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回府时临近钥匙落闩前,回到梧桐苑也不见苏梦柏房中还有烛光。
苏云与自己并不住同一个厢房,思忖片刻,苏落敲开左侧厢房,半晌后门被打开。
看着面前不熟的人,苏落不悦,“大胆贱婢,你是何人!”
本还朦胧睡意的榕儿此时在怒斥声彻底清醒,看清来人,今日有幸见过,榕儿揉了揉眼睛,冷笑,“你同是奴婢,也不见你地位有多高!”
说罢,榕儿哐当一声关了厢房,苏落何时受过这气,猛然一脚踹开门房,“哪里来的贱人敢在我梧桐苑撒野!”
榕儿见人不请自来,冷笑,“这梧桐苑何时是你的了?”
听到响动,苏云起榻,见榕儿与苏落吵起来了,连忙起身,把榕儿拉到自己身后,也来不及穿外袍。
“苏落姐姐,这是小姐的新丫鬟,今日下午才入的梧桐苑,这孩子性子急,苏落姐姐别见怪。”
苏落见二人关系亲密,十分不悦,“初入梧桐苑便这般不懂规矩!今日我替小姐给你立立规矩!”
说罢,苏落便要抓苏云身后的榕儿,巴掌也迎了起来!
“大半夜的不歇息,闹什么!”
此时门口传来声音,三人回头,只见苏梦柏面色阴冷的站在厢房门前。
苏落随即放下手,连忙过去,“小姐,这贱婢不懂规矩,落儿替小姐调教。”
苏梦柏淡淡看了一眼苏落,看向云儿,“怎么回事?”
苏云摇头,“奴婢也不知,方才醒来便见二人争吵,苏落姐姐要打榕儿,说是替小姐教训丫鬟,立立规矩!”
苏落冷冷看向苏云,不会说话多什么嘴!
苏梦柏看向刘榕,“榕儿,你且说说。”
榕儿一礼,“小姐,我与云姐姐都歇下了,她敲门,云姐姐未醒,我这才开了门,谁知开了门这位姐姐就置喙我,骂我贱婢,我便关了门不予理会,谁知她踹门而入便要教训我,口口声声替小姐教我规矩。”
榕儿眉头一皱,“小姐不是让我同云姐姐教导吗?我初见她,她便这样凶,当真是我们梧桐苑的人?”
苏梦柏眉头紧蹙看向苏落,“她说的可是实话?”
苏落皱眉,“我不知小姐又添了丫鬟,只为是哪个丫鬟偷入了云儿的厢房,这才引起误会。”
苏梦柏冷笑,“好个误会,踹门怒斥、谁给你如此大的权利,我梧桐苑是随便便能入人的吗!见你也没几分伺候我的心,添几个丫鬟还需向你请示?”
苏落大惊,连忙跪下,“苏落行事不周,打扰小姐休息,请小姐责罚。”
“奴婢也是为了梧桐苑,还请小姐明鉴。”苏落面色委屈,眼角几滴眼泪掉了下来。
“不管如何,今日是你踹门而入,还意图伤人,今日你向榕儿道歉即可,若再有下回,我梧桐苑也容不下你了。”
看着语气冷淡的苏梦柏,苏云慌了慌,看来自己近来确实惹苏梦柏不关快了。
现在还未拿回属于自己的,这么久都忍下来了,不能折在此时。
“榕儿妹妹,是姐姐不明原由,在这里赔个不是。”苏落转身浅笑看向刘榕,福身一礼。
刘榕眉头紧蹙,挥了挥手,“今日便作罢,你这般姿态旁人看来以为还是我欺负了你。”
苏落面色僵了僵,起身,胸口掉下一盒胭脂,苏落一懵,连忙附身捡起,小心拭了拭灰。
云儿惊讶,“苏落姐姐好生大气,这胭脂上回我同小姐去那腾月斋见过,新出的式样,二十多俩银子一盒。”
苏落连忙朝苏梦柏看去,见苏梦柏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尴尬朝云儿笑了笑,“我婶娘送我的见面礼。”
苏云与刘榕相视一眼,今日她见的可是男子,哪里是什么婶娘。
见小姐没什么表情,苏云笑了笑,“时辰不早了,不知苏落姐姐有何要事?”
苏梦柏转身,“你们自己处理,再这般吵闹去梧桐苑闹清楚了再进来!”
三人连忙一礼,“是。”
见苏梦柏已离开,苏落笑了笑,“无事,不知今日梧桐苑可发生什么事没有?近来我也没怎么侍候在小姐身侧。”
苏云笑了笑,“没什么事,小姐府中临帖,明日还有授学,苏落姐姐早些歇息吧,莫再扰了小姐的眠。”
苏落这才放心,点头,难得对苏云和气,“你歇息吧,我回房了。”
苏云点头,浅笑,苏落瞪了一眼刘榕,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二人坐在榻边,刘榕头回正面苏落,虽模样生的尚可但这脾性当真无法恭维。
“这苏落何许人也,梧桐苑中这般凶横。”刘榕有些不高兴。
苏云这段时日入了梧桐苑也算是明白了,这苏落虽说表面亲和,背后什么手段都敢用。
前两年自己被诬陷偷小姐物什便是出自她苏落的手,虽不明白小姐为何还留下她,但能明白小姐知道她所有的所作所为。
小姐行事不是她该过问的,但小姐行事自有她的道理,自己听命行事便是没错的。
“小姐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你我不必多言,伺候好小姐就行,往后也莫与苏落争吵,能避则避。”
刘榕结合今日所闻所见,点头,“好,我明白了,多谢云姐姐。”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小姐还要早起听先生授学。”苏云说完爬上床榻。
刘榕看了看苏云,也就她心大,随后起身熄灯上榻。
“主子。”凌觉附耳轻言。
睿王听罢浅笑,“难得不是徒有其表,知道沉得住气绝地反击。”
睿王看向凌觉,“既然她想散下去,你通知暗羽着人安排下去,着几个人暗中跟着她,后面她若再有什么行动,助她一臂之力。”
凌觉点头,“是,我尽快安排下去。”
“调十几精卫暗中跟着我们,不日我们约莫要出京前往泰州,出了京,有动作的定然不会少。”睿王揉了揉疲惫的眉眼。
凌觉皱眉,“此次泰州非去不可吗?前往泰州一去便是几个月的时间,此事再怎么看也于主子于益。”
“去吧,出去转转,约莫我京中太久,上面那位有些不自在,此事也非完全无益。”
凌觉点头,“是,京中我会明日部署下去。”
“主子,我们遗旨皆在,为何不直接……”凌觉往上指了指。
睿王摇头,“太过于频繁于顾家江上无益,趁此看看京中百官,且先看看那位是否能做好,若可行,如今这般倒也自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