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曦,还算微凉。
浅蓝色的天空,飘舞着朵朵白云。
一个瘦小的身影匆匆跑在街上,半寸短尾翘在空气中,纷飞的衣袖随风摆动,这一身素白色的运动服略显松弛,就连那裤腕都被挽了好几道。
“嗤!”
突然一阵刹车急停在一旁,把奔跑中的女孩吓了一跳,踉跄的身子差点摔倒,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她那明亮的眼睛中映着一个骑车的白胖男生,肉嘟嘟的下巴高高扬起,看不见脖子,正点起脚尖斜跨着车子。
“行啊你许知秋!入学头一天就起这么晚?”白胖男生咧嘴笑着,笑容灿烂!
许知秋轻吐着沉气继续往前走,嘴里不屑道:“你这豆虫不也一样!”
白胖男生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赶紧脚尖一蹬地面,滑起车子跟上前边的许知秋,大声嚷嚷着。
“今儿以后别瞎叫我外号了,影响不好!”
“还有我今儿起的特早,就是出门晚了些,再说了我家比你家可远多了!”
许知秋瞧了眼白胖男生,看见他一本正经认真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嘴角微扬,脸上霎时浮起两个轻轻浅浅的酒窝。
“咱两家就隔着一堵墙,这才远多少?再说了,你哪个耳朵听见我叫你外号了,我分明喊的是你的名字。”
“你语气不对!”
窦翀溜着车子,脚尖时不时用力蹬向地面,总感觉许知秋走的太快了!
许知秋看着手腕处的手表,不由大叫一声:“快迟到了,你赶紧驼着我!”
“不!”
窦翀还未说完,屁股向后一滑就落后座了,只瞧他还露出一副贱贱的样子。
“你力气大,你驼着我!”
“哼!”
……
“你骑稳点,晃晃悠悠的晃的我脑袋疼!”
“谁让你这只大豆虫吃的这么肥的!”
许知秋气呼呼的说着,瘦小的身板巍巍颤颤的扶在车把上,而坐在后边的窦翀脸上却笑的更加灿烂了。
就这样,两个身影随着摇摇晃晃的车子,一路向北,鸟儿幽幽啼叫。
风儿轻轻拂过人间,暖暖阳光洒在地上,树影倾斜,斑驳陆离,衬着天上的流云儿......
未过多久,便见一处宽阔的门口立着一块南北而卧的青花石。
上边镌刻着“青洛一中”四个大红字,背阳处生满了青藓,覆盖了巨石原本的颜色。
相传建校之初,大领导便花重金从闻名四海的大铭山上请来了这块镇山石,名为久立长安,实则为了驱镇邪秽用的。
透过这巨石朝后望去,便能远远看见一颗巍然而立的大槐树,枯竭的枝干上,光秃秃的不见一片叶子,虬根盘地,像一条条伏地而栖的地龙。
这颗巨树孤零零的立在苍穹之下,透着一种沧桑万物的错觉,似乎早已死去,又似乎还在活着。
尽眼之中,那无数光秃秃的树枝上竟挂满了红绳铃铛,微风相伴,清脆的泠泠声似乎可以净化心灵。
而这些斑驳老旧的铃铛上,早已被时光吞蚀了字迹,只能模糊的瞧出有的写是人名,有的却只是寥寥一句话。
他们说,这里封印着许许多多不容抹去的记忆,被守护,同样也被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