解释道:“你画的圈太小了,而仅凭木剑是挡不住大剑的,所以我觉得你肯定会为了躲避而离开圆圈。”
“哈哈哈,不错不错,看来您非常善于思考,并不是莽撞之人。”蓝溪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手,毫不吝惜地赞许道。
然而就在下一秒,蓝溪突然板起了脸,话锋一转,说道:“要是万一,鄙人有办法挡下刚才那一击?要是万一,刚才是实战,您那略显鲁莽的策略可就将自身置于险境了。您能够在战斗中冷静思考对敌着实不错,但是,仅限于自己的知识和眼界所做出的判断,有时不一定是对的,甚至是大错特错的。”
“!!”蓝溪的话令赛利姆很是震惊,赛利姆紧紧盯着对方转过身后的背影,思考着方才话语中的深意。
“还有,您手中的这柄大剑根本不适合实战。剑身太宽太长,配重也不合理,还有这么多无用而华贵的装饰物……”蓝溪用单手捡起大剑,手腕一翻便轻松竖起了剑身,仔细观察一翻后笑着说道,“请恕鄙人直言,若是这柄剑因为与鄙人的切磋而有所缺损,那鄙人可真的赔不起啊。”
彩色珐琅装饰的剑身,镶嵌了宝石的护手,象牙的剑柄,还有雕刻繁复的龙头剑首,这柄剑所承载的精美工艺无不将其价值提升到普通人赔不起的程度。
先不说能不能原地挡下,就说这大剑上的彩漆被要是被刮碰掉了一点儿,蓝溪都得汗流浃背。
这哪是拜师切磋啊,分明是要讹人啊!
蓝溪的随口调笑令向来严肃认真的赛利姆有些不开心了,他认真地说道:“你多虑了。在我看来,武器就是武器,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的。我不是那么小气之人,不会用如此幼稚的理由为难你这样的高手的。”
“哦?”这回轮到蓝溪很是惊讶了,不由得再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高刚到自己腰际的少年。赛利姆年纪小小便身手不凡,而且善于思考、气度非凡,即便是出身皇家、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贵族后代,也很难通过单纯的培训就能在言行举止间自然而然地透露出的老成大气。
面对蓝溪投来的探究目光,赛利姆毫不示弱地抬起了下巴,眼神坚定地承诺道:“只要你能胜任我的剑术老师,我可以将这柄大剑拱手相赠。或者,你其他的要求我也会尽量满足,只要你有与之相符的实力。”
赛利姆此刻的神情以及说出的话,根本就不像是个八岁的少年就有的风度。蓝溪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少年皇子,略微思考后说道:“事先声明,鄙人的惯用兵器并不是大剑,只是对这件兵器略有心得而已。换言之,鄙人虽然能教授一些技巧,但不保证能把您教成大剑高手。即使是这样,您也愿意认鄙人为师?”
“你不必多虑,我会有自己的判断的。”赛利姆明白,蓝溪是愿意当自己的剑术老师了,心中的喜悦难以掩饰地浮现在了脸上的表情,“还有,你不必自称鄙人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剑术老师,我会对自己的老师表示足够的尊重,而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教会我足够多的东西,明白了吗?”
蓝溪深深地低头鞠躬,恭敬地答道:“万分荣幸,我必定不会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