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侯爵的家徽之谜

罗宾带着从旧皮夹中取出的地图,回到了位于莫玛得的藏身之处。安丽萨一直跟他在一起,他们把地图放在桌子上,认真观察。

罗宾这时候才发现,在地图的上部,有一个家族徽章的图案,这枚图案古朴高雅。很显然,拥有这枚徽章的家庭,有着高贵的身份和足够的文化修养。在古代的欧洲,家族之间的徽章,就和各国之间的国旗一样:代表着这个家族的历史及信仰,还有其他寓意。这些家族的后代,用金银将家族的图腾熔铸在家具和武器上。有时候,他们和他人通信,也会用带有家族标志的信纸或信笺,就像一些大学,学生们用的本子上都印有学校的名字。

这枚徽章的图案是:一个站立的雄狮,前爪捧着一个金盾。金盾上写有几横行拉丁文字。翻译过来是:神谕、美酒、黄金是我珍藏……

“这张图和我猜想中的一样,的确是裘依挪叶侯爵留下的东西。为了它,我苦苦找寻了三年,才在一个旧货商人口中得到音讯,可他告诉我装图的皮夹被一个盲人按摩师买去了。为此我焦急万分,真怕那按摩师将其当成废品,扔进垃圾箱。要是他真的这样做了,我就再也找不到这张图了。”罗宾很庆幸地说。

“关于图的秘密,就你一个人知道吗?”

“是的,图的秘密来自于我对古城堡的研究。”

罗宾对于自己的考古水平相当自信,当然他也有自信的资本。他不仅像那些建筑专家一样苦读书本,还有超出他们很多倍的实践经验。依靠着这样的学识,他已经在古堡中找到宝藏很多次了。他之所以敢断定这个徽章就是裘依挪叶侯爵的家族徽章,是经过反复研究的。关于这个家族的传说,他也都了如指掌。

裘依挪叶家族的辉煌,来自于战争。那是在遥远的中世纪,基督教圣地巴勒斯坦遭到了土耳其军队的侵占,虔诚的基督教徒们,经常被杀害。为此,法国国王和欧洲其他几个国家的元首协商,联合成一支远征军队去解放巴勒斯坦。这支军队有一个响亮的番号——“神圣远征军”。裘依挪叶家族的祖先,参加了这支军队。战争从1096年打到1270年,期间十字军对土耳其军队发起了七次大规模的进攻都失败了,但是裘依挪叶的祖先却在战斗中立了大功,从而获得了侯爵的爵位,并拥有了圣日尔曼森林附近的大片封地。人们说,这个侯爵是个疯狂的壮士,每次杀敌前,都会狂饮几杯酒。后来为了饮酒方便,他还特意制作了一个皮袋子来装酒,平时就放在马背上。

这个侯爵之所以作战勇猛,是因为他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人们说,他有一本摩洛哥皮封面的《圣经》。每次打仗的时候,他都会带在身上。他退役后,在自己的封地上建起了豪华的别墅。同时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埋下了大量的珠宝。这个藏宝的地点,就画在一张纸上,可那张纸却下落不明了。

东方人说:“富不过三代。”老侯爵家的境况,就是这样。他的后代们,没继承他的勇猛,反倒是延续了他嗜酒如命的坏习惯。他们纵饮无度,铺张浪费。尤其是第三代侯爵,还有赌博的恶习。赢一个酒鬼的钱,是很容易的。老伯爵的家产就全毁在他手里了。祸不单行,他家又发生了火灾,仅剩的房产,也化为乌有了。为了生计,他变卖了土地和家中仅存的旧物。当然,他也找过祖先留下的宝藏,但是毫无结果。他对生活彻底绝望了,然后终日饮酒,妻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离他而去。他没有儿女,孤苦无依,最后服毒自尽了。

这就是裘依挪叶家族的历史。罗宾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老侯爵的藏宝图,很可能在他的黑色摩洛哥皮夹中。

他有这样的猜想,是因为裘依挪叶的法语翻译过来就是黑皮,所以罗宾一直在找老伯爵的皮夹。这皮夹验证了他的猜想,让他万分得意。可是研究完图以后,他又十分沮丧。

“这图就只有一半。”罗宾低声说。

“怎么会是这样呢?”安丽萨问。

“让我想想,这图上的几句话。”

“黄金、美酒……”罗宾反复念叨着,“对了。老伯爵的酒袋子里,可能藏有另一半图。”

“可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那酒袋子呢?”

“这的确是个难题。”罗宾紧锁双眉说。

“但愿那场火,没有烧毁酒袋子。”安丽萨双手合十说。

“明天我要去老侯爵家看看。”

次日清早。罗宾驾车来到裘依挪叶家的旧地。

火后的废墟早就被清除了,上面是新建的二层住宅,住宅的周围有果园和菜园。罗宾来到大门前,透过门缝发现,院子里站着警员和许多手持猎枪、木棍等武器的年轻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警察走出来。罗宾上前问道:“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有小偷偷东西。”

“小偷昨晚动的手吗?”

“不是,这事都发生快半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小偷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呢?”

“你看这里的高墙和铁门,小偷根本就逃不出去。我们想他一定是藏起来了,可是查找了每一个房间,也没找到小偷的半点痕迹。”

“也许是一个飞贼呢。”

“房主谷苏说,盗贼可能是一个老乞丐。”

“房主看到那个老乞丐了吗?”

“是的。”

“我是私家侦探莫博,对你们的案子很感兴趣。现在我可以去和房主交谈一下吗?”

“当然可以。”

罗宾随警员进门后。身体健壮的老农夫,手持猎枪走了过来。

“先生你好,我是侦探莫博。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你就是莫博,”老农夫喜出望外,“我经常看到你帮警察破案的报道,这件事太奇怪了!”

“怎么个奇怪法,说说。”

老农夫谷苏放下猎枪,说:“案发的那天,我带着四个儿子打猎去了。跑了一天,一无所获,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我太累了,最后一个进的家门。进来后我就把门锁上了。你看这院子,没有人能爬过墙上的铁丝网。”

“你家就这么一扇大门吗?”

“是的,要不我不会这样搜查。”

“谁看到了他的偷盗行为。”

“我妻子。那天我妻子在家给我们准备晚饭,我们穿过果园,还没到房子的时候,就听到了我妻子的呼叫声。我们几个人马上冲向房子,看到老乞丐图勒那从房子里面冲了出来。当时我们顾及我妻子的安危,就没有马上追他。我妻子说,老乞丐偷了家中的6000法郎,并想勒死自己。于是我报警了,并找来村上的年轻人,帮我抓老乞丐。我们所有地方都找了,可是没发现图勒那,我就不信,他还会飞?”

“他要是还在这里,就不可能不喝水。你们这儿有水井吗?”罗宾问。

“没有,我们只有一个喷泉。为了用水方便,我在樱树下修了一个蓄水槽。”

“那家伙很可能夜里出来偷水。”

“我也考虑过这种可能,就派人守在水槽边,可是并没见老乞丐来过。那水槽边上的湿地,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带我到你家里看看吧。”罗宾说。

罗宾随着老农夫进入屋子,仔细查看了房屋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是哪里来的小偷呢?比我还聪明,我一定得把他找出来。”罗宾心想。

“没有人能够两周不喝水,那家伙有没有能装水的东西?”

“没有。就算他有装水的袋子,也不可能大过我的水袋,”谷苏指着厨房里的一个水袋,“我那水袋也就能装够喝一天的水。”

罗宾一看到那个水袋,险些兴奋地跳起来。因为那水袋是用黑色摩洛哥皮制成的。看破损的程度,应该是用了很多年。

“你这水袋可真好看。”罗宾伸手摸了摸水袋。

“中看不中用了,每回就能装半袋水。”

罗宾猜想,这水袋很可能就是老侯爵的酒袋子。要是得到它,藏宝图或许就完整了。因为从地图上的语言来看,皮夹用来装钱,可以用“黄金”来代表;酒袋可以代表“美酒”;可那“神谕”指的究竟该是什么呢?

“我要是帮你们找回钱,你们就换一个吧,要不打水多麻烦啊!”

“是啊!”

“我想去看看你的水槽。”罗宾说。

“好啊!”谷苏带着罗宾,来到位于果园里的水槽前。

“整个院子就这么一个水槽吗?”

“是的。”

“水管在哪里?”

“在地下很深的地方,老乞丐休想喝到一滴水。”

“这也真是怪事了。”罗宾自言自语地说。

谷苏弯腰拾起水槽里的一根麦茎,对守水槽的儿子说:“让你看着水槽,连水槽里掉进东西都不管,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谷苏扔掉麦茎,罗宾马上捡起,仔细观察,发现那是麦茎的中端,有一段已经开裂了。

罗宾问:“现在还没到收割麦子的时候,这里怎么会有麦茎呢?”

谷苏指着罩住水槽的大叔说:“树上有一个稻草人,我一直也没顾上拿下来。”

罗宾向树上看,浓密的枝叶中,果然有一个破衣烂衫的稻草人,还带着破帽子,风一吹就会有麦茎落下来。

“这稻草人什么时候悬在那里的?”

“我家被盗的前几天。原来那稻草人在树梢,一个狐狸来我家觅食,居然爬到稻草人的脑袋上。我儿子看见后,马上找来猎枪,一枪打过去,狐狸没打着,倒是把稻草人打下来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拿下来,就遭遇了盗窃。”

“真人装假人!这老乞丐,还挺有办法。”罗宾看着树枝间的稻草人,掏出手枪。真相终于大白了。

“谷苏,他还真学起了飞鸟。”罗宾笑着说。

两名警察给图勒那拷上手铐。

“把钱还我!”谷苏从他的口袋里,翻出那6000法郎。

“莫博,你是怎么猜到他躲在树上的?”谷苏很佩服地问。

“就凭你发现的这根麦茎。”罗宾把麦茎给大家看。

“这麦茎只有中段,而且一端开裂,很显然是经过人为处理。那开裂的地方,就是连接另一段麦茎所致。当我看到树上的稻草人,就猜到他是老乞丐装扮的了。他离我们是那样远,我们很难注意他,就算看见了稻草人,你们也不会太留心。因为你们知道,那是自己打下来的东西。人就是当事者迷。你们认为他该藏在最隐蔽的地方,可他就在你们的头上。而且用连接的麦茎偷你们水喝。你们的视线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根本不会留意一根很细的麦茎。他就是靠此存活了两周。其实他原本想趁夜色逃跑的,可是没想到,你们锁住了大门,并且监视水槽,他就只能待在树上。我说得对吗?图勒那。”

“是的。”图勒那有气无力地说。

“莫博,你帮我找回了钞票,我愿意分1000法郎给你。”

“今天是我主动帮你忙,所以不能要你的钱。”罗宾说。

“那我就送你点水果吧,要不我过意不去。”

“别麻烦了。如果你想送我东西,就把那老水袋送我吧。”

“那水袋可怎么用啊,你还是要点别的吧。”

“我喜欢画画,这水袋当静物再好不过了。”罗宾笑着说。

“我一会儿就把水袋送给你。”

大家进了屋子,警察开始审讯图勒那。他的罪名是:杀人未遂加抢劫。这要是判罪,他的余生就将在监狱里度过了。谷苏一家人都很善良,他们决定不起诉老乞丐。警察就放了图勒那。

“谷苏,他就只偷了你们的钱吗?”

“还有别的东西。”谷苏妻子说。

“一本《圣经》。你还要它干什么?”谷苏对妻子说。

“我就是不想让《圣经》丢到图勒那手里,玷污了神的圣洁。”

“万一这老乞丐翻看了你的书以后,一心向善了,你这不也是做善事嘛!”

“但愿他能学好,我就当把书送给他了。”谷苏老太太很和善地说。

“圣经,神谕……”罗宾一下想起了地图上的文字。

“谷苏,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我这就给你拿水袋。”谷苏倒光水袋里的水,递给罗宾。

“都怪我,放走了老乞丐。他没准就是那帮恶人们的骨干,特意化装成乞丐,潜伏在这里,目的就是找到藏宝图。那圣经里的图必然也是一部分。他要真是来找图,就不会离开这里,所以我得找到他。”罗宾边走边想。

图勒那在小村乞讨了多年,认识他的人很多。罗宾和别人打听他的住处,得知老乞丐就住在村外的小桥下面。

罗宾来到图勒那房门前的时候,他正要外出。看到罗宾,吓得往后一退。

罗宾一把抓住老头,大声说:“你为什么要偷别人的《圣经》?告诉我你偷它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谁指使你来的?你现在要去哪儿?”

“先生,我不受任何人指使,我只是顺手拿过来的。”

“别蒙我,我不相信你会去偷一本《圣经》?”

“先生,那《圣经》还在我手里,我马上可以交给你。”

“快去取。”罗宾说。

图勒那走进小屋,很快就拿着一本《圣经》走出来。可那《圣经》并不是黑色摩洛哥皮的,而是红褐色的,也非常陈旧。

“你别拿这本冒充!”

“先生,我偷的就是这本,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谷苏。”图勒那说。

罗宾仔细检查了书的封面和封底,可是他什么也没发现。然后他翻看书页,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大吃一惊!那里写着书主人的姓名和受洗时间。

姓名 出生时间 受洗时间

夫贝爱尔·道尔顿 1870年1月1日 1870年1月10日

妻安丽萨·道尔顿 1870年6月10日 1870年6月15日

长女鲁茜·道尔顿 1895年8月8日 1895年8月10日

“这笔迹怎么和安丽萨日记本上的一模一样,看样子她母亲的确是叫安丽萨,而她很可能就是鲁茜。为什么谷苏会有这样的《圣经》,我得去问一问。”罗宾心想。

罗宾再次造访谷苏家,他们热情地接待罗宾。

“谷苏,你认识贝爱尔夫妇吗?”

“认识啊!”

“他们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贝爱尔是一位知名的历史学家,他妻子是他的助手。二人曾到我这里寻找过关于十字军的材料。”

“那时这里是什么样子的?”

“也是一片农田,我看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他们除了研究旧址,还做了什么?”

“他们有时还去教堂,翻阅古老的经文。”

“他们住哪儿?”

“我家啊。”

“你熟悉他的妻子吗?”

“这你得问我妻子。”谷苏笑着说。

“那可是个漂亮女人,还特别的善良。我和她交往了三个月,真舍不得她离开。”

“他们带孩子过来的吗?”

“是啊,那是一个六个月大的小家伙,叫鲁茜,非常的可爱。”老太太一提起孩子,就很开心。

“我想他们是1896年来这里的吧。”

“确实是那一年。那年雨水少,我家果园都减产了。”谷苏说。

“你看这本《圣经》是不是你们的?”罗宾把圣经递过去。

“就是这本。我之所以要找它,因为它是安丽萨留给我做纪念的。当时我们也给了她们一本《圣经》做纪念。”

“你们的《圣经》,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一个黑皮封面的老旧书籍,我看了很长时间。安丽萨曾说,这书有种历史的沧桑感。我想她是研究历史的,就送给她了。她非常高兴地留下了那本书。”老太太说。

“这本书是你买来的吗?”

“不是,那是老侯爵家留下的遗物。我想书主要是用来读的,多破都没关系,就留下了。”

“原主保佑你们健康、快乐。”罗宾说。

“谢谢。”

“你们分开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吗?”

“博士一家回到巴黎后,安丽萨和我通信了有一年的时间,后来就断了联系。我想他们一定是太忙,没时间在我们这些乡巴佬身上浪费。”

“从此你就对他们一无所知了吗?”

“再后一年,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博士去巴勒斯坦调查十字军的消息。”

“有关于他回国的报道吗?”

“没有。”

“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紧要的事情,要不不可能和你们断绝联系的。”罗宾说。

关于贝爱尔博士,罗宾早就派手下调查过他。关于他的巴勒斯坦之旅,罗宾也有所耳闻,可是关于他是否归国的消息,却不得而知。现在不找到他,就无法解开鲁茜的身世之谜。

“我一定得找到他们,要不是因为有不得已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抛弃鲁茜的。”罗宾心想。

罗宾一想到这,马上联想到了凶杀案。他站起身对谷苏夫妇说:“我还有急事要去办,改天再来拜访你们。”

罗宾火速回到家里,有事情要告诉安丽萨。可是当他回到家以后,发现只有比克娣娃一个人在家。

“比克娣娃,安丽萨怎么没在家啊?”

比克娣娃一脸惊讶地说:“我刚想问你,安丽萨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呢?”

“你说,安丽萨出去找我了吗?”

“不是你写信让她去找你的吗?”

“信在哪儿?”

比克娣娃把一封信递给罗宾,说:“一个人自称你的部下,把信给了安丽萨,她看完马上就去找你了。”

“那个人什么时间来的?”

“让我想想,也就是昨天下午三点刚过。”

“比克娣娃,你们被骗了,这分明是别人冒充我写的信啊!”

“我看他能找到你得藏身处,还以为他就是你的手下呢!”比克娣娃懊悔地说。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那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样子我也记不清楚了。”

罗宾仔细看那封信,信上让安丽萨与送信的小伙子一块走。

“难道还有人知道安丽萨吗,所以才带她走的?要么就是冲着我来的,想要用安丽萨要挟我,或者是报复我?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不留下线索?”罗宾紧锁双眉,思考来者的身份,当他把信反扣在桌子上的时候,看到了信纸反面的小标志,那是一个蓝黑色的短剑。那短剑的样式,很像土耳其或埃及所铸的剑,剑柄上还有两个玫瑰色的小星。罗宾知道那是一个地下团伙的标识,可他在法国还从来没见过哪一个地下团伙用这样的标识。

“我必须找到鲁茜。”罗宾和比克娣娃道别。

“少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罗宾发动所有部下,去寻找那个用短剑做标识的地下团伙,可是一无所获。他期待机灵的鲁茜能找机会给自己打个电话,可是等了几天也没有鲁茜的消息。

“莫非他们不是法国的地下团伙?那他们抓鲁茜,很可能就是跟我要找的宝藏有关,莫非他们想要我手中的图,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图在我手中的?我想我最好先看看那个酒袋子,要是那里面有图,我就记下来。然后等他们要的时候,我得保证自己还有备份。”罗宾想到这,就找到酒袋子,用手一捏,发现那袋子居然是双层的,他马上找来小刀,割开酒袋子,从中发现了一张图,那图也是画在一张巴比伦纸上。

罗宾把这张图和皮夹里的图放在一起,很显然,那才是一幅完整的图,展现的是一个建筑物的平面图。

“这建筑物究竟在什么地方?这地图究竟有什么指示?”罗宾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我已经有了两幅图,还有一幅很可能就在博士的《圣经》里。它们三者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是钥匙和锁的关系。圣经里的图指示出侯爵家宝藏的所在地,我的图就是进入的办法,所以我要尽全力保护好这两张图,并想办法找到那本旧《圣经》。如果鲁茜的母亲还健在,她必然会把《圣经》送我,因为谷苏妻子说,安丽萨根本不知道那本《圣经》的价值。可是安丽萨究竟去了哪里?还有鲁茜是否安然无恙?”罗宾越想越头痛,这绝望不次于被捆绑在密室里。

罗宾的部下,苦苦找寻了好几天,也没有发现鲁茜的下落。罗宾决定亲自去找寻鲁茜。为了掩人耳目,他化装成一位老绅士,在孟波奈斯车站附近的小酒吧喝咖啡。为了观察进出酒吧的人,他把早报摆在眼前,不时看着店门进出的人。

小酒吧里很快就要人满为患了,一位绅士来到罗宾身边,很有礼貌地问:“先生,请问你这里还有人吗?”

“没有,你坐吧!”罗宾示意绅士坐下。

绅士在罗宾对面,很优雅地喝着咖啡。罗宾仔细打量他的穿着。突然,罗宾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马上用报纸挡住脸。

“怎么这个人的领带上会有短剑标志?看样子,他一定是那个地下团伙的成员,我得想办法跟上他,这样就能找到鲁茜。”

绅士喝完咖啡,站起身离开。罗宾随后便离座而去,跟上那个绅士。绅士走到街边,叫了一辆出租车,罗宾也马上拦下一辆。

“老兄,跟上前面那辆车。”罗宾给司机100法郎。

过了一段时间,那位绅士的车停在了勒撒车站旁边。罗宾马上让司机停车,然后尾随在绅士的后面。绅士走进了一条破旧的小巷,罗宾也马上跟进去。可是却找不到绅士的影子了,只看到一家华人餐馆坐落在小巷的深处。罗宾认为,那个绅士一定是进入餐馆了。罗宾来到餐馆前,仔细观看那牌匾上的蓝字,可是一个也不认识,于是他用心记下来。

“我都不认识的字,那个绅士也不见得认识,所以他未必进了这家餐馆,我该看看附近是否有别的小路。”罗宾想。

罗宾四周打探了一下,然后回到小餐馆。餐馆里充满了葱姜蒜的辛辣味,这就是华人餐厅的特色。在全世界喜欢吃中餐的外国人很多,在这家中式餐馆中居然是法国人居多。

一楼的座位已经满了,罗宾环视了一周,也没看到那位绅士。

“先生,楼上还有座位。”一位法国服务生对罗宾说。

“好的。”罗宾随服务生来到楼上。

楼上有七八个用餐的青年,他们有法国人,还有外国人。服务生向角落里的一个青年挤眼睛,很显然,他们是认识的。那个青年又向其他青年挤眼睛,然后这些青年,陆续离席而去。

罗宾找了一张桌坐下,环看一下四周,也没看到那个绅士。于是他按铃叫服务生来点餐。可是服务生也没上来。那几个青年离开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危险,但是他告诉自己:“罗宾,不要怕!你是喜欢冒险的,不是吗?”

过了一段时间,房间角落里的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那个神秘绅士,笑着向罗宾走过来。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罗宾先生。”绅士说。

“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来?”

“何必多此一问呢。你看到我的标识,就应该知道我是给鲁茜写信的人;而你跟踪我,不正是要找到她吗?”

“你为什么要绑架她?”罗宾愤怒地看着绅士。

“罗宾,鲁茜帮你找到了一张图,你自己在酒袋子中也找到了一张图。现在我想要这两样东西,这就是我绑架鲁茜的原因。”

“这两张图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是你抢在我前面,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我让你还给我。”

“如果我不给你呢?”

“那你就把命留下来吧!”

罗宾感到背后有人走动,回头一瞅,那几个刚离席的青年人,手拿着短剑,向他围了过来。

绅士关掉电灯,火炉的红色火焰照在他狰狞的脸上。

“如果你不想下地狱,就把图给我。”

“你别妄想了!”罗宾不屑一顾地说。

“鲁茜救过你,难道你连她也不在乎了吗?”

“别拿鲁茜来欺骗我了,你个冒名顶替的混蛋!我要是把图给你,你会马上杀了我,那我就没办法找到鲁茜了。”

“你这么多天都找不到鲁茜,居然还没有死心,的确是与众不同的人。”

“我有1000多部下,终会找到她的。”

“现在你我之间,其实没必要拿鲁茜当交换条件。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如果你今天命丧这里,你的那些手下,一定查不出你是怎么死的。”

“我们又没有仇,你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所以我才给你点时间考虑。”

“你怕杀了我得不到图。算你明智,我告诉你,我的藏图地点,你们这些人,永远也别指望找到。”

“谢谢你提醒我,我们可以先把你抓起来,然后慢慢问!”那个绅士大笑着说。

“那就过来试试吧!”罗宾无畏地说。

“上!”绅士一声令下,两名男子冲过来,抓住了罗宾的两只胳膊,另一个青年从炉火里抽出火钳,对着罗宾的胸口直捣过去。罗宾双臂一使劲,把抓自己手臂的两名男子甩了出去,然后劈手抢过火钳。

“你们就想拿它烤问我吗?告诉你们铁是不会怕火的。”罗宾大吼一声,把火钳向自己的肩膀上摁下去。那个绅士和他的部下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火钳在罗宾的肩上“吱吱”的响着,可是罗宾脸上不见半点痛苦的神色。

“就凭你们,想杀我,根本就不可能!想抓住我更是痴心妄想!如果你们不想和我结仇,最好马上给我放人!”

绅士的手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了。

“不能放他走,否则我们全完了!”绅士拿着短剑向罗宾冲过去,其余人也挥舞短剑,冲向罗宾。

罗宾避开众人,把火钳狠狠砸在玻璃窗上。

“别让他从那里跑了!”绅士大喊着追过去,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警笛声,几个警察冲上楼去。

“快撤!”绅士指挥着。

这些警察是罗宾叫来的。早在他进餐馆前,他就意识到那里很危险。于是在周围看看逃跑路线,还有警局的所在。当他找到餐馆附近的警局时,和警察说自己是私家侦探,发现有人要在餐馆里干违法的事情,现在自己先去监视。一旦有危险,就会想办法通知警方来餐馆抓人的。

警察为了配合他的行动,早就化成便衣潜伏在餐厅了。这一次抓到了三名帮凶,那个绅士,混在客人中逃了。罗宾也趁机逃了出去。他可不想去警局指证这几个人,因为他怕不巧遇上老对手葛尼玛,那自己不成了自投罗网!

罗宾溜出来后,被那个神秘绅士甩掉了,只有回家,然后再派手下寻找鲁茜。时间过去一个月了,大家还是苦寻无果。罗宾再次亲自去找,这一次他化装成工人,时常走访巴黎那些无人知晓的小巷,他想只要找到那个神秘绅士,就能找到鲁茜。

许多小巷里只有几盏昏暗的街灯,晚上去那里要小心翼翼地行走,才能保证不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跌倒。有一天夜里,罗宾带上枪,来到了巴黎最脏乱差的地方。道路的两旁堆满了鸡毛和鱼肠子,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腥臭味。从这里走过的人,模样也都怒气冲冲的。罗宾知道这里经常爆发流血事件,所以他一直紧紧握着藏在衣袋里的手枪。

当他来到一条小巷前面时,突然从巷子里传来一声惨叫,随后跑出来一位老人,就像中了枪的野兽一样,径直扑倒在罗宾的面前。鲜血不断从老人的肩膀上涌出来。

“你怎么样?老伯。”罗宾俯下身,用手帕系住老人的伤口,就在他想把老人抱起来的时候,一只巨大而有力的手抓住了罗宾的头发,把罗宾拽了起来。

罗宾看到这个粗壮高大的汉子,他下意识抓住大汉的手腕,一个反关节动作,反剪住了大汉的手臂,然后用力一脚,把他踢出去。

那个人摔倒在地后恼羞成怒,从身后拔出手枪,罗宾冲过去,一拳打在他的手腕上,击飞了他的手枪。可是手枪落地后撞在了石头上,擦枪走火。壮汉的几个同伙,闻声马上赶过来,将罗宾围住。

“一起来吧!”罗宾擒住最前面的一个,用力一抡,撞倒了另一个暴徒。一个暴徒刚想掏枪,罗宾就掰断了他的腕关节,那个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其他人一看打不过罗宾,就掏出枪来。罗宾也掏出枪,对准那个大汉的脑袋。然后带着他退到电线杆的后面。

“你们给我退后,要不我就打死他。”罗宾严厉地说。

这是罗宾有生以来最危险的一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因为这里的地形,他太不熟悉了。就在这个是时候,他听到了警笛声,他喜出望外。

“警察来了,我们快跑吧。”几个和罗宾对持的人跑了。

“警察,歹徒袭击了老人,他严重失血。”罗宾对警察说。

警察马上叫来警车,护送老人到医院,罗宾也陪同来到医院。医生对老人进行了抢救,可是发现已经没有救活的可能了,就让老人向罗宾交代后事。

“先生,你舍命救我这样的糟老头,不值得啊!”老人感激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就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名叫腓齐楠。现在我就要死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你的,但是我愿意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罗宾好奇地问。

“有一回我捡破烂,捡到了一个来自大宅院的小玻璃镜框。那玻璃镜框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是能看出,材质很好。我就把我女儿的照片放了进去。”

“你女儿现在在哪里?”

“她夭折了,我就留下她的一张照片始终带在身上。后来我把玻璃框子放在桌面上,每天看着她在照片里笑,就觉得生活没有这样凄凉。有一天,我太想亲亲我的小女儿了,就捧起玻璃框子,在照片的面颊上吻了一下。那老朽的木框架一下子就散开了,我马上去捡起照片,这是我发现照片的后面粘着一张小纸条。”

“放照片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呢?”

“那纸条太薄了,以前就贴在木板上,像木纹一样。后来到我家,因为我家比较潮湿,才从木板上脱落下来。”

“纸条上有什么?”

“纸条的正面是我不认识的文字,写得就像蚯蚓一样,但是纸条背面的文字是法文。”

“那是什么文字?”

“那是一个关于寻找宝藏的引导资料。要不是这张纸藏在那个古老的玻璃框中,我很可能把它扔掉。从我发现纸条后,我就一直把镜框带在身上。现在我把纸条给你。”老人拿出纸条。

罗宾仔细看那法文,是关于黑人王国宝藏秘密的资料。罗宾想问问老人是在谁家发现这个玻璃镜框的,可是老人已经咽气了。

罗宾知道纸条正面的文字是阿拉伯文字,可他并不认识。于是他急忙回到家里,找出一本阿拉伯辞典,来翻译那些阿拉伯文,最后终于弄明白了。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纸条也是用巴比伦纸写的。至于纸条上的内容,现在还没有和盘托出。它就跟那几幅图一样,只是一段话的一部分。

罗宾知道这文字中所说的黑人王国。那是在远古时期,非洲人在尼罗河上游的森林地带所创建的一个王国。后来这个王国被现在的刚果、苏丹等小国所取代。

罗宾在那段法文的下面,又发现了一行很模糊的字,他找来放大镜观看。那文字是:1270年,十字军七征,C·N。

罗宾知道这C·N两个字母,就是老侯爵名字的代码,于是他想起老侯爵留在族徽上面的文字“神谕,黄金、美酒,是我珍藏”。

“如果皮夹和酒袋子交代了藏宝图,镜框又交代了一些引导和指示,那《圣经》里很可能就是另一半引导语。”罗宾推断。

罗宾想到这儿,非常高兴。他点燃雪茄烟,坐在靠椅上,望向窗帘,这时他突然发现,窗外有两只黑色的眼睛正仇视着自己。罗宾马上站起身,来到窗边,打开窗户。可是阳台上没有人影。他又望向草地,那里也空无一人。罗宾往回走,想要关上窗户,就在这时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向他的头飞了过来,他一躲,东西深陷在了窗帘上。

罗宾发现那是一只带着白色羽毛的毒箭。很显然,有人要暗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