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马车上，周南谨好几次欲言又止。司空月看在眼里，实在受不了。“你想问什么就问，我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
周南谨摇头轻叹，他看出来司空月的性格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希望你不要多和国师接触。”
“为何？”司空月最近可是了解到，这蓝无辞的身份在大周朝很高很特殊，很多人想和他有些联系。
“人挨上国师，身份提高。妖挨上国师，灰飞烟灭。”周南谨的语气中带着伤感，似乎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
“我明白了。”司空月也不想和国师扯上什么关系，可他们这些妖，总是会碰到道士这类人。有时候，想躲也躲不掉。
周南瑾也不再多说。
蓝无辞送走二人后匆匆出了国师府。蓝无辞把和衰老案有关系的线索重新梳理一遍，又回国师府查阅古籍，总算找出点头绪。近日发生的衰老案，凶手可能是修行邪术的道士，也可能是偷走寿命的伴魂妖。
等蓝无辞忙完，已经夜色降临。蓝无辞有了新思路，准备次日重新查案。
日子一天一天过，蓝无辞又查不出不少事。周南谨和司空月不理会外面的事情，一心养惊鸿剑伴魂妖。
半月之期到。月中空之时，司空月飞上屋顶，看到周南谨盘腿坐在屋顶，怀中放着闪着寒光的惊鸿剑。司空月右手手指发出白光，向着惊鸿剑而去。刷，惊鸿剑闪出红光，抵挡住白光。
“你的惊鸿剑变的更有灵性了。”司空月说道。
“最近我感觉我能感受到它。”周南谨一直在感受惊鸿剑的情感。
“今日要进行下一步，在再进行下一步之前，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司空月表情严肃。
“何事？”周南谨看着司空月的表情，觉得此事十分重大，不由得内心一紧。
“人喜欢养伴魂妖，却没有问过伴魂妖是否愿意成为伴魂妖。”司空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想起一些旧事。“妖和人很不同，伴魂妖和人和妖都不相同。它不是自然产生的物种，而是欲望感情催化产生的物种。”
周南谨温柔的抚摸惊鸿剑。是啊，他不知道惊鸿剑愿不愿意成为自己的伴魂妖，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
司空月继续说道，“不说其他的不同点，就一点，就已经关系重大。”
“哪一点？”周南谨问道。
“寿命。”司空月郑重的说道，“人的寿命短暂，妖的寿命很长。虽然修炼成妖的过程十分漫长，可一旦修炼成妖，就能拥有很长的寿命。”
周南谨不否认。眼前的司空月大妖，寿命就应该很长。
“伴魂妖的寿命，和魂主一样长。”司空月一直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魂主死，伴魂妖一起死。
“若是我把惊鸿剑养成我的伴魂妖，我死之时，就是惊鸿剑消失之日？”周南谨抚摸着惊鸿剑的双手微微颤抖，“我一旦死，会毁了周家的神剑。”
“是。”所以司空月要让周南谨想清楚，“虽然我养出的伴魂妖和现在见到的伴魂妖不一样，可寿命一事，我无法改变。”
“有例外吗？”周南谨渴望的望向司空月。
司空月不说话。
周南谨笑了，“看来是有。”
“代价很大，同时需要很强的力量。”司空月不想周南谨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至少你我之力，是做不到的。”
“哦。”周南谨眼中的渴望消失，“我需要考虑考虑。”
“你无需考虑，只需询问惊鸿剑。”司空月蹲下，看着惊鸿剑。“有的物，是愿意成为伴魂妖的。生同裘，死同柩，是一些伴魂妖的追求。”
“如何问？”周南谨要问。
“我会唤出剑的灵，你问它吧。”司空月站起来，“这里不安全，我们需要去我院子中。”说完，司空月站起。周南谨拿着惊鸿剑起身。
二人飞到竹园中，相对而立。
“准备好了吗？”司空月询问。
“好了。”周南谨高度紧张。
“把剑抛来。”司空月说完，周南谨把惊鸿剑抛给司空月。
刷，司空月接住惊鸿剑。刷，司空月拔剑，红光散出。
“万物皆有灵，吾沟通之。”司空月念完，身体散发出白雾。
对面的周南谨，只看到白雾，看不见司空月和惊鸿剑。周南谨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雾，生怕错过什么。
此时的司空月站在一条河边，双手握着惊鸿剑。这里除了河，没有其他，显的孤单又压抑。司空月看到河中自己的倒影，一如以前的容貌。
“惊鸿剑，你可能听到我说话？”司空月对着惊鸿剑说道。
“可以。”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从惊鸿剑上发出。
“我要邀请他进来了，你做好准备了吗？”司空月直接进入主题。
“你都不和我聊聊吗？”惊鸿剑还以为司空月要和它先聊聊呢。
“该说的，已经和他说过，你也已经听到了吧。”司空月不想多费口舌。“你现在要想清楚。”惊鸿剑是灵剑，可以存在的很久很久。如若变成伴魂妖，未来全变了。
“其实我内心挣扎过。”惊鸿剑语气幽幽，“我想见见他，我想和他相偎相依，我想和他纵横沙场。他懂我，我懂他。”
“看来你想变成妖。”司空月感受到惊鸿剑的感受。“友情提示，选好性别。人类和妖不一样，有很多的伦理规矩。”
噗嗤，惊鸿剑笑了。“你多虑了。虽然我声音雌雄莫辨，可我有性别。我可不是植物，可以自选性别。”
司空月挑眉，看来惊鸿剑很早就开了灵性。“我要请他进来了，你想好了吗？”
“嗯。谢谢你，月。”惊鸿剑语气温柔。
哗，白雾之中，出现一条路。
“周南谨，快点进来。”司空月的声音传出来。
周南谨立刻向着白雾走过去。随着周南谨进入白雾，路消失。
周南谨站到了司空月面前。
“问吧。”司空月说道。
周南谨内心激动不安。周南谨舔一舔干涩的嘴唇柔声问司空月手中的惊鸿剑。“惊鸿剑，你可愿成为我的伴魂妖。”
咚，惊鸿剑在司空月手中自动翻了个身。
周南谨瞪大眼睛。
“愿意。”雌雄莫辨的声音传出来。
“拿剑。”司空月的声音唤回周南谨的呆愣。司空月放手，周南谨立刻出手接住剑。
司空月双手结印，“以灵为契，共生一魂，生死相随，永不背叛。”司空月说完，周南谨和惊鸿剑被黑色河水缠绕。周南谨感觉自己在被撕裂，痛的撕心裂肺。
惊鸿剑不断的抖动，周南谨越握越紧，掌心被勒出痕迹。
“成。”司空月大喊一声。
刷，白雾消失，二人一剑出现在院中。
周南谨稳住身体，抬头看向司空月。“结束了吗？”
“今天给你和惊鸿剑建立灵契，类似于你说的那个割魂。自此，你和它，会心意相通。”司空月脸色苍白，语气有些无力。“我要休息，你以后每天依旧带它沐浴月光。”
“只沐浴月光，不用做其他的吗？”周南谨此刻十分急切，感觉自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她了。他想快点，再快点。
“我累了，改天再说。”司空月瞪了周南谨一眼，这个没有眼色的家伙。司空月没好气的继续说道，“以后有的是时间指导你，不急于一刻。”
周南谨这才冷静下来，知道自己鲁莽了。“抱歉，是我思虑不周。前辈去休息，改日再打扰。”周南谨说完对着司空月抱拳，然后离开。
司空月撇撇嘴，回屋睡觉。这活很消耗能量，她得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