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uce拖着气的半死的Alisa站在饭店门口，Alisa气喘吁吁地看着里面的服务员，又回头看了看行动灵敏地Bruce。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你腿好了？脚也不崴了？”
“嗯，刚才挺疼，现在没事了。”Bruce睁大眼睛认真地说。
“这么快就没事了？”
“因为刚才拽你用的劲儿太大了，可能一下子扭到的地方，直接扭回来了，现在便好了。”
“那就是我们现在不用去买跌打损伤药？也不用去找中医师傅了，是吧？”
“不用去了，好了，干嘛还去？”
“很好，倪总，请走！”Alisa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一会儿Jane的微信就会追过来，问我有没有给你找人会诊。
现在我赶紧给你送过去，我交差。”
Alisa开始四处看是否有停在门口的专车。
“好啊。”Bruce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只见一位司机已经穿着黑西装，带着白手套站在一辆黑色奥迪车前。
Alisa惊叹道：“现在专车，服务都这么好了吗？”
“您好，先生，您的专车已到。请问您手机尾号是否是1111？”黑衣小哥开口问道。
“对，是我。”Bruce双手插在裤兜说道。
Alisa看了他一眼，“倪总，您真是有够浮夸的。居然是四个一。”
“怎么样，很厉害吧。”Bruce朝她挑了下眉毛。
厉害你个鬼啊！Alisa在心里骂了一句。她想赶紧逃离，带着这尊金佛四处逛，太危险了，赶紧给送回众人的视线内，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就好。
她赶忙上了车，跟司机说：“师傅，麻烦去大歌星。”
“不”，Bruce也坐上了车。“不去大歌星。去这个城市，做面食最好吃的夜市。”
“二位？您看，我听谁的啊？”司机转头问道。
“听尾号四个一的啊。”Bruce笑道。
司机看了一眼，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Alisa，转头对Bruce说了一句：“好的，您坐好。”便快速发动了汽车。
Alisa盯着Bruce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热汤面？”
Bruce看着窗外的夜景，很自然的地说：“因为你之前说过，你一喝完酒，你就想吃热汤面。”
“我说过吗？”Alisa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她说过这句话的记忆。
“你说过”，Bruce稳稳地说：“最后一次我们在大排档分别的时候，你说的。你还说，一般喝酒，你就不太能吃东西。喝完酒胃会不舒服，这个时候，你会想吃热汤面。”
Alisa听着Bruce在话，她很震惊！五年了，她自己都快忘了，他居然还记得？！
“来来来，试穿一下这双鞋。我估计这个码数，你能穿。”Bruce从旁边拎出来一个纸袋，里面是一个耐克的鞋盒。
“你什么时候买的？刚才我们不是在吃饭吗？”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跑腿代买吗？”
Alisa打开鞋盒，发觉里面的款式和Bruce穿来的那双，是一模一样。同款？！
她脸一下子红了，这不行！
她马上扣上盖子说，“这个我不能收。”
“为什么？”
“太贵重了。”
“那你可以微信转我鞋钱。”
“但我不想买。”
“可我退不了，发票都扔了。”
“倪总，您这种行为，学名叫强买强卖！我是小白，买不起这双鞋。”Alisa直接把鞋盒放到Bruce腿上。
Bruce看Alisa的脸红色像苹果，气鼓鼓地坐在那，苹果都气大了一圈。他笑着说：“你现在工资这么低吗？一双鞋都买不起啦？”
他故意拖长慢音地说：“那我得打电话问问Elton总，现在基层员工的收入水平怎样啊？怎么连买双鞋都这么难。这以后能专心的为银行工作嘛？”Bruce认真的拿出手机，专心地找电话号码。
Alisa一把按住他的手机，“诶，您别了！我怕了您了。我买的起，我买。”
然后她把鞋盒迅速地拿回来，重新放在自己腿上，苦着脸说：“我现在就转钱给你。”
她低头看看这鞋，预计着一千大洋即将在她账户上消失，好心痛！
这个夜晚好贵啊，本来以为Jane买单了饭钱，自己能省点。这可好，没离开饭店十分钟，便结结实实遇上截道的了！
她有点无语，低头看着这双鞋，样式其实是她喜欢的款。但是这个购买体验，也太不愉悦了。她抬头看看Bruce那张充满期待脸。
好吧好吧，这个世界上能收到你亲自买礼物的人，应该也没几个。
本姑娘勉为其难，就收了吧。
Bruce看她苦着脸看着鞋发呆，轻推了她一下。“别想了，快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不合适，能退吗？”
“不能啊。”
“那还试什么？试的意义不就是不适合可以退。你都退不了，不合适又能怎么样。”
“你可以退给我，这样你的钱就省了。”
“然后你再去询问Elton总，现在基层员工做事情都这么不懂礼数嘛，开门E-learning的课，好好给大家讲一讲什么叫礼貌。
再把我不懂事的实例作为教材，分批讲给每期的学员听，我还活不活了。”Alisa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Bruce被她这番话说笑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这小脑袋都想些什么啊？”
Alisa额前的碎发让他揉乱了，她本能地往后闪了下身体。“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文的不行改武的了是吧？一会儿你再碰瓷我，说我头发和您手划伤了。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你这就是人身攻击，真是的。小师傅，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执念？我记得五年前您不这样啊。这五年，发生什么了啊，让你变化这么大？”Alisa嘟嘟囔囔地翻着鞋盒，她在找金额发票单。
“这五年，你走了啊。”Bruce的声音飘了过来。
Alisa的手停住了，她不敢抬头了。因为抬头后，她不知道她应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词语来回应他。
她低着头半天，说了句：“您......头能转那一边吗？我试一试鞋。”
“哦，好。”Bruce乖乖转过了头。
Alisa看着这双鞋，她不知道穿上会意味着什么。这会是辛德瑞拉的水晶鞋吗？
她的脑子有点不好用，刚才Bruce那句话让她头晕目眩。她觉得她的耳朵都开始发热，幸好今天喝了酒，一切还可以归因于酒的身上。
好讨厌的酒，让人胡言乱语，又让人意乱情迷！
她穿上后，抬头说“大小正合适。”
Bruce转过脸来说：“我就知道可以。”
“你怎么知道的？”Alisa低头看着鞋。
“我问了我妈。”
“噗！”Alisa又安静了。
她抬起头，礼貌地微笑着说：“你怎么不说问你前女友呢。”
Bruce思考了一下说：“这不太礼貌吧。”
那你丝毫没征求我的同意，问你妈这件事，对我礼貌吗？！Alisa的内心在狂喊。
Alisa突然觉得哪不太对劲，又继续问道
“令堂是如何猜出我鞋号码的？”
“她没猜出来啊，她在冰岛旅游，一个人在一条长街喝咖啡，让我别影响她。”Bruce一手倚在车门上，回头看着她认真地解释道。
“那你又是怎样，最终选了这个号码呢？”Alisa的好奇心开始爆棚。
“我又问了我姐。”
“你姐？令姐是神算子吗？没见过我就能猜出我鞋的号码？”
“也不算完全没见过，我发了你照片给她。”
“噗！”Alisa彻底血呕干了。
她抬起头，咬着后槽牙说：“您知道偷拍犯法吗？”
“我传的是之前我们在新加坡出去玩的合影，明明是你同意照的啊，你还比了一个yeah的手势，怎么能算偷拍呢。”Bruce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行，非常好，无懈可击。”
“我姐根据你身高大约判断出的，然后我根据我经验，觉得也差不多。”
“你经验？”
“这部分，不用详谈了吧。”
“好吧”，Alisa慢慢的呼出一口气，“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买鞋。其实穿高跟鞋见客户，也是常事，您以后不用太客气。”Alisa低着头看着脚上的小白鞋安静地说。
她的耳朵非常红，Bruce看地出来，她也许有点害怕吧？
“你不用恐慌。”Bruce轻轻地说。
“呃.....我没有恐慌。”
“我只是做了一件我想做的事情。一件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很想很想做的事情。”
车窗外的光影在闪动，Alisa把头望向车外。她感觉她心里的土地被什么东西拱破了土。啊！是嫩芽！破土的瞬间，她的心里疼了一下。
她现在要把这嫩芽按回去，手放上去的瞬间，根茎像长了眼睛一样，轻轻地贴在Alisa的手上蹭了一下。
好可爱啊。
Alisa舍不得，她决定把这个嫩芽留在那。就当是个美好的梦吧，反正长在我心里，也没有人知道。
她没有注意到，Bruce的手在车座上距离她的手，仅仅不到五厘米的距离。他的手在缓慢的轻敲着座椅，好像是打着拍子，又好像他的心也在起起伏伏。
一下、一下、再一下，如果可以，他的手可以再向她移动一点点，仅移动一点点也是好的。
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