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这不是她！

少女墨瞳幽深，眸光如冰般薄凉，令人望上一眼便打心底里冒寒气。

她站在那里，通身没有丝毫人气，眼珠儿琉璃般空洞、一错不错地盯着某一处呈放空状，冰冷的仿佛一具玉石雕刻而成的人像。

冰冷、孤寂、黑暗、死亡……不祥的气息隐隐在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无间魔君手心玉简幽光闪烁，联通各域分身，有条不紊地传达着一道道命令，却总也忍不住偷偷看向少女。

看着看着，无间魔君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忽而他想到了什么蓦然出声：“冒昧打扰一下，魔女大人，您做的这个决定……那位君上知道吗？”

叶苏骤然回神，整个人霎时鲜活灵动起来，少女被问得神情一僵，随即面色不善道：“呵，所以你是不想叫乌鸦、准备改叫哑巴了是吗？”

无间魔君：“……”

好的他懂了他闭嘴！

闭嘴是闭嘴了，可无间魔君的眉角仍在疯狂抽搐，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看向少女。

不是，魔女大人，这么大的事儿啊！您还真都不跟自家人商量一下，自个儿就决定了！您这样先斩后奏的真的很容易失去道侣啊喂！

对方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那可是那位天之主君，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修真界魁首啊！

结果您就这么直接把攸关人族存亡的大事儿给这么儿戏的定了……这么做真的没关系吗？

真的不会引起你们道侣之间和人族内部的矛盾吗？！

想想那些为了您在四处奔走相告的人类啊！人家在拼了命的洗白您，您倒好，自个儿跳污泥里了，不把自己抹黑誓不罢休啊！让人情何以堪啊！

无间魔君的心情万分复杂，虽然彼此立场相悖，但和魔女打交道久了双方也算是老交情。

他活的时间足够久远，老古董级别的人物，说起来魔女也算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所以总有一种长辈看小辈的感觉……

在看到魔女一贯胡来作风后他总有一种蛋疼的忧伤，简直是要操碎了心啊！

叶苏被无间魔君诡异的眼神盯的寒毛直竖，嘴角忍不住不断抽搐，再也无法陷入沉思状态，便直接操刀而起：“你那是什么眼神！想说什么就直说！如果眼睛不需要的话、那我就帮你捐给有用的人！”

“额……”无间魔君想了想还是顶着压力开了口：“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儿吧，您是不是先和人类那方商量一下再说？现在还来得及，您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帮您联系人族的。”

身为究极间谍，他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并且现在也不介意为了叶苏使用一次。

“不用。”叶苏断然拒绝，而后顿了顿，神色略微有些诡异看向无间魔君：“你这难道是在……关心我？”

少女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喂喂喂、乌鸦同志，你该不会忘了你我的立场是敌对的吧？难不成你还有斯德哥尔摩症?！”

无间魔君：“……”

虽然有些名词听不太懂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啧，难得好心一次……算了算了，他就不该心软！

荒之魔女一直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

无间魔君心中暗叹一口气，摇摇头，便继续凝神联系其他分身，却不想少女又倏然开口：“我知道。”

无间魔君疑惑地抬头：“嗯？”

少女冰冷不似生灵的瞳眸似乎有一瞬间锃亮，她神情奇异，嘴角微勾缓缓道：“但大势所趋、避无可避，既然总要有人去做，我来有什么不可？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死不过一场轮回罢了，若能多得一些经验……反正……我也并不在乎那些……”

不对……不对！

这不是魔女会说出来的话……这不是叶苏！

无间魔君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忍不住打断她道：“可是，总有人会在乎的吧?！”

所以不要说的这么……

等等，这种根本不像魔女大人会说出来的话……难道？！

电光石火之间无间魔君意识到了什么，蓦地提高了声音：

“那么魔女大人，您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返回人间界、做出这个决定的?！”

无间魔君神情严肃地质问道：“敢问魔女大人是否还记得、荒域入魔时的初衷和执念？！

荒……域……

我的……初、衷？！

我的执念是……

荒域……

荒域！

叶苏一滞，恍然如大梦初醒，冷汗淋漓！

她怔怔然：“你……我……”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不对劲之处，下意识抬手抚上心脏本源处，也几乎感应不到任何温度与跳动，心中震动万分但眸光依旧沉静无比，毫无情绪起伏：“混沌……”

是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还在影响着她！

自以为有生死簿与本源相融可负荷混沌之力便万无一失，却没想到混沌之力对于心性的影响并不受生死簿制约！依旧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改变着她的想法和心态！

危险！

她刚才竟差一点便被混沌意识同化了！变成如同天道一般冷漠无情的造物。

若不是无间魔君发现了她身上的不对之处……

叶苏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后怕！

明明有着关于喵崽儿、关于系统、关于君少卿、关于魔尊等所有人的记忆依旧存在着，所有的经历情感也依旧鲜明无比，可是她刚才却仿佛局外人看戏一般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着一切，心中竟没有丝毫情绪触动，就仿佛与那些人同生共死的并非自己一般。

甚至连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和夙愿都不再那么重要了，变得可有可无，开始模糊不清暧昧了起来……

连自己所拥有的、所执着的一切都不在乎了，又怎么可能在乎些旁的东西呢?

“难道……”

叶苏眉头紧锁，手指牢牢抵住眉心。

难道她方才的决定也是受混沌之力操控而做出的吗？

不！

不对！

这是她认真思考过后确定的唯一快捷有效的方法啊！

纵使手段稍显过激，可这世道确实没有时间给她迂回婉转了！

她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