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别给脸不要脸

月下清“哎呀”了一声，拿着砚台走到她跟前儿，开始哄骗着。

姜炽懒得听他那一套，赶他下去。

正闹着，门外一声响动，向伯丞带着凌云到了。

“大人。”向伯丞俯身一拜。

“嗯。”

姜炽上下打量了一眼向伯丞，被关了一阵子，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不但没瘦吧，好像脸还稍微圆润了一些……

这是去坐牢的还是去度假了？

啧，不用说，月下清肯定私下经常带谢童过去看他，向伯丞又是判官，一般的鬼吏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所以有吃有喝，日常还有媳妇儿去陪。

啧，还真是悠闲啊，堪比放了个“产假”似的。

收回视线，她看向旁边的凌云，忽而一笑：“又见面了。”

凌云看到她，呼吸一滞。她已经知道姜炽是判官了，但是在这里再见到姜炽，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她肮脏不堪，狼狈极了，一点都没有在阳界的那般傲气模样。和殿上坐在主位上，穿着华丽长袍面容精致的少女，形成鲜明的对比。

凌云咬了咬牙，迫于自卑，她只是看了一眼姜炽，就低下了头。

难怪宋昭师兄会喜欢她……

少女坐在主位，下面站了这么多人，可谁也压不住她的气场。

她虽然是一个人坐在上面，但却能镇住全场。

先前她就察觉姜炽不简单，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大人，人带到了。”向伯丞拽了拽手里的锁链。

他轻轻一拉，凌云身子一歪，踉跄一下。

“见到大人还不跪！”向伯丞一脚踢在对方腿弯上，凌云惨叫一声，“噗通”双膝跪地。

“凌云。”姜炽叫她抬起头来。但是凌云不肯，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动。

见状，月下清冲着向伯丞扬了扬下巴，后者上前掐住她的下巴，猛地抬起，让她面向姜炽。

凌云呼吸急促起来。

如果她还是个人的话，这个时候早就咬舌自尽了，才不会在这里受这种屈辱。

可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亡魂，眼前，就是四位判官。

她还能怎么死……

“这几日被关在地狱里，滋味儿不好受吧。”

“大人在问你话呢！”向伯丞踢了她一脚，凌云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月下清拿着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嗔怪着：

“诶呀，这么粗鲁做什么。果真是莽夫，哎~”

说着，他蹲下身子，单手扶起凌云。

他背对着姜炽，身子遮住了凌云一半的身子。

凌云并不以为他是好心来扶自己的，因为初到冥府的时候，她是亲眼见识过这位第二判官的手段……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喉咙还是一阵干涩。

“姜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大人这是在给你机会，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就是了。”月下清冲她笑着。

“万一姜大人一个高兴，没准，你就不用回地狱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凌云抖着身子回。

月下清勾唇，身子微微前倾覆在她耳边：“我再说最后一遍，姜大人问什么答什么，胆敢有半句谎话，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小妹妹~”

“！！！”

凌云咬紧牙关，眼神惊恐。

“学乖点，姜大人还有耐心问你，她要是走了，你再落到我手里，可就不是这般场景了。”

月下清垂眸，单手帮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随即又帮她挽着耳边的碎发，压低了声音，继续说着：

“人啊，就算是做了鬼，也要知分寸，懂得看清局面，可别给脸不要脸了~”

话落，他的手恰好覆在她脸庞，指腹轻轻一蹭，看似在帮她擦去灰尘。可凌云知道，这是威胁。

“不老实的话，我就把你的脸皮剥下来。”

“乖啊~”

说完，月下清缓缓站了起来。

他一个转身，退到一边，长袍衣摆纷飞，像是一只蝴蝶。

他抿唇笑着看向主位上的姜炽，“大人可以问了，她说都会如实回答哒~”

姜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有过问什么。

她也不关心月下清和凌云到底都说了什么。

那个角度，虽然看起来是在帮对方整理衣服，但她知道，月下清肯定说了什么。

即便他刻意压着，她听不到。但是通过凌云那点表情变化来看……嗤，也不像是什么好话。

“凌云，我不和你兜圈子。我问你，宋昭，也就是你的那位师兄，姚子琛。为什么没死。”

“我……”凌云下意识的想回不知道，可一旁的那抹视线赤裸裸的盯着她，根本忽视不了。

她知道的，现在姜炽不常在冥府，那这里就是这位第二判官的天下了。

姜炽还有耐心问她，如果换做这一位……

虽然笑眯眯的看着很好说话，很好亲近。但是他根本不会在意她的回答，只是一味地折磨，再折磨。

哪怕她最后松口想要说些什么，这人都不一定能给她这个机会！

这么一对比，姜炽就像是救星！天使一般！

而这个月下清……魔鬼！

就像是从地狱岩浆中爬出来的魔鬼！

“你那天带他去了哪里。”姜炽又问。

“我……我那天带师兄回了道观，云、云雾、雾山……”

姜炽眉心微动，浅笑着：　　“所以，你救了他？”

“不是我！”

凌云慌忙摇头，剧烈挣扎着。

“真的不是我！”凌云生怕她不相信，连忙说道：“我只是把他带了回去，叫了其他道长过来。但是后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太清楚！他们把我赶了出来，我就回了房间，找了另一个师兄帮我处理伤口。”

“我以为我没事了，但是……但是没多久，我就开始吐血，我还没看到师兄，就……就……”

凌云抿了抿唇。

她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月下清笑了笑，闻声说道：“看来咱们姜大人那天下手不是一般的重啊。这丫头都没挺过半个时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