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堡之谜

这天早晨,一位自称赫奴雷·卜雷沙克子爵的老绅士来到了思佛尔公证人福尔利苏的家,由女佣人领进了客厅。

“我听说尤那毕尔城堡已登广告待售,所以我今天是特意来办这件事的。”老绅士在扶手椅上坐下后,立刻他向公证人福尔利苏表明了此次前来的意图。

“哦,原来是这样!但遗憾的是,那座城堡三年前就已经卖出了,手续是我办的,连契约也是由我来拟定的。”

“哦,是吗?”老绅士好像很沮丧。

“是的,在这个问题上,我没必要说谎!”

“那么,城堡是被谁买了呢?”

“是一位名叫简克·法兰斯的年轻人买了。他是艺术家,一个看上去非常理智的人。据他说,他想把古堡改装成现代化的府第。但实际上,他要想把一座古老的城堡改成现代的建筑物,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简克这个年轻人却一心想使古堡电气化,比如他要安装电灯、电热器等设备,同时他还准备把陈旧的马房改造成车库。唉,现在的年轻人连古代文物也要毁坏,真是瞎胡闹,我真不敢苟同他们的这种行为。”

“既然如此,那么我想与简克先生见个面,跟他好好谈谈这件事,看看能否阻止他这样做。”

“不,不,这位简克·法兰斯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当时他死得很惨!”

“哦?他惨死了?是发生意外事故了吗?”

“是的,在简克·法兰斯和他的太太住进城堡后还不足两个月他就去世了。据说是划船时淹死的。现在我很直白地告诉你,这座城堡很不吉利。”

“为什么这样说?”老绅士问道。

“因为在简克先生之前,还有两位绅士也购买过这座古堡,结果他们也惨遭不幸。第一位先生是在附近森林中打猎时,不知怎么中了流弹;第二位先生则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摔了个粉身碎骨。当然那个地方荒无人烟,被人推下去也是有可能的。总之,这座古堡很不吉利,是一个险恶之地。”

“哦?请问简克·法兰斯先生有儿女吗?”

“有一个名叫丹丝的女孩儿,现在大约八岁了。”

“那么,现在这个女孩在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

“哦,你问这个嘛,我可以告诉你!尤那毕尔·法兰斯是简克·法兰斯的长兄,成了孤儿丹丝的监护人,他现在正住在城堡里。”

“原来是这样啊?如此说来我买不到这座古堡,实在是非常万幸喽!”

“应该说是的。但这座古堡在历史上很有名气,1848年法国国王路易·腓利浦在往英国潜逃的途中,据说曾经有一段时间,在这座古堡里住过。”

“国王为什么要在城堡里住呢?”

“据我所知,当时的古堡主人尤那毕尔子爵是个保皇派,国王逃到古堡时,他已经年逾花甲了。那时拿破仑阻止了国王外逃,在海岸线上布满了警戒。因此尤那毕尔子爵命令一个叫耶哈利思·波特莱尔的年轻勇士,撑着小船趁着夜深人静准备把国王渡到度洛比海岸后,再送他到达英国。”

这位公证人所说的,是与法国二月革命有关的史实。他是一个业余研究法国乡土历史的学者,一有闲暇时间,他就精研古书到半夜,而且还经常饶有兴趣地对别人讲解他的研究成果。因此这位老绅士一提到古堡,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了路易国王在古堡避难的事。

老绅士卜雷沙克子爵似乎对这些旧事很感兴趣,他兴致勃勃地听着。

公证人福尔利苏庆幸自己这回终于遇见了知音,于是不等老绅士往下问,就得意洋洋地继续往下说道:“但国王安然无恙地抵达度洛比海岸,却并没有前往英国,而是又返回了尤那毕尔城堡。”

“为什么国王又返回了城堡呢?”老绅士问道。

“缘由我也不太清楚。想想吧,一个被法国革命政府追捕的国王,为什么又要冒险折回城堡呢?这简直让人迷惑不解。因而,我便开始钻研这个问题,最后费了很大的劲得出两个推断:第一个可能是,国王抵达度洛比海岸时,突然想到有什么重要机密文件遗忘在了古堡中;第二个可能是,也许国王就随身带着什么机密文件,后来他灵机一动,认为在古堡里更安全,所以就又回到了古堡。”

“换言之,国王折回城堡,要么是想带走机密文件,要么是想避一避风头。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但只有一种是真的,因此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所以便成了法国历史上难解的谜团。”

“照这么说,古堡中也许就藏着一些宝物或者是国王的机密文件哪?”

“有这个可能,但是国王也许把这些东西妥善移交给旁人,也说不定。哦,对了!当时王妃也在古堡中,或许国王想让王妃保管那些东西。”

“说来这倒也对,但你是怎么了解到国王的这个秘密活动的呢?”

“因为我阅读了当时的城堡主人尤那毕尔记载下来的材料,但他在1851年因病故去了。”

“那些材料中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那个约有100多页的笔记本上,只记着一些简单的字句,而且有些字句还闪烁其辞。特别是最后一页,所记的字句就像谜语一样。”

“像谜语?能举一个例子吗?”

“我有些记不清了,要想知道的话,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到哪里?是在你这里吗?”

“这个记事本如今保存在诺曼底乡土考古研习会里,它是被从城堡里发现后移交到那里去的。”

“那个研习会能允许我进去看看吗?”

“能的。你只要去找佳斯敦·塞鲁尔就行了,他是那里的管理员。”

“福尔利苏先生,太谢谢你了!虽然我已经无法买到城堡,但是能聆听你讲的那些神秘稀奇的历史异闻,也算我幸运得很了。我对诺曼底的乡土历史也很感兴趣,能听到这么多有用的东西,我打心里非常高兴!”

老绅士站起身,向公证人福尔利苏先生辞别。福尔利苏先生把老绅士送出门去,然后看着他弓着腰身,拄着手杖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老绅士来到马路上,他回头看了看,见公证人福尔利苏先生已经回屋去了,于是他来到马路拐弯处的一部汽车前,突然挺起了腰板,一跃就跳上了驾驶座,放下手杖,紧握方向盘,吹着口哨驾驶着汽车飞速地驶出了这座城市。

“终于听到有价值的东西了,但‘血’字之谜还是解不开。”老绅士喃喃自语道。之后,老绅士从自己的脸上摘下了带着的面具,原来这位老绅士正是侠盗罗宾。

罗宾驾着汽车返回奶妈比克娣娃的家中,来到二楼的卧房里。这时已是清晨,布罗诺与比克娣娃正在悉心看护着城堡的老管家倍尔那堂。

此时老管家倍尔那堂已从昏迷状态中醒转过来,他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罗宾、布罗诺和比克娣娃三个人。

看着老管家倍尔那堂神情涣散,呻吟不断,罗宾对布罗诺、比克娣娃叮嘱了几句,让他们两个人好好守护着老人,随后他径直回到楼下餐厅,坐下来点燃了一根哈瓦那雪茄。

过了一会儿,比克娣娃端着火腿蛋、月牙面包和巧克力进来了。罗宾用了早餐,之后又驱车离去了,他打算前去找“乡土考古研习会”的图书保管员佳斯敦·塞鲁尔先生。

诺曼底地区的“乡土考古研习会”坐落在波拿巴街,这栋建筑的红砖已经变黑了,看上去很陈旧,罗宾驱车来到会所的大门口,把车停了下来。

“我想拜见佳斯敦·塞鲁尔先生。”罗宾对门口的服务生说。

“佳斯敦·塞鲁尔先生在二楼!”门口的服务生扬了扬下巴,并不太友好地说。

罗宾暗自笑了一下,踩着已被磨损得凹凸不平的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的走廊里一共有五扇门,每个门上的门牌都用图钉固定着,上面写着各个室内办公人的名字。

来到写有佳斯敦·塞鲁尔这个名字的门口,罗宾伸出手按响了门铃。可是铃响过后,却无人应声。罗宾再按,还是无人作答。又按了一次,里面却依然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罗宾深感诧异,于是他打开门,想看一看室内的情况。

只见室内的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书架环绕着三面墙壁,里面摆满了大量藏书。佳斯敦·塞鲁尔先生正坐在窗前的办公桌旁,对于罗宾的到来,他好像一点儿欢迎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一声不响地独自坐着。

罗宾感觉佳斯敦·塞鲁尔先生的表现太不礼貌了,于是便喊了一声,可是佳斯敦·塞鲁尔先生却没有应声作答。罗宾心有不快地来到佳斯敦的背后,用手推了推佳斯敦·塞鲁尔先生的肩膀,不料这么一推,佳斯敦·塞鲁尔先生的身子突然从椅子上歪倒下去,摔在了地上,胸口溢出一大片殷红的血迹。

“啊!他被枪杀了?”罗宾吃惊地叫了一声。然后他蹲下身,去摸佳斯敦·塞鲁尔先生,但尸体早已僵冷了。

罗宾用犀利的目光飞快地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他发现桌子旁边的地毯上,沾有了暗红的血渍。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置佳斯敦·塞鲁尔先生于死地呢?”

罗宾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连忙跑到摆满各种图书的书架下。

书架很高,总共分为好几层,已经顶到了天花板。上面的古籍和旧的记事本分别按照A、B、C、D的字母顺序在上面陈列着。

罗宾先查看了以字母E开头的书籍。他发现尤那毕尔子爵的记事本已经不见了。显而易见,这是有人为了窃取尤那毕尔城堡主人的记事本,而将图书保管员谋杀了,而借书簿仍然摊开放在桌子上。

从借书簿上可以查出所有借书人和他所借古籍的名字。每次有人借书时,管理员就记下借书人的姓名和借书的日期,还书的时候,也要履行这样的手续,而后再把借的书放还到书架上面。

罗宾从第一页开始翻阅,在新近借出的书目记录中查到了下面的记载:

Memoires du comte du comte CIEuneruille:6 Juin Baron Calceron

“这说明子爵的记事本是在6月6日被加拉赛男爵借去的。”罗宾喃喃自语着。接着,罗宾又往下看加拉赛男爵还书的日子,只见上面记着:

Me moires du comte CIEuneruille:14 Juin Baron Calceme,

“哦,他是在6月14日归还的。可是这个记事本并没有再摆回到书架上……嗯,凶手必定是在今天早上害死佳斯敦·塞鲁尔的,他还把子爵的记事本也偷去了。这是同一个人的手迹,原来是保管员佳斯敦·塞鲁尔亲手填的登记簿。”罗宾把借书记录和还书记录对比来看。

罗宾专心致志地对照着两处笔迹,突然,他大叫一声:“不,不是一个人的!借书记录是佳斯敦·塞鲁尔填写的,而还书记录却是另一个人填写的。”

原来,还书记录上的笔迹虽然模仿保管员佳斯敦的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但这个字体却要比借书记录的字体稍粗犷些。由于罗宾曾模仿过别人的笔迹,因而他发现了还书记录上的笔迹是别人伪造的。

“那么,难道加拉赛男爵就是杀人恶魔了吗?他不惜下此毒手,其中是不是藏有玄机呢?也许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吧?”

带着这些疑问,罗宾双眼凝视着天花板。片刻之后,他又将佳斯敦·塞鲁尔办公桌上的借书簿拿在手中,在以G字母开头的姓名中依次翻看下去。

“客多尔……贾腓南……加尔倍尔……哦,加拉赛男爵……地址是巴黎坎巴利街14号。”

看到这里,罗宾合上了借书簿,顺着楼梯冲下来,穿过大厅步出大门口,朝周围看了看,然后立即跃上了车子。

罗宾将车子开到巴黎坎巴利街14号,驶进了加拉赛男爵府宅的院子里。

加拉赛男爵的府宅是一栋高贵华丽的建筑,院落的一头是宽敞富丽的主房,中间铺着一条白色石子的窄路。罗宾将汽车驶过这条小路,行至玄关前。

罗宾接了按门铃,只见一个体格魁梧、似摔跤运动员的壮汉为他打开了门。壮汉一身仆人装扮,手上戴着一副皮制手套。

“哦……”罗宾看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他感觉自己曾经见过这人。

“哦,对了,他就是那三个强盗中的壮汉子。”罗宾想起来了。

此时,罗宾的心中不禁激动起来,但表面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取出了自己的名片,彬彬有礼地递上去说:“请您把这张名片递给加拉赛男爵,就说我有事拜见。”

壮汉面露不屑地扫了一眼名片问:“你见过男爵吗?”

“没有。”

“男爵现在正在进餐,他不一定会见你!”

说着这话,壮汉想将名片退还给罗宾,但这时罗宾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听我的话,赶紧把这张名片交给男爵,就说有一个波拿巴街的绅士想要和他面谈。”

“你……不过……先生……”壮汉有些疑惑着,喃喃自语地走进了室内。

过了一会儿,壮汉又返回来了,对罗宾说:“请您进来吧!”

罗宾被壮汉带进了一间位于华贵大厅旁边的餐厅里。罗宾一进来就看见加拉赛男爵手里正握着银餐具,津津有味地吃着。他是一个40多岁、气色不错的绅士。

罗宾竭尽全力地保持冷静,弯腰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难道你清楚我为什么来吗?”罗宾反问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男爵,刚才你一听仆人报告说波拿巴街的绅士有事求见你,就有了迫切地会见我的意思。另外还有,波拿巴街正是位于诺曼底地区,而乡土考古研习会也在那里,因此你对此很是关心。”

“那地方真的那么重要吗?可我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啊!”加拉赛男爵在说这句话时,神情微微一变。

“你从那里曾借走过一个记事本,是尤那毕尔子爵写的。”

“不错,是有这回事,但是在6月14日那天,我已经将记事本还回去了!”

“那么,你是知道会馆管理员佳斯敦·塞鲁尔这个人的了。”

“知道,就是他借给我的记事本,他出什么事了吗?”

“塞鲁尔先生遭人暗害了!”

“什么?你说塞鲁尔遇害了?”加拉赛男爵吃惊地问。但是,罗宾马上察觉出,加拉赛男爵的这种吃惊似乎是装出来的。

“是的,塞鲁尔先生被人害死了!”罗宾不动声色地说。

“怎么会这样?他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啊!”加拉赛男爵的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这么说,您对他是了解的了?”罗宾问道。

“是的,他总是亲手填写借书记录,每当有人把书还回来时,他又马上将还书记录填好。他做什么事情,其实都有些一丝不苟。”

“你所说的那个记事簿,我已经见过了。但有一件事情,让我感到太怪异了!”

“哦,什么事情?能说说吗?”加拉赛男爵盯着罗宾的脸说,两眼中划过一丝焦虑。

“我看见借书记录和还书记录上都有你的名字,也填了借书和还书的日期。但我发现这两部分的笔迹却不一样。”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加拉赛男爵大声叫道。

“不仅如此,还书记录的笔迹是伪造塞鲁尔先生手迹的!”罗宾说完这句话,盯着加拉赛男爵的脸。

然而,只见加拉赛男爵露出了一丝苦笑说:“怎么会是这样呢?”

“不仅如此,还有一件事情让人大吃一惊!”罗宾故弄玄虚地说。

“什么事?你快说。”

“我找到了两处指纹。”

“指纹?谁的指纹?”加拉赛男爵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目前还说不好,但其中一个指纹留在了借书簿上,指纹上满是墨迹。而另一处,是在死去的佳斯敦的衬衣上,也许是凶手在抱尸体时留下的。可以说,这两处指纹一模一样,系一人的指纹。而这个人正是仿造塞鲁尔手迹的人,也是杀害佳斯敦·塞鲁尔的元凶。”

加拉赛男爵捧起桌上的一杯葡萄酒,一口气喝完了,而后盯着罗宾冷冷地说:“你要多少?”

“什么?”罗宾不解地问。

“我的意思是说,你想要多少钞票?”

“哦!这么说,你承认你是杀人凶手,想拿金钱收买我喽?”

“不……不是这样。我现在太忙了,我只是想让你马上离开这里。”

“是想赶我走吗?那好,如果我举报你就是杀人元凶的话,想必警局就会来采看你的指纹,然后再与借书记录上的指纹进行对比,然后也许你就会被收审的。”

“哦?你想威胁我?”加拉赛男爵说完,按响了餐桌上的电铃。

片刻后,只见那个身高体壮的仆人走了进来。加拉赛男爵用眼睛暗示了一下,他立刻将一个柜子打开,之后立马从里面拿出一支手枪。

“格雷戈华,用枪对准那个人的脑袋!”加拉赛男爵大声吼着。紧接着,他又按了按电铃,这时一个弓背弯腰的矮个子走了进来。

一见这个矮个子,罗宾立刻认出他也是那三个强盗之一。现在,曾经出现在小船上的那三个人,可以说都站在了罗宾的面前了。

“不要动!不然手枪会走火的。”加拉赛男爵恐吓罗宾说。

罗宾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焦躁不安地说:“现在都12点一刻了,我和别人本来约好是在12点钟见面的。”

“是个女人吗?”加拉赛男爵好奇地问。

“不,是个男人,如果我12点钟见不到他,他就会把一个小袋子送到一个地方去。男爵,你想听听那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你别又想恐吓我,我不想听!”

这时,罗宾把双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笑眯眯地盯着加拉赛男爵的面说:“男爵,你以为我是只身来你这里吗?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告诉你吧,我早就防备你可能会杀了我,因此在来这里之前,我将那本留有你指纹的借书簿的封皮让我的一位朋友保管,只要我在你这里遇到不测,他就会把你的指纹转交给警局。男爵,你是一个聪明人,最后你会怎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加拉赛男爵闻听此言,突然朝进来的一高一矮两个人大吼道:“你们这群蠢货,滚,快给我滚下去!”

于是,格雷戈华把枪搁在了桌子上,与那个矮个子一道退出门去。

“好,这样就对了!男爵,现在咱们好好谈谈吧。可以说我不想听你讲什么杀人的经过,因为那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我想要得到的,其实就是尤那毕尔子爵的那个记事本,怎么样,可以交给我了吧!”

加拉赛男爵沉默不语,用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那把手枪。突然,只见他把叉子扔在地上,打算拿起桌子上的手枪。但是,此刻罗宾一探手,便闪电般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爵,这个东西你最好别碰,小心你发生危险!”罗宾这样说着,伸手把桌子上的手枪拿在手里,又查看了一下弹匣,发现里面少装了一颗子弹。

此时此刻,加拉赛男爵无奈地站起身,打开了他身后的柜子,翻了一会儿,从里面取出了一包用摩洛哥皮革包着的东西,丢在了桌上。

罗宾飞快地解开了拢着皮革的带子,看了一眼包在里面的一个本子说:“哦,原来这就是尤那毕尔子爵所写的史实记录!”

然后,罗宾快速地浏览着,只见这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小字,甚至有些字还写在了本子的边缘上。

“啊,真是尤那毕尔子爵的记事本。男爵,我劝你快点离开诺曼底地区,因为这儿气候潮湿,对你的风湿病极为不利。”罗宾说着,注视了一下加拉赛男爵。

加拉赛男爵也正在看着罗宾,不甘示弱地朝罗宾怒目而视。

罗宾紧紧握着记事本,飞快地走出餐厅,穿过大厅,走上玄关的台阶,然后扭过头去大声喊道:“男爵,刚才那些都是我信口胡诌的,没想到你真的上当了!你为了偷走那本记事本,不顾惜自己的名节去杀人灭口,你真是个笨蛋!哈哈哈……”罗宾一边大笑着,一边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罗宾返回了他在巴黎的藏身之所后,便立即翻开记事本仔细地查看。正如公证人福尔利苏所说的那样,记事本上有许多闪烁其辞或字迹潦草的记载。到最后一页,出现了这样一行字:

路易·腓利浦国王的手谕……6.24—6.25……德尔德齐的剑……

“也许这是子爵收到的路易·腓利浦国王的信件,但这几个数字是什么意思呢?德尔德齐的剑又是什么呢?难道指的是一把剑吗?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这是一个玄机吗?还是因为尤那毕尔子爵的头脑迟钝、神情迷乱所致呢?”罗宾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于是他又查看了其他的部分,但却找不到有关的材料。

“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玄机?这些文字也许正是解开尤那毕尔城堡之谜的钥匙!看来今天的工作就做到这儿吧,应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明天我还有要做的事情呢!”这样想着,罗宾便关掉了灯,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罗宾醒来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已经从窗子透进屋中。他一下子想起了还摊在桌子上的记事本,可用手去取,罗宾却什么也没摸到。

“啊!”罗宾吃惊地睁开睡眼一看,只见昨夜他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笔记本,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