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察

翌日,叶凌厉在袁天风的带领下来到捕风司的深处,若说前面是捕风司那后面就是别一番天地,仅仅是几眼叶凌厉就被深深吸引,一个人一旦进入武道那就对于变强有着不可磨灭的执着而这里就是研究如何变强的地方。

“这里是?”叶凌厉不由问出心中的疑惑道。

对此袁天风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这里便是捕风司的腹地,通俗易懂的讲这里是校场。捕风司的职责是抓捕域外者所谓域外者包括甚广从根源上讲其与我们同源但并非本土或者说并不全是,其一直被视作霍乱朝代根基的不祥。而正因为自梁朝发觉并实行此制度方才能延续近百年。”

“那捕风司岂不是也有近百年的历史?”

闲步闲聊之间两人已然来到殿前,此时正巧这话被一老者听见。

老者打扰两人兴致道:“不然,捕风司存在虽没有百年也有半百。”

“这位是捕风司赤胆侯,当年提枪千里救太上皇被封的那位侯爷。”

“哎,莫吓着这位小兄弟,老夫现在已经垂垂老矣哪担得住这么夸。”熊承阳现在早已告老这才常年呆在捕风司,他的封地自然就世袭到其子孙那里了现在也算落得清闲整日便是练捕风司的兵。

叶凌厉很有眼力见还没等袁天风介绍完便是向熊承阳行礼,毕竟这整个楚地都算得上他家的,而熊承阳见面前的小生如此拘谨倒是觉得自己官大压人了。

“听闻小兄弟是肖许安举荐的,听说使得一对好刀剑。这要是被定军和治远两个老伙计听说了不知道会不会来抢人。”

熊承阳口中的便是与他齐名的定军侯和治远侯他俩便是使刀和剑的好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安内侯也与他们相当合称四大侯,四人封地楚、蜀、燕齐、吴越;四地都设有地方捕司为国之四柱分别为:楚地捕风司,蜀地唐家堡,燕地坚兵营,吴越乌衣营。

对于朝堂的事叶凌厉不曾了解但略有耳闻,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他纳入捕风司之中。在熊承阳心中同样有这样的疑问其围着叶凌厉四下打量企图找到他的独特之处。

“莫非……”熊承阳举着手指半天后看向袁天风道:“莫非他跟你一样。”

袁天风胡乱就近找了个桌案拿了个册子就提笔开始演示道:“一样,但又不不怎么一样。”

“我们研究了几十年才发觉练武其实不单是练武。”袁天风提笔勾勒出一个人体的草图,“而是对内在的胫骨进行锻炼在某种程度上你所写的训练方法看似荒诞但确实可能突破瓶颈。”

在一旁的熊承阳对这方法产生浓厚的兴趣:“什么方法?”

“一种很笨并且效率低的必然修炼法。”袁天风为了更加细致的展现出来就将其换算成了时间,“十年不间断的挥剑可以达到小成,加上身体的专项训练再三十年便可到大成,融汇招式技法和经验六十便可成上流。”

“你说漏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意志力。”叶凌厉指出自己对修行的理解。

在叶凌厉看来这里的人似乎都太奇怪也许是这个时代的问题似乎对力量的痴迷已近刻入骨髓,若说萧尊时期的梁朝是最鼎盛的时刻那便是因为此,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问题便是为什么萧尊会如此的迷恋力量而域外者所指的同源但非本土的意思是什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域外者已然渗透至王朝内部那奇怪的制度是否也跟这个有关,叶凌厉并不清楚捕风司的意图是什么但能确定一点捕风司内说不定也被渗透了。

独善其身是一个很好的计策但只限于短期长此以往必然是被发现而被铲除,想到这叶凌厉愈发兴奋毕竟这样刺激的事情他还没有经历过,他当即决定要留在这并且探寻到捕风司的秘密,只是连叶凌厉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秘密竟在不久后被公开。

在偏殿内,这里召集着捕风司内所有的核心成员而在众人面前则是熊承阳在宣布条令,这是在每次有新成员加入前的必要工序为的就是揪出新被安插的奸细。

果然没等熊承阳结束人群之中便有人有了动作,率先到场的是一支箭羽将其手掌射穿,原本在他手上的黑色匣子落在地上闪着光亮,人群之中几人见到这盒子落地当即跑出人群被当场射杀,最后熊承阳持枪飞身入场用枪尖将其挑飞出偏殿。

“趴下!”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热浪席卷众人脸庞。

“这便是域外者的手段。”熊成天收枪负手而立,众人面色铁青这便是最好的反馈。

“若想要面对域外者有一战之力那便努力变强,在你们血脉之中有远比他们更强的力量。”说着熊承阳抬手隔空打出一掌在场众人只觉如清风拂面般,“这便是深藏在你们体内的力量一种叫作‘气’的概念的力量。”

人群中感叹其怎一个绝字了得其中也包括叶凌厉,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和尝试过的新的修行方法,并且更加难以掌控。

在这届同僚之中还有一位对气有着近乎痴狂的兴趣,柳长青近乎声嘶力竭的喊出自己的疑问:“若是用气能抵御刚才的那种爆炸吗?”

熊承阳并不想打击其的积极性所以给了肯定的答复顿时偏殿响彻欢呼声,但叶凌厉却冷静的可怕他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毕竟这关乎他们的生命,其目光如炬企图拆破他的谎言与之对视,但其身居高位数十年已然不是他能看透的。

转眼之间偏殿上的尸体被拖走而那位配合的演员则是被带下去救治。

殿堂之上熊承阳振振有词道:“各位都看到了吧,那便是域外者的手段之一也是最防不胜防的,这样的东西见过它的人都很难活着回来,这是我早年从一位域外者手中缴获的孤品。所以说只要是域外者见到这个下意识都会闪避,但其上面的光点我们一直不能防止所以只能演示一遍希望都铭记于心。”

自此众人算是正式进入捕风司之中而叶凌厉被任命为这届三捕头之一,也是在被任命后他才发现袁天风也与他在同一届,用熊承阳的话来说先前袁天风是从寻常捕快升职到捕头的理应和叶凌厉是同期同僚,但先前徐惩说过他早就是捕头了这不由让叶凌厉留了个心眼,除去袁天风这档事情最值得关注的便是柳长青被分配到了叶凌厉手下这算是变相让两人有了结识的机会。

接下去的日子叶凌厉与柳长青呆在校场与那些个人探讨气的修炼方法,叶凌厉略显心不在焉因为他隐约察觉到这背后的东西,毕竟若“气”真的一直存在于体内那自己又怎么会没有感觉,又或者之前所说的异常便是因为气的缘故?

现在在叶凌厉的认知之中气的修炼依靠的主要还是感觉,只有感受到它才能试着去控制它就如同熊承阳那样。而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熊承阳也只是掌握了全身三成左右的气,只是将每道都练到自己所能办到的极致。

两人觉得一个捕风司存在了数十将近百年怎么会对气的研究止步不前,气自然能被找到那就有办法运用;自然有方法运用就有办法完全掌握。本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穿梭在校场各处寻找答案,不过说来这里各式齐全上到秘籍兵器谱下到医书奇门两人啧啧称奇,可就算如此也没能找到想要的结果,每个人的理解不同所以人多了力反倒越使越少。

叶凌厉反正是逛了半天消磨光了耐心所幸就在院子里睡下了,柳长青则是觉得与其研究他们研究的东西不如看古籍自己开辟一条道路,叶凌厉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他是不想去看那些字眼。

院中学术教派要说占大头的便是医术针灸一脉其对气的理解便是气在体内有各个血脉相连,只要通过针灸便能将气穴打开从而使用全身的气。因为理论听着合理他们也是第一批开始实践的,而成果也从第一批的不能自理到,第二批的半身不遂算是质的飞跃,而第三批的实验人员正在地上躺着。

这第一针要麻痹住全身由当世第七院内第一针的邓兒,此人也是少有打开两根手指气脉的人。

躺在地上的叶凌厉没有声响转瞬周围围满了嗤笑的老头,随着第一根银针刺入接连百来针接踵而至地上的叶凌厉愣是一声不吭,这一波下来就算气脉不通也要漏气。

众老头拿着册子在一旁等待记录见许久没有动静当即有人发问道:“成了?”

此时熊承阳才大步流星般到场见到躺在地上的是叶凌厉当即想抬手,随即想到都是些弱不禁风的老头子禁不得打又把手放下了。

“他若成不了你们都给我去审司领罚去。”此时熊承阳可是在指着这几个老家伙的鼻子骂唾沫星子奔着脸上飞,“拿上你们的药材要么把他救活咯,要么留着把挨板子后的你们吊着!我刚册封的捕头反手给你们几个弄倒了。”

邓兒哪还敢大声说话声音小如蚊虫甚至眼睛都不敢抬:“我们几个以为躺地上的是给哥几个练手的死人。”

“死人?我看你像个死人,把脉不会啊!死人活人分不出来?”不说还好一说熊承阳更上火拽着邓兒连踢四脚才解气。

之前袁天风刚到这来的时候熊承阳就怕院里老家伙会搞出事所以带着认生,这次忘了特意交代这才闹出这么一出如果真出什么事情肖许安那边还真不知道怎么交代。

“多事之秋。”熊承阳不由感叹道。

如今的楚王也就是当今赤胆侯的儿子,所以他的事熊承阳不得不管而这捕风司现在就是在为其做准备。

当初萧尊杀人立威时他们父子二人都在场,在他们看来这样做就是想要揽天下权,到时候天下诸侯地位岌岌可危。萧尊想展示自己足以披靡众生的实力但是没人会将自己拿命换的爵位让出去。

所以唯有一个字可以解此局——反!

以熊承阳的眼界萧尊现在应该有全身九成的气脉都被打开,属于当世顶峰的强者并且其手下的监察司更是由气脉高手组成少说有万人,在利弊的权衡之下隐忍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去规避其的锋芒,其也没有针对诸侯的下一步动作反倒是针对域外者进一步颁布多项条例,这对熊家父子来说是好消息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但即便如此还是夜不能寐毕竟直觉告诉他们在这之后便是轮到他们。

以萧尊对域外者的忌惮反将他们收纳成为自己的力量这便是熊家父子一同讨论的结果,他们可对苍生性命不关心只在意自己的福泽是否能庇佑后代百世,这也正是为什么楚地近来少有域外者事迹上报的原因。

在行事风格上熊承阳比熊曜要稳重许多,在上下都催得紧的情况下稳就尤为重要,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熊承阳自诩没有绝对控制域外者的力量所以他打算探索被封禁的力量领域,同时这也是萧氏王朝所窃取的上古留下的成果之一的真气。

不同于叶凌厉这个新任捕头,袁天风早早就领命外出追查在熊承阳这里其的信任程度不亚于自己军中亲信,他是跟在其身边最出色并且最久的一个并且资质在于无师自通,这点让熊承阳十分看好事实也如此就现在射出的箭就算是熊承阳都未必能接下其弓的石数更是无人能及。

院落中的人流渐渐多起来嘈杂声不绝入耳此刻又到了一天一度的学术交流环节,若换作以往他们声音不会如此之大并且富有底气但今时不同往日就医术派今天闹出的事就够将众人拉回同一起跑线了,不知是否是出于傲气还是不屑医术派依旧围着地上躺着的叶凌厉不为所动。

此时躺在地上的叶凌厉意识格外的清醒似乎是因为身上扎着针的缘故,一直是睁着眼睛看着四周但眼珠子却又转不动的状态。就算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叶凌厉依旧是睡了两个时辰,怎么说呢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做了个清醒梦一般,但又感觉不到累但真要到起来的时候才有所发觉。

柳长青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似个饿死鬼般将书架上的书都扫了一遍暗叹此地藏书何等奇哉妙呼,四下无人都去外面凑了热闹索性连看代拿到一个清净的角落独自钻研。

“我懂了!”柳长青翻了一天的书终于是合上放声大笑起来,一时间他知道了良多的事情只不过是从书的本身其内容其早已掌握。

柳长青一路挂着笑意乐呵呵的找上躺在地上全身僵直的叶凌厉,其用手掐位置计算对着其心窝位置的丹田便是一掌轰出。

柳长青静静的看着叶凌厉只是笑并且笑得有些放肆,以至于他的牙齿在平躺在地上的叶凌厉眼中一览无余。

“起开!”叶凌厉看着柳长青这副模样便是来火。

“成了!成了……”柳长青的欢呼道但突然想到什么便收声拉着叶凌厉离开这里。

除了刚开始的一声惊呼惊动了些许的目光他们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叶凌厉边走动边将身上的针拔掉待到最后一针拔出整个人又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去,此刻叶凌厉清楚的感受到了气的形态其就如同流动的风唯有流动之时才能感受到它无形于天地的形态,霎时间叶凌厉又感觉自身开始充盈开始膨胀但每到蓄满之时便会消散顿时整个人不省人事。

“这是怎么回事。”

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叶凌厉感受着自生的变化不由问道。

柳长青半躺在一旁的椅子上磕着瓜子开口道:“看来你学得很快,你的气阀被那几个老家伙用针强行从外侧打开造成於堵,我再用内力将你的气阀从内侧冲开,导致你现在气满则亏也就是常说的武学废人,不过只是暂时的而且你发现没有你对气的感受在这样的状态下变得明显了。”

叶凌厉一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道:“先不说这个你在那都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你倒是有意思,换做常人现在应该是崩溃失常的状态。”柳长青将手中瓜子皮随手扔在桌上起身装作仔细打量叶凌厉。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常人不是我。”叶凌厉起身活动了一番。

“罢了,你们叶家人每代都是这样随和的发邪,嘴还挺牢。不破不立知道吧,修士总得知道是什么意思吧,长生总该知道吧,木讷!”柳长青看他一直在摇头越说越来气,心里骂叶凌厉有时候挺圆滑的但这时就是不开窍。

“不知道。”这也不算是他装傻而是确实不知道。

“那讲一个你感兴趣的,关于域外者。”柳长青抛出一个叶凌厉感兴趣的问题视作拉近关系又或者是试探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显然现在的叶凌厉并不吃这套直截了当道:“不如先说说你是谁?”

“这你当真也不知道?先前的语气我还以为你猜到了,现在只需要知道我叫柳长青剩下的会知道的毕竟时间还长。”柳长青此时的落差极大开始他还以为叶凌厉与自己一般聪明想着还有十之七八的默契现在看来是碰上了。

“这就完了?”听完这话叶凌厉还是不买账。

“我们才认识没两天你指望我对你掏心掏肺不成?”柳长青依旧是半开玩笑半论事的语气拖延着时间现在发生的这一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而这种不在自己意料中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很可惜,如果你不告知我一切关于你所知道的事情我便告发你,身为域外者混入这很难吧。”叶凌厉一扫阴霾起身与柳长青对峙,此时柳长青也意识到问题眉头由紧和松之间来回转换。

“真麻烦,就不该救你。”柳长青挠着头眉头紧皱看着十分烦躁,“啥时候注意到我的?”

“那天在大殿之上我便注意到你了,就如熊承阳所说域外者混进了人群之中,但是能被试出来的并不是全部。”叶凌厉手上刀剑已经指向柳长青。

考虑到利弊柳长青还是打算全盘托出因为其师傅叮嘱过他叶凌厉在计划之中的重要性。

“你……算了告诉你也罢。”柳长青权衡利弊一只手在袖袍中不停动弹终是做出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