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清带着凌觉回了巡察院。
温权律大人赶忙敲门而来,顾清让凌觉迎其入房。
温权律赶忙恭敬一礼,“巡抚大人。”
顾清挥手,凌觉出门备茶,顾清看向有些急切的温权律抬手示意,“何时这般急切,坐下说。”
温权律一拱手,连忙坐下,“巡抚,出事了,外县知县赵文敏今日死了,尸体发现在东街河道芦苇旁。”
“外县知县?”顾清眉头紧蹙,不由得立直了身子。
“今日收到王知州传信,一刻钟前发现外县知州赵文敏的尸首。”
外县知县相当于知州的左膀右臂,此官职负责接壤管辖内各知府的事宜汇总,虽官职比知府低一截,但权利以及可接触的并不少。
顾清只觉蹊跷,连忙起身,“你可知如今在何处,随我去看看。”
温权律点头,“我收到了王知州差人送的话,详细问了地址。”
凌觉此时拿着茶托而来,见二人准备离开,顾清看了一眼凌觉,“茶放下,随我走!”
凌觉立即明白是出事了,赶忙放下杯盏跟上二人。
顾清看向坐在马车内默不作声的温权律,“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温权律摇头,“这些日子我听大人的与他们走的近,他们只谈风月,极少涉及政事。”
温权律顿了顿,不太确定的看向顾清,“我从他们言语得知,他们背后靠山似乎是辅政郡王叶青大人。”
“我一直顺着他们言语,知晓我不排斥后这才透露一二,其他的暂且未问出什么。”
顾清叹气,随即点头,“我知晓了,你且小心,继续与他们往来。”
温权律颔首,“是。”
顾清神色认真,“泰州官场非表面这般简单,你自己多加小心,此行目的万万不可透露,不然你便是与虎谋皮。”
温权律虽常在燕郡,京城官场也复杂但自己一向不参与倒觉尚可,此回泰州,温权律只觉得有些吃力,身心俱疲。
泰州官场微妙的氛围自己还是能感受的到,只盼早日查清,离开泰州。
不多时,二人赶到河道,王昙现等人皆在,远远看去甚是冷淡,仿佛死去的不过是条猫狗一般。
见二人前来,王昙现愣了愣,连忙拱手一礼,“巡抚大人,温兄。”
温权律点头回礼,“王知州。”
顾清看向众人,如今泰州官场众人算是悉数到齐,见自己看过去,表情或尴尬、或不关己,更有假意惋惜的。
只有一人眼神闪过复杂的目光,却是沉痛。
“见温副使出府拦在询问得知此处出了命案特来一看,不知死去的是何人。”
王昙现看了一眼一侧的温权律,本是疑虑的目光已是浅笑看向自己,“原是如此,还望巡抚大人莫怪,此事我也只派人知会了温副使,想大人年青怕污秽眼这才未亲自给您送信。”
顾清浅笑,“王知州考虑甚全,我京中确实未见过这些,软香入怀倒见过不少,今日也是好奇这才跟来一看。”
王昙现浅笑,“巡抚大人自便。”
顾清看向正在一旁收敛尸身的差役,走近前去,掀开竹席,一具男尸跃然于前。
尸身已散发怪异的气味儿,顾清皱了皱眉,本凑近的王昙现面色一白连忙捂嘴后退看向顾清。
只见他面无表情,蹲下身子看的津津有味,这京城纨绔当真胆子不小。
顾清捡起尸身脸上的污草看去,眸色暗了暗,竟然是他。
尸身可见之处青白交错,还散发着酒味儿自己尸体散发的尸臭。
围观的众位大人皆退了出去,个别几个好奇的看了一眼转身吐了面色惨白。
顾清朝众人看去,只有一人面色铁青的站在自己身侧观看。
顾清起身,凌觉递过帕子擦了擦手,“死者何人,是怎么死的?”
王昙现走近拱手一礼,“死者乃知县赵文敏。”
“仵作初步检验应该是酒吃过了,落入河道淹死的。”王昙现指向一侧默不作声的仵作。
仵作连忙出来恭敬跪下一礼,“回大人,确实如此,身上不少淤青,应该是酒醉摔伤的,入水窒息后发生两三个时辰尸变这才清白交错。”
顾清点头不耐烦摆了摆手,“嗯,我只好奇人入水而死的模样,对他怎么死的并不关心。”
顾清低头看了看,身上染了水渍,眉头紧蹙的看向王昙现,“王知州,我回去换身衣裳,你们自己处理吧。”
王昙现连忙颔首,“是,巡抚大人自便。”
顾清看向温权律,“不知副使可要回去?”
温权律见顾清随是询问自己,但目光看向尸首,连忙道,“巡抚大人先回吧,这知县已故,我想随王知州等人一同前去知县家中问候一二。”
顾清面无表情点头,“大人自便。”说完便转身离开。
王昙现只听其嘟囔着,“污了我衣裳,早知便不这般好奇。”
王昙现笑了笑看向温权律,“呵呵,这巡抚大人倒是性情中人。”
温权律浅笑,“顾巡抚家世高贵自然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王昙现看向温权律,自己派人送信京城,一直不见来信,莫不是这温权律知道什么。
也是,他乃京官,同行上司,底细自然是知晓的,是自己一直以来想太多,以致不曾向其打探。
当真是面前的信息源却不自知呀。
温权律想起与睿王入泰州后商议的托词,顿了顿,叹气,“他乃太后娘家亲戚,当朝某王爷的私生子,因深得太后喜爱,之前一直住在宫中,此行是头回出京历练。”
王昙现一愣,连连点头,“我知晓了,怪不得虽是巡抚但入了泰州什么也不过问,还往青云阁挥金如土,原来是这般人物。”
王昙现叹气,“你这副使做了正使的差,做好了是他的功劳,若没做好便由你担待,当真是个累差呀!”
温权律苦笑,“陛下旨意,我只是燕郡不起晚没权势的官而已。”
王昙现不由拍了拍温权律的肩膀,“温兄莫怕,待够日子回京即可,到时候呈报的愚弟替你都安排好。”
温权律连连拱手,“多谢王老弟,此行便是有劳了。”
王昙现点头,见差役已收拾好,浅笑看向温权律,“前去送尸回赵家,一同前去,以防咱们巡抚大人一时兴起若问起来都不知怎么回答。”
“好,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