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万物即我

而且至少、至少也应该先提前打个招呼吧！

一声不吭就把这尊魔头引过来……他要是个莽货看不清形势，不管不顾直接冲上去干，现在大概早就凉透了！

幸亏他向来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原则……所以泄密那家伙是诚心想弄死他吧！

“我TMD****……”

确定那道恐怖的魔影已经彻底离去后，守卫魔君一咕噜爬起来，忿忿不平地破口大骂了泄密者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他双眼淌血，视物吃力，胡乱地擦了把脸，回想起那道魔影时仍旧心有余悸：

“不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要立刻转移阵地！话说冥土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尊魔头，从来没见过啊，真tm要吓死人了……”

该魔君正准备收拾包袱跑路，身形忽然一顿：

“等等，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那似乎是属于女性的姿态应该没错吧……要说最近这片地域里会出现的强大的女性魔族的话……卧槽！不会是传闻中的那位魔女大人吧？！”

守卫魔君很快就推测出了真相！

“不妙啊……那种异常的魔化姿态，怎么看都和我族真魔形态不一样……”他狠狠咬着大拇指，神经质的念叨着：“也就是说、觉醒应该是失败了吗……而且话说这好像强的过头、都有些离谱了吧？！”

他神情骤变：“糟了！魔女大人能够肆意行动、抄掉行宫，那圣地和魔主大人肯定是出事了！”

魔君毫不犹豫折身向圣地方向疾驰而去！

这点已经离开的叶苏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并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小喽啰动向。

残破冥土地界十分广袤，然而绝大部分区域都是一片黑暗荒凉，寸草不生，了无人烟，因此叶苏很容易便寻到了一处僻静地。

“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吗……”

少女身子一晃、跌坐在地，瞬间一声巨响：“轰！”

其身下土地不堪重负出现一个巨坑来！

烟尘四起，大地剧震，以少女为中心、无数道放射状裂痕幽黑深邃、蔓延至远方！

“咔！”

叶苏那强悍无比的魔躯上传来一声脆响，竟如同瓷器般开始皲裂了！

然而诡异的是那密密麻麻的裂痕之中却并没有血液或者能量流出，仿佛一切都被彻底锁在了皲裂的躯体碎片中！

而少女面容上始终无比平静，似乎连自己的生死也不放在心上。

残烬小心翼翼的从少女怀中的生死簿里探出脑袋来：“你……你还好吗？不需要治疗一下吗？”

“……无法……治疗。”

叶苏凝视着自己体内的本源上密密麻麻的裂痕面无表情道。

皲裂其实并非从躯体开始的，而是由本源反馈到了体外。

即使混沌之力是由她的本源为基础融合而来的，但是本源和混沌之力并非一个等级，作为载体层次等级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她的本源和躯体根本无法负荷混沌之力的力量。

当然，的确有一部分混沌之力与她的神魂融合，使得她的神魂产生异变，不仅在三生石幻境中受到的伤势全部愈合，神魂之力也因此得益更进一步。

然而剩下的混沌之力并没办法依此经验再与她的本源或躯体进行融合，因为作为引子的系统已经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没有源地独有的古老法则气息作为指引，便无法再现奇迹——

而叶苏也并不期待奇迹能够再次发生。

比起以系统生命为代价的奇迹……她大概宁愿承受自己这具身体彻底死亡的后果……吧。

虽然……这种情绪也极淡就是了。

似乎仅存的什么东西在拼命的提醒着她这点?

但是……她，想不起来了……

甚至是，愤怒、悲伤、喜悦、绝望、憎恨……过去曾充斥于她体内和脑海中的所有情绪，现在也恍如昨日般遥远到不可思议。

少女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裂痕的双手，眸底如同深渊、如同冰川，亘古不化、平静无波。

混沌之力对叶苏神魂的影响可谓十分彻底，随着时间的推移，本还有一些的情绪起伏已逐渐被压制彻底。

明明过去的所有记忆经历等依旧清晰，历历在目，但就好像是在观看别人的故事罢了，无法从感情和情绪上再引起她的共鸣。

时间越长，她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明晰。

神魂之中轻飘飘的，仿佛卸下了一直以来背负的重担，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由，想要脱离束缚，无拘无束遨游于这天地之间。

她甚至有些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脚下这片荒凉广袤的土地，是远处无尽绵延的山脉，是九天之上那轮血红妖异的日，是万丈红尘中庸庸碌碌的生灵……

万物即我，我即万物。

她看到了很多很多从未见过的风景，一眼便可横跨万水千山；她明悟了许多天地间运转的真理，一念间朝生夕死轮回万千；她明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这么轻松，明明这么自在，她却一点都不高兴，心里空落落的……

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咔嚓！”

连续不断的碎裂声响起，少女身周已经落下了很多血肉碎块，那些碎块如同水晶玉石一般晶莹剔透，呈现着十分坚固的质感。

而她只是沉默的垂着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苦一般。

“咔嚓！”

又有数枚碎块接连不断的落下，少女如同破碎的瓷娃娃一般，皮肤血肉脱落，露出里面洁白如玉的骨架来。

“喂！你在干什么啊！别发呆了！赶快想办法自救啊！”

残烬看着这惊悚的一幕快急疯了，他可不想自己刚认的主子就没了啊！

“无妨，本质只是分身罢了，正好这幅异化躯体也不适合返回人间界，神魂无碍，便可由本体分割本源、重塑躯体。”少女缓慢的眨眨眼，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残烬气急败坏，几乎忘了面对叶苏时感受到的恐惧：“你疯了吧？！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啊小魔头！你要是真这么放弃了……”

“那家伙……你的系统，还有那只小狐狸，他们该怎么办！你能保证神魂回归时把他们也一并安全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