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
小时候外婆总是喜欢讲一些不现实的故事糊弄我们玩,那时候做梦都能听见外婆说:“原来啊!这里有一座山,山上住着一位员外,钱多的都没法说,那个粮食多的一辈子都吃不完。后来闹旱灾,好多人家里没有吃的,农民饿的把树皮都吃光了,外面到处都能看见饿死的人,有些人实在饿的不行晚上把死人弄回家吃。”
“真的假的,人吃人。”外婆坐在院子里一个小土墩上,我们五六个外孙盘腿围在跟前,不可思议的看着外婆。
“真的,回家问你们的妈去,她们都吃过树皮。安静。”外婆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讲哪了!你们这些小鬼一打岔,我就记不起讲哪了?讲哪了?让我想想,奥!天不下雨,太阳像火炉子一样烫人,地晒得烫脚。河里的水都晒没了,泥土干巴巴的裂开一道道一道道,”说着抓起我的手,“像小宝的手一样,你们看,就是小宝不喝水,手有点干就和泥土没水分太阳一晒就会裂开。想想没水喝多可怕,没粮食吃,那时候的人真可怜。出外找吃的,走着走着就饿死在野外了,白天狼不敢出来,一到夜晚狼就出来吃死人。现在社会多好,狼从不进村庄找吃的,深山老林野兔子多的吃都吃不完。那个年代没吃的到处饿死的,有吃的吃不完倒沟里都不给穷人吃。员外整天大鱼大肉,老天爷最后看不下去了,好好的晴天突然天昏地暗,电闪雷鸣,当时窗外黑的啥也看不见,窗外一打闪就看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云压在半山腰上。雨就好像往下倒似的,整整下了一天一夜,谁敢出外面看,雨噼里啪啦打的门都关不住。”
“这么大!”我不由得说了句。
“又说话,再打岔我就真忘了”外婆笑着骂了我一句。“你就是小坏怂,让外婆想想讲到哪了?嗯!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太阳出来时,外面就变了个样,员外住的那山也没了,良田没了,树没了,一眼看不到边的大泥滩,啥也没了,人都少了多一半,”
“房子也没了吗?”
“过去哪有房子,都是住的窑洞,山底下住的人都给埋到泥沙里了。”
“啥也没了?”
“没有房子,不是有土坯房吗?上面都盖着草的那种?我见过。”
“外婆你咋没事?”
“人埋里面,没人管吗?多可怜!”
这会儿我没说话,他们几个以为外婆讲完了都开口说话。你一句他一句。
外婆笑着打断:“你们几个小鬼都不要说话,还没完。谁说人埋底下不管了,我们第二天拿着铁锹,活着的人都去挖人去了,泥沙太厚,我们挖了半个月,连一个人渣渣都没挖出来,越往下面挖,下面的泥沙就往上渗水,最后我们就没再挖,想想百十号人挖了半个月,那坑又大又深,看见没就那边那个。最后水越渗越多,就这样成了一个小湖,里面有好几个泉眼,过个年八月的就会飘出一些碎银,首饰,珠宝,还有好多宝贝·····那都是员外的家当。”
“湖怎么干了?”
“那你捡到什么没?”
“捡到”说着就拿出个香炉给我们看,“精致不,漂亮不,稀罕不”
“最后这湖水咋没了?”我又问了一遍生怕外婆给忘了。
“后来来了一帮土匪,把方圆百里给围住了,不让我们走进这滩水跟前,每天夜里我们看见一排排一排排赶马的队伍,从这里出来,一直持续了一个月。过了好多天我们晚上再没看见过赶马的队伍,天亮的时候几个大胆的年轻人跑去看,啥也没了,大大小小的帐篷没了,围着的栅栏也推倒了,水都被抽干了,就成现在这个大坑。”
“他们把财宝都挖光了?”
“没拿光,家里的这些马灯,马鞍,犁头,还有这石碾子都是我和你外爷爷捡的,都是我们以前给员外拉长工时用过的。”
因为这个故事,我每次到外婆家,都要去看看这个大坑,每次都是外婆领着远远的站着看,我的魂好像从小时候听到那个故事起就丢在那个大坑里,好奇,一座山瞬间化成一滩水,一滩水说没就没了。
确确实实是一个大平川,中间就出现这么一个大坑,这么大的坑,谁不好奇,人为的,他们当时挖这么大的坑干什么?我带着许多未知的问题想要探个究竟。
有天好奇心实在动荡的燥动,大中午见外婆休息时一个人就去探个究竟,方圆百里已经寸草不生,可就这大坑和这坑的边缘却草木茂盛,简直就是沙漠里的一点绿州,着实让人兴奋。我顺着边缘寻找着小路向下走去,奇形怪状的石头,随处可见,有像狮子的,老虎的,还有展翅飞翔的老鹰,各式各样,可惜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平时外婆从不让我们下到里面去,说里面有怪物,专吃小娃娃。我小心的拨开脚底的杂草,不知多少年的枯叶杂草一层又一层的积压在这里,踢也踢不开。我只能小心的试探踩着向前走,枯叶里伸出一个又一个的枝条,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树生的。身边安静的只能听见我走路的声音。我走到坑底,这哪是坑,就是一个世外桃园吗?虽然长满了荆棘和树木,可整体看得很清楚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庄园,那时候不是一个地主就是一个王,也许就是一个员外吧!有倒塌的庭院,长满苔藓的石阶,有人造的假山,有干枯的水池,我兴奋的乐此不疲,每一个嘎啦我都要看个遍,我钻进假山,一个一个的小洞我都要钻一遍。长满藓苔的每块石阶我都不放过,我一块一块小心的踩一遍。我爬上弯弯曲曲的老树,看见一只喜鹊正叼着一根枯树枝又在另一个树杈上搭建新窝。远处我看见还有泉水,好多树木围着,既然这么多年都没看见。平时站在坑的边缘向下望一眼,都会被外婆叫住:“不敢看,底下有吃娃娃的怪物”
我跳下树,朝湖边跑去。湖边有好多飞来飞去的蝴蝶,一只麻雀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冲着一只蝴蝶扑去,蝴蝶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灵活的随心所欲,而这只麻雀笨拙的身体跟着扑了两下就不见了身影。我看见湖的中心有泉眼,又看见了好多小鱼,我试探着水的深浅,突然泉眼翻滚了一下,我期待着一定是有宝贝要出现,我站着向前探出身子,弯腰定睛看去,一大片黑影向外扩张,小鱼儿瞬间不见了踪影,黑压压的一片,越加让人毛骨悚然,“水要向外喷了,”我心里念着,随即向后倒去,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泉水起了六七米高,旋即聚拢成一股向我这面扑来,眼前出现了一张怪鱼的脸,张着大嘴向我扑来,我一滚躲了过去,怪鱼从我面前随着喷出的泉水随即消失了,我连滚带爬的起身,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脑瓜嗡嗡的作响,好像被谁拿酒瓶子朝我脑瓜子砸了一下。慌张,不知所措,早都辩不清了方向,不知又跑到哪个旮旯里,又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到一个土坡边,骨头,天哪!到处都是,一个个人的骷髅看得最清楚。这里以前发生了什么?外婆不让下来也许说的就是这些吧?我挨着坡的边缘走着,躲过树木多的地方,生怕再遇见一个什么东西。我寻找着能上去的路,。天气燥热的难耐,口渴,饥肠辘辘,不多时累的实在走不动了,也没看见什么跑的或者飞的怪物,我感觉我的嗓子要冒烟了,两只脚也不听使唤,我伸手去支撑我的身体,我全身瘫软了,我不能再动了,我要找一个四面没有障碍物的地方休息,先前的恐惧随着瘫软的身体一扫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会儿什么都不怕了,我好像快不行了。往日大白天看见过什么怪物一会儿都忘了,以前半夜一个人在山旮旯里还过过夜,何况这是白天。
老人常说:“付力天,中午不能进山,瞌睡了千万别睡在阴凉处。”
真的没有了力气,我已经走不动了,勉强找了一块大石头爬了上去,我的身体比这石头都要沉重,我不觉得饿了,意识里空空的,不知不觉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醒,唉!可怜的小宝,醒醒”我朦胧中听见外婆叫我:“你咋敢一个人下去的,出了事我咋交代”
我听见外婆在哭。
“我想下去看看,你又不让我下去看,给我又说那么多,”
“傻孩子,都是骗你的,奶奶一个人,你外爷爷走的早,我骗你们放假了都能到我跟前陪我解闷,傻孩子”我感觉外婆拽了我一下,我好累不想睁开眼。
“你不是说香炉,马灯,还有很多东西都是里面飘出来的吗?”
“都是骗你的小宝,奶奶这些家家户户都有,打倒封建迷信,奶奶夜里悄悄庙里拿出来的。”
“我就是想再能找见一个吗?”我说着不再想说了,随后听见外婆,还有其他人的声音熙熙攘攘的,我太累不想再说了,就这样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清醒,我睁开了眼,外婆,舅舅,老妈老爸,还有小表弟,小表妹,都站在我跟前。
“你一直胡言乱语,小宝?看见什么了?”外婆问我。
“我看见有好多骨头,都是死人的骨头,好多好多,还有房子,还有泉水,还有喜鹊,我看见一只喜鹊有一个窝了,它还在搭窝,我爬到跟前它一点也不怕。底下好大好大有咱们三四个村庄大”
“这孩子在做梦”舅舅站一旁摸了我额头一下。“我天天下面放羊哪有这些。”
“小宝,你是踩到迷魂草了,我们找见你时,你就睡在一堆迷魂草上,怎么也叫不醒来。手里还捏着几朵牵牛花,你应该是渴了对不?”
“我是渴了,”
“小宝,以后再不能一个人出去玩,你昨晚一会儿说渴了,一会儿要看看马灯,锄头,香炉,我都给你一样一样的照办了,这回回家让你妈把这些都带回去,不值钱些东西把小宝害惨了。”
这次遭遇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已注定。
我写这一章好像与整个故事没有关联,可就是这动荡不安的一年,我想起了过去做的一切,现在仍然看不清自己,迷途不返。想到重复出现的梦境,岂不是说的就是我自己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独断专行,不听劝告,什么都想着去探个究竟,到头来落了个一无所有,时间金钱都白白的浪费掉了。这一年我才看清了我的方向,认清了我自己,所以这一年的生活对我至关重要,也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不防写出来,留做纪念。
二出走
我精神恍惚,我不想看见任何人,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我自己的事。我觉得上帝是存在的,它在悄悄眷顾着每一个人。我所做的每件事,向前迈的每一步,都是有意义的,选择的每一条路都是为了达到最终的一个目标。错误的,正确的,在这个过程中都是不可缺少的,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把小李一起喊上,留他一个也不好。”
“他根本看不见我们,目中无人。”
“你见他和我们说过话没?”
“在这里他的眼里只有他一个,身边的伙伴他都视做空气。”
“叫他只会让你自讨没趣。”
他们几个在宿舍门口,没有一个人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我不想结识他们任何一个人,每认识一个人都会给我的生活增添没必要的烦恼。多一个人,生活就会多一个人的事,我要用我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他,我不会把我的时间用在这些没意义的事上。我一无所有,我要为我自己创一番天地,有很多事要做,岂能容得他们走进我的生活。
每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都这样杜绝任何人走进我的生活。可生活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人的地方,就有烦恼,永远不会安静。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寻找陌生的地方。他们让我的生活没有了方向,让我生活走的和他们一样没有价值,我要远离这里,重新开始我的生活。这就是我荒唐的思想,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娃不知咋了?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让进去。”
“从小都不和别人玩,医生说过了很正常,说话很清晰,思路一点也不乱。一个人一个活法,不要再说了。”
夜晚老两口在堂屋又说了起来,很晚了我躺在套间里静悄悄的听着,整个白天他们经过我的房门口都会停留一会儿,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真是没事找事,我又不是很小,自己的事有自己的打算,总是这样计划我的事。真烦人。
“不小了,离开学校两年了,不能一直让这样下去。以后成不了家,都是咱两的罪过。咱两死都不能瞑目。人活一世为了啥?有了儿女,要为儿女成家立业。”
“不知心里想着啥?也不能问,说的多了,又不声不响的出门打工去了,这回回来要给介绍对象,等结婚了他想干啥呀咱们就不操心了。”
“这娃也说不好,我问了好多人。说娃有问题,给改一改就好了。咱们娃从小魂好像丢到哪里了,我说给娃娃叫一回魂,你一直不让,说别人笑话。你看现在都变成啥样了,咱们都不认识了?。”
“叫魂,这些你不要弄。娃最忌讳这些,出了问题你后悔都来不及。”
“你就这样,你要为娃着想,咱们悄悄给改一改,我到阴阳那问了,给咱们娃给了一个符,娃睡着了,你进去把衣服拿出来,我给缝到衣服里,娃不会知道。”
“一有个事,你就邪门歪道用上了。”
“你要为娃想想,谁不说咱们娃有问题,身体好着,人又不傻没有生病,你不想想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一年不剪发,不刮胡子,要么待屋子里,让谁都别打扰他,饿了就出来吃剩的饭。出门就拉着猫的爪子和他玩,猫叫的多可怜。”
“你一天没事做。就观察娃娃干啥。”
“你感冒好不了的时候,让我给你改一改,一改就好了,你不信你叫我改啥?”
安静了。没有了说话声,不一会儿听见向我这面走动的脚步声。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随便,他们想干啥就让干去,折腾我十几年了,我还是我,可笑,命运都是自己左右的,一个符就能改变一个人。我明天就离开家,看这符能留住我不。
门开了,我闭上了眼,我睡的很踏实。炕边的衣服顺走了好几件,好大一会儿,那好几件衣服又原样悄无声息的放了回来。门轻轻的关上了,我不由得嗤之以鼻,可笑,有钱给我成家,没钱投资我创业,思想落后,目光短浅。不成就一番事业,我永不结婚。
上天造就了人,让我们来到这个世间有两个原因,一是来这个世间给他们的父母报恩的。二就是来折磨他们的父母的。我两者都不是,我只是想让他们忘了我,就当我在这个家里没有出现过。随着时间一切都将会被遗忘,生活永远不会因为一个人突然的消失而停止。
上次出门他们说我有多大能耐,出去外面看看心就静了。多少年轻人出去没几年两手空空的都回来了,人一辈子到头来都要落叶归根,他们说了周围好多的人。我都知道,那又能怎样,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能一样不,他们只是一味地打工,毫无目标的去打工挣钱,我打工为了什么?他们永远不知道。我需要钱。
谁都别想左右我的生活,他们说啥就说啥,我永远是我,我心里想的啥?他们永远想不通。我的世界永远充满激情,他们谁也看不见。
他们养猫,只是为了让它消灭家里的老鼠。可怜的猫咪生病了,在门外吐了好几回,它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不是再蹂躏它,是让它多运动,我感冒的时候一次药也没吃过,我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跑的我上气不接下气,不知不觉中感冒就好了。他们看着我满屋子抓猫,猫咪窜出屋子,钻进水洞里,我也跟着钻水洞,洞小了我就用铁锹挖,前几天可怜的猫咪我想抓就抓,这几天我都抓不住了。它窜出房门,一拐弯就上了屋顶,站在屋檐边喵喵的冲我叫,它眼睛有了灵气,毛也变得光滑了。
我一时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如果现在有车,在天亮之前我一定会从这个屋子里消失掉,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他们悄悄走进我的屋子又悄悄的离开。白天也是一样。我说走就走,谁也不会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接下来我要干什么?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为什么要想那么多?眨眼一生。
整个夜晚我好像都没入睡,也许是夜晚一直想着些荒唐的事,想着想着现实和梦境就混淆了,意识模糊谁记得清。天刚蒙蒙亮,我眼前就随着亮了,头脑也清醒了。我拉起身边的衣服,衬衣袖子根底缝了一个铜钱,一个红色三角布里包着符挨着铜钱缝在一起。我见多了,小时候我发烧,病好了我不想上学,躺在炕上说胡话,他们很着急。于是问了村里很有名气的阴阳先生,他们就是给我衣服这里缝的这个。他们把一个用了好几年的老笤帚点着火。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扫了不知多次。嘴里不停念叨着——该死的快走开,离我娃远点。顺手就把笤帚抛到门外,然后跟着出门抓起笤帚扔到大门口外的深沟里了。我听见他们大声的喊——不要再来了。那时候我太想睡觉了,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醒来时家里就我一人,空空的让我有了想起床外面看看的冲动,我走出了房门,又朝大门外走去,院子里的鸡鸭也不见了踪影,我家的狗子见我出现在它面前也一动一动。好安静,我好像被他们遗弃了,我站在大门口愣是半天没有动,刚刚睡醒意识也许还没彻底清醒吧?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接下来发生的情景。
“起来了?”
“嗯”
“好了?”
“嗯”
“想吃啥?妈给你做。”
“我去学校。”
“明天去吧?”
“我现在就去。”说着我进屋背起书包就走了,这以后他们对我另眼相看,老师同学,身边的人都不认识我了。我不想再说话了,我讨厌和身边的人玩耍,不想听父母唠唠叨叨向我说些没意义的话,我只想早晨第一个起床,晚上最后一个回家,我喜欢孤身一人行走的感觉。
时间真快,眨眼十来年过去了,他们给了我生命,可一点也不了解我,我的存在只是为了给身边熟悉的人们说:“我儿子快结婚了,我们也快要抱孙子了。”可笑,人来一世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跟这些猫呀!狗呀!老鼠呀有何区别?山对面有一个傻子不也结婚了吗?又生了两个傻子。既然为了传宗接代,为何要我念书,让我有了思想有了意识,有了主见,不让我念书我啥也不知道,岂不是平平淡淡为你们结婚生子,无忧无虑的了结一生。一切都晚了,我不是谁想左右就左右的人。我要走了,离开这个让我生活十几年的地方。
我没有行李包,说走就走。他们都出门干农活去了,我留了一张纸条——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生活,不要把我的生活同你们一样,这一生我不会结婚生子,我会浪迹天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我把屋子打扫的很干净,收拾的也很整齐,把我喜欢的书装进纸箱里,用胶带一圈又一圈的捆死。我给纸条后面又添了句——别动我的东西,我会回来看的。我走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停止,我只想向前走,走着走着就有自己的路了,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不要打听我,不要和别人议论我,只会让我走的更远,这生再也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