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看着一个小丑,望着那似曾相识的男子佯作受委屈般的哭闹。“后土,你是糊涂了吗?他怎么会是!”如自问自答般的对话。
四周已经围了许多的人,后土知道,这场闹剧终究还是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他一项一身正气惯了的,大义凛然的面对所有即将发生的事情。
“是你!”那洒水的小厮一下子认出来路中间那奇怪的白衣男子,满脸的不满,“你居然闹到府上来了?来人……”话音未落,身后出现许多彪形大汉。
“我像是来闹的?”后土不慌不忙指着眼前被束缚的黑衣男子,“那他又是来干什么的?”
“我管干什么的,反正一起抓就是了!就是他差点耽误少爷成亲!”
那些人因为听过小厮的抱怨,所以懂得了他口中的意思,撸起袖子,目露凶光的朝着后土走来。
黑衣男子顺势大嚷,“哎!我的手可是被绑着呢!大侠别那么抠门吗,也要记得保护我啊!”
“抠门上仙,抠门上仙……”余音绕梁般夹杂着少女般甜甜的笑……
后土忍不住再去看一眼那纤瘦的男子,眼神竟然有些迷恋起来。
后土,快醒醒,他只是个男子!后土不由得将眼神收起,待后土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从围攻处将男子揽于胸前。
“你才过来?我告诉你,若是我死了,浪儿哥哥一定会杀了你的!”
浪儿?
男子突然瞪大眼睛,“小心身后!”后土侧身一闪,逆风而动,几缕长发妄想遮盖住高挺的鼻子与薄薄的嘴唇,只是无论多努力还是徒然。
周遭的响动已经惊动到赴宴的宾客,这里也从零零散散的宾客逐渐越聚越多。几个随夫而来的女人见之不免春心荡漾,待嫁的少女自从望见那一刻便终身不忘。
“没想到你这种不顾他人生死的人还可以获得那么多女人的青睐!”见对方不发一言,“依我说,若是你肯说上一句好话,那些女子定会为你出头!到时候……”他低垂着眼眸,将视线定在胸前那已经露出白边儿的“证据”。
“谁在坏我好事!”终于新郎出现在这里。深沉、雄厚的声音骤然从口中传出,寥寥几字足以威慑众人,“壮士难道不知我这里在摆喜宴?如若不弃,还望壮士吃杯喜酒才好!”
后土捋捋发丝,依旧一副平和的样子,“若是平常我定是要讨上一杯喜酒,可是今日却不同。”
“有何不同?”
“这贼人在你这里拿了一些东西恰巧被我撞见,我本来只想将他送去官府,没想到闹出那么大动静!”
“大喜之日,我也不想与他计较……”
“您到是大气!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必定是要受到一些惩罚的。可是……这位贼人所拿的东西可能会让你享受牢狱之灾!所以,……”
“什么?”这话听得新郎不寒而栗,来不及顾忌这话是否冲撞了什么,急忙跑回房间中将房门关上,留下满满的宾客与不知所以的家丁、后土与那嘴角流血的贼人!
不一会房门被打开,新郎面颊上强作镇定的神色兴许可以骗过其他人,却无论如何也骗不过后土与见过“世面”的偷盗男子。
“胡闹!”虽衣着华丽得体,却依旧掩饰不住曾经贫穷苍伤过的脸。满脸褶皱的长者步履健硕的拄着寿星杖来到现场大声呵斥,“不吉利啊不吉利,怎么一身白衣来到我儿的喜宴!”另一位随即而来的长者珠串及身,刺绣花色之精美甚至堪比新娘。一双粗手微微颤抖,满脸写着担心,“别吓坏了新娘才好,壮士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就是了。”
“是啊是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见有人出来和事,小偷也顺杆爬。
“你一个贼还想说?说什么?难道说你偷盗的细节不曾?”
“哎,我说,咱们大宋从来都是讲究礼节的。哪里有我这样被绑着说话的?”他的身子扭着,满脸油腻样,“老爷,夫人行行好!这大喜的日子我这个样子实在有碍观看,我到是没啥,到是别让您二老这最最菩萨心肠的人儿看着心疼……”拧了半天的身子转向两位老人,说的情真意切。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咽咽起来……
说的竟然跟真的一样,哼!后土满脸不屑,“那叫有碍观瞻!”
“老爷夫人最最心疼人了,我小顺子从小无父无母,靠吃百家饭长大的,苦惯了到不觉得怎样!只是,他口口声声说我是小偷,却从不让我辩解的机会。靠着一身武艺欺负我一个小孩子,我……呜呜……我宁可如今就死在这里,可是却不能坏了这里的好事……我难啊……”
“那就松开吧!这孩子我看着可怜!”老妇人好像想起来从前自己家一贫如洗的模样,不免心疼起来。
好一双巧嘴,“既然这样就不应该偷人家东西。”
“你一口一个我是小偷,大口喷人!”
明明是血口喷人!
周围出现窸窸窣窣的笑声,黑衣男子四下看了看不明所以,转而望向后土。
“是血口喷人!”此话一出,就像被捅破的窗户纸,心照不宣下,众人反倒笑出了声。
“我没上过学吗!谁家有父有母的能不让孩子上学啊?我想我的父亲,母亲了!”男子哇哇大哭起来。
好像会想到之前自己穷苦的时候,忆苦思甜的竟然越发喜欢眼前这个被绑得紧紧的男孩子。新郎老父亲与妻子相互看了一眼,“孩子不容易,即便他是贼人我也认了。放了他吧!”
“是啊,大喜之日就算我们积德了吧!”老妇人用帕子揩净脸上的泪水后又使劲儿擤了擤鼻涕。
新郎见事情有所转机,索性不再低迷,“如今就看您要如何处置了?放他一把兴许会让他从新做人,可是逼他一次,可能会让他自此堕入地狱!”
好一个好口才,好像到是我的不是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闹到如此,公堂之上必定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