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仪式

潮湿发臭的空气窜入鼻孔。

李铭道的意识瞬间清醒。

他察觉自己脸朝下，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四肢瘫软无力，如同被下了麻药一般，沉重的睁不开双眼。

怎么回事？

李铭道的大脑有些滞涩。

这是，耳边传来一种陌生又熟悉的语言交谈。

“你们确定没有抓错人？他的魔力亲和比路旁的野草还低？”这是一个嘶哑苍老的男性，声音中压抑着怒火。

门萨语？门萨王国的通用语？

李铭道的脑海逐渐恢复清晰，疑问也随之而来。

我为什么知道？我为什要被抓？魔力亲和是什么？

“我真的没有抓错，祭品的确是他。”这是一个沉闷年轻的男性，似乎正在无力的辩解。

祭品？

“我”是祭品？

听到这，李铭道奋力的睁开双眼，昏暗的光亮涌入瞳孔。

接着旁边蜡烛的火焰，他依稀看清了眼前。

不大的房间，一个身披破旧黑袍、驼背的秃顶老人，一个弯着腰点着头、有些发抖的黑袍人，自己身下趴着散发荧光的血色法阵。

这一切都说明，

他，自号“咸鱼居士”的现代青年——李铭道，遇上传说中小说主角的待遇，穿越了！

但，现在处境却是待宰的羔羊！

他必须想办法自救！比如，装死尸，让他们把自己扔出去？

那个点头哈腰正在辩解的黑袍人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地上的李铭道，用有些惊喜的语气说道：

“大人，他还活着！”

草（一种植物）！

李铭道不禁在心中暗骂。

“老师，我建议再举行一次献祭仪式，祭品加上一位非凡者，成功率会更大，最好是一位【辩识者】，才能获得一位【学徒】。”从身后传来的女性声音，听起来如同平静水面之下的暗流。

“现在上哪里找一位【辩识者】，作为祭……”之前那位点头哈腰的黑袍人，语气有些疑惑

“噗！”

说话间，利刃从身后穿胸而过，黑袍人便没了生息。

李铭道清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意识到，异世界与他的三观严重不合。

“现在有了。”

嘶哑苍老的声音显得十分满意，接着说：“血宴之神告诉我们，生食【学徒】的身躯有助于增长智慧。”

秃顶老人将一根长条形的木棍，与地面一碰。

“咚！”

散发荧光的血色法阵，掺入了紫色，开始变得流光溢彩。

秃顶老人张开嘴，开始颂唱：

“聆听圣音，赞美血宴之神！

我以卑微之身祈求，

践行您的旨意。

以【辩识者】为祭，

重塑眼前之人的知识，

化【学徒】之身躯。

而我将遵循您的道路，

行食尸之圣餐，

得【学徒】之智慧。

…………”

“啊！！！”

李铭道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疼痛让他无意识的大声喊叫，眼泪也刷刷的往下掉。

秃顶老人的声音经法阵加工，化作一柄柄利刃，砍在李铭道的灵魂之上。

灵魂如同被裁剪的A4纸，分割成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碎片。

然后与这个身躯残余的灵魂混合，准备重新做成一张A4纸。

不知怎么，一道灵光护住李铭道的意识，然后变成以李铭道灵魂为主，身躯残余灵魂为辅的结果。

正常情况下，过量疼痛会让大脑的保护系统出发，使其失去意识。

李铭道的灵魂与身躯同时受到伤害，而灵魂的伤害使他无法失去意识，被迫一直承受疼痛。

很快，李铭道就嗓子嘶哑到喊不出声，泪腺干瘪到哭不出来，只能发出类似小动物临死前的呜咽声，身躯不间断的抽搐。

可诡异的血紫色法阵，保护着他不至于死去。

随着时间流逝，李铭道的声音越来越小。

突然，眼前一黑，他骤然摆脱疼痛，来到一片漆黑的空间。

记忆涌出！

李铭道……瑞恩•克劳斯……现代青年……迪翁大学……网络写手……准大学生……悠闲……拼搏……

无数记忆在脑海中游荡，令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一个空明的声音响起。

“是否加载系统？”

（作者：我保证，这个系统不是真的，这篇小说，并不是系统文。还请读者们放心观看。）

“系统？”他不禁呢喃出声，而这道声音感觉十分熟悉。

“是否加载系统？”空明的声音继续回响。

“加载系统。”

“系统加载中……系统加载完毕。欢迎您，我的宿主——李铭道。”

李铭道？

对！我是李铭道。

“我是融合瑞恩记忆碎片与灵魂的，地球现代华国青年，普普通通的网络写手李铭道！而不是门萨王国奥蒂斯市，为父母妹妹拼搏未来的迪翁大学准大学生。”

他彻底确定了他自己。

不过，待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

“系统，这是哪里？”

“这是你的精神空间，位于你的灵魂。”

补充解释？以及隐隐威胁之意？

系统智能很高，这对于我现在的处境是个好消息。

“系统，你的功能是什么？”

“提供知识供宿主阅读，知识种类与宿主的性格有关，阅读完当前知识，才能阅读下一份知识。”

功能并不算强大，无法挽救现在处境的自己。

只能冒一把险了。

李铭道如此想到。

他站起身，用右手打了个响指，身下出现一把椅子，漆黑的空间被驱散，置换成无穷无尽的蓝色星空，光芒从各处散发而来，显得极为梦幻。

“系统，你有意识吗？”

“……”

“系统”陷入了沉默，仿佛被他变换出的景象震惊到了。

李铭道缓缓露出微笑，他知道，他赌对了。

这个精神空间他还是能操控的，这意味着，“系统”不能随时控制自己，他能够退出精神空间，拥有让自己死亡的选择的。

尽管那可能很痛苦。

但，这是他手上唯一的筹码。

李铭道面色平静，调整心态，保持一言不合，随时宁愿死亡的心理。

他张开口，说：

“系统，我们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你想要什么，你需要什么，我需要做什么。

我先说我的，我需要活下去，我要避免现在死去，或者迎来直接爽快的死亡。

为此，我能承受近乎你指派的一切行动。

除了让我弑杀、欺辱，李铭道三代以内的血亲，瑞恩的父母与妹妹，任何不满18岁的人类。

要不然，对于你的指派，我对此的态度是认真，或是敷衍，可是由我而定。

现在，系统，您该提出您的条件，或拒绝同意让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