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劫之后,方证等人已经被掩埋在乱石之下。
林平之漂浮在空中,感受着气流的变化。
远处的家丁们看到这一幕,都呆立当场。甚至有的人已经跪下参拜!
随着自身的参悟、感觉,林平之的身体开始像个质量接近于零的物体,随风摇摆,忽上忽下的飘移。
忽然一阵风来,把他吹向西湖。
林平之贴着湖面极速飘移。
看着清澈的湖水,望着自己邋遢的影像,意念一动,整个人像箭一样冲入湖中,激起三四米高的浪花。
双脚连登,在水中像游鱼一样快速穿行,任急流冲刷身体。
本已破败的衣衫,经过雷击,再经水冲,早已碎裂漂走。
林平之冲出水面,浑身不着一缕。
在阳光照射下,雪白挺拔的身躯发射出羊脂玉的光泽。
坐在岸边柔软的嫩草上,他再一次运转周天。
内力冲到眼部,瞬间将毒素全部逼了出去,流在脸上。
擦掉毒素,用水洗了洗。
他慢慢睁开眼睛。
波光粼粼的湖面展现在眼前。
竟然复明了!
闭上眼睛,依然能“看见”!
这次他“看”的更远,方圆百里的所有景色、生物,都清晰的出现在脑中!
林平之欣喜万分!
忽然心中一动,望向左手。
断了的筋脉,缓缓移动起来,伸至断口处,紧紧连接了起来!
几分钟后,伤口平复如初。
他握了握左手,感觉充满力量!
不过可惜……
他伤心的望向右手。
右手不是连着筋,而是直接断了!
忽然感觉右臂麻痒无比。
只见已经愈合的断口,慢慢的渗出血来!
“难道,难道……”
想到这里,他意念一动!
丹田全力输出!
一个时辰后,虚脱的林平之喜不自胜的看着嫩红的右手!
内视!
内力耗去大半,最多还剩百分之十。
他又看向胯下!
“算了,这样会影响我剑法的发挥,而且内力快消耗光了。”
林平之赶紧坐下调息。
阴冷潮湿的地方都可以练功,何况风和日暖的湖边?
况且,虽然闭着眼睛修炼,但实际上,方圆百里都在自己的监控之下,有什么动静,早已知觉,绝对不会遭受到突然干扰而导致走火入魔。
一直修炼到半夜,内力却没有丝毫增长。
林平之陡然睁开眼睛!
“难道……看来这样的修炼方法已经不适合我了!”
“或者说,对于如今的我来说,这方天地能量太低,没有灵气,对!灵气!所以不管我呼吸吐纳多少次都是没有用的!”
林平之豁然起身!
夜空中,他像一只大鸟。
飞了一段路程后,林平之陡然落地!
“飞行消耗了内力,这样不行,我得节省!不然遇到敌人怎么办?”
想起敌人,他意念一动,一片树叶“咻”的一声飞起,像一把刀一样斩断一根树枝!
“咦?!”
他盯着树枝,心中意念一动,树枝“唰”的一声插进树干!
“居然可以这样?!不过这两下又消耗不少内力!我的储备快要见底了!”
林平之便不再飞行,安步当车,似慢实快的向梅庄走去。
不一会,到达梅庄。
已经是一片瓦砾场。
家丁还剩十几个守在这里,他们刚刚收拾完,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围在在一堆火旁休息。
不远的空地摆着几个大箱子,还有一排尸体。
这些早就在自己脑海中一览无遗,就连箱子里的东西,他也“看”的清清楚楚。
无声无息地走到一个箱子旁,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将锁砸开。
取出里面一件锦袍,穿在身上;拿起盒里的簪钗,束起及腰的长发;将箱里金银收起,抽出箱底的宝剑,佩在腰间。
家丁们听到声响,举起火把叫道:“谁在那里?”
林平之赤着脚,缓步走来。脸上火光闪烁着。
电闪雷鸣时,家丁们见到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此时见到一个小白脸,谁也不认得。
纷纷质问指责!
林平之身形一动,剑光一闪!像黑夜中的闪电一样,一个呼吸之后,家丁们全部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缓步出庄,路上都是沙砾摩挲脚掌,林平之毫不在意。
走到一个小镇,恰好天明。
早市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
林平之来到一个早点摊位,吃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
挨挨擦擦的走过市集,买了双千层底布鞋,穿在脚上;买了盒细针,装在兜里;又买了一匹马,一路向西奔驰而去。
夜住晓行,奔行了二十多日,来到华山脚下。
一人一骑来到一座长满杂草的坟前。
只见墓碑歪倒在泥里。
林平之跃下马,跪在地上。
微风吹得杂草来回摇摆。
良久。
他站起身,拿着铁锹挖开坟墓,撬开两具棺材。
看着两具白骨,泪流满面。
他突然一剑割开左手臂,将血点点撒在白骨上,抓住臂骨,运转内力!
内力耗光,白骨毫无变化
!
“我真是异想天开了,生机已绝,安可再续?”
呆立半晌,林平之小心翼翼盖上棺材,重新钉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名华山弟子剑指林平之,大声喝问。
林平之毫不吃惊,华山的一切都在自己感知内。
他没有理会,自顾自撕下衣襟,包扎好伤口。抱着棺材,放上准备好的马车。
那人一剑刺来:“你耳朵聋了吗?!”
林平之轻轻闪开,在他身上随手一拍。
他的内力顿时消失,不存一丝,长剑掉落,软倒在地上。
林平之捡起剑杀了他,然后将剑插入地下,系好缰绳。
拔出随身宝剑,缓缓走上山去!
一路看着山上的风景,林平之心中涌起许多回忆,恍如隔世。
华山派弟子见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提剑上山,敌意不问可知。一人飞报掌门,一人喝道:“站住!你是何人?”
林平之冷笑:“说起来,我应该是你的师兄!”
“师兄?”
话音未落,林平之身形一晃,将其一剑击杀!
华山掌门飞奔而来,见此情景,大怒拔剑:“何方妖人?”
林平之使步迎上。
只一招,掌门膝盖中剑,跪了下去!
林平之一伸手,瞬间吸干他的内力!
再复一剑,便结束了他!
众位弟子见了大惊失色!
林平之直冲过去,如虎入羊群,或劈或吸,一时间杀得鸡飞狗跳、尸横遍地。
幸存弟子看得肝胆俱裂,纷纷四散而逃。
林平之拦住一名弟子:“你们掌门呢?”
“已经……被你杀了!”
“嗯?”
顺着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那个尸体。
“他这么年轻就做了掌门了?华山派就是你们这些吗?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啊!”
“如今五岳派掌门是谁?”
“什么五岳派?弟子没有听过!”
“距离上次大战过了多久?”
“什么大战?武林各派一直和平相处,哪有大战?”
林平之沉吟一下,便一剑杀了他!
提着血剑,缓步而行。
林平之转过后山,来到一处小院。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老夫在此几十年,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你走吧!我不见华山派的人!”
林平之冷笑道:“我不是华山派的!”
“我也不见女子,请自便。”
“你……你说我是女子?!”
“你嗓音这么尖,听来又有点低沉,到底是男是女?”
说完,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细皮嫩肉的,确实像女子,咦?有喉结!可是嗓音怎么……”
话音未落,林平之飞身扑上。
老者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
他不慌不忙地闪避开去:“老夫发过誓,不跟人动手!请你自重,不要逼我!”
林平之如若未闻,挺剑而上!
老者又“咦”了一声:“你这剑法很稀奇!”
闪了几下,他避无可避,只好拔剑抵挡!
呼吸之间,两人已过了百招!
林平之刚才吸了几十人内力,但浓缩到丹田里,只有一点点,还不到半成。
已经两百招,老者依然活蹦乱跳,没有丝毫不敌的迹象。
这时一根细针从林平之兜里飞了出来,贴着地面掠到老者身后。
正在激烈相斗,老者哪曾留意?
突然之间,老者背后几大要穴一痛,定住身形!
林平之嘴角上翘,收剑还鞘。
一把拿住老者膻中穴!
下一秒,松手。
老者震惊地倒在地上。
补了老者一剑,突然林平之大喜!
他“看”到了令狐冲!
他好像成熟了很多,脸上都有皱纹了。
林平之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
不久后,只听一声:“风前辈!华山派出事了!你没事吧?”
转过令狐冲的身影来。
林平之淡淡地道:“令狐兄,你好!”
令狐冲一怔:“你……你好像一个人!”
皱眉思索:“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他说着走了过来,突然脸色一变,奔到老者身旁:“风太师叔!”
猛回头,瞪着林平之:“你杀了他?!”
忽然,他像被闪电击中!
“你……是林师弟?!这……不可能啊!你的眼睛……你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不合理……”
迷惘着,思索了半天,摇了摇头。
林平之一言不发。
这时处理完华山派尸体的任盈盈、令狐冲的儿女也都走了过来。
吸了风清扬,丹田内力将近一成了。
听着两个内功深厚的年轻人叫爹,林平之大感惊讶!
“令狐兄,他们是你亲生的吗?人世真的过了这么多年?”
令狐冲不理,自言自语道:
“小师妹,对不起!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令狐冲站起身,回忆着辟邪剑法的招式,缓慢而坚定的拔出佩剑。
任盈盈突然大叫:“冲哥小心!”
令狐冲回首,只见尸体内飞出一根带血细针,急射而来!
因为红色醒目,所以被任盈盈及时发现!
他转身一剑,斩断细针!
任盈盈等三人惊呼一声,同时拔剑在手,冲了过来!
令狐冲又是一惊,急忙转过身来!
只见空气中漂浮着几十枚细针!
他原以为用独孤九剑跟林平之见招拆招的打,没想到一招没出,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虽然有破箭式、破暗器的招式,可这些细针却不是以暗器手法打出来的!
他完全惊呆了!
“居然……可以御物!他的内力……深厚到如此地步!?”
大战一触即发!
四人将剑舞得密不透风,一齐冲向林平之!
林平之身形一滑,瞬间已到十丈之外!
并不过来交手,只是远远冷笑。
四人周围各方位都有细针,可是再想斩断却万万不能!
这些细针忽远忽近,随意飞舞,灵动至极。
四人极力挥舞,不敢留一点空隙,不一会,已经额头见汗,气喘吁吁!
一柱香之后。
令狐冲突然停下,立刻叫道:“林师弟!你要杀就杀我!饶了他们!”
林平之冷笑:“你不是要报仇吗?来啊!说什么闲话!?”
令狐冲、任盈盈听了,对视一眼,突然不管不顾,奋不顾身地极速向林平之冲去!
同时大叫:“孩子快走!”
这一下破绽百出!
奔跑速度再快,又怎么比得上细针的迅疾?
跑到中途,二人都被点了穴!
他们的儿女也是成名人物,应变迅速,立刻逃走!
一口气跑了五十里,两人停下,放声大哭!
却不知道,方圆百里都在林平之监控之下!
林平之花了两秒时间吸了二人,立刻追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