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强壮的身影同一时间飞出,只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头昏眼花。混战中,但见两人刀势向木兰身前中庭,乳根穴刺来,木兰真手无兵器,身形急忙后退,只觉身后危险,长啸一声,抬手便将二人的刀刃抓住,背后犹如生目一般,在那人一刀还未落在他的背后肩头,一脚已踹在那人的腹部,那人“啊”的一叫倒飞了出去,已经惨死了过去。电光火石间,木兰真手头动作丝毫可没有停,手上一较劲直接将那二人刀刃折断,在那二人惊恐之下,两柄断刃已插在那二人的心口,口中吐着鲜血,眼神惊恐地望了一眼木兰真,身体不约而同的倒在了地上。再看杜三娘虽被三人围攻,那三人配合的也相当默契,刀风呼呼,刀势逼人,杜三娘隐隐不敌,向另一旁身形猛退去,两人欺身还进,一人长刀砍向杜三娘腰间的章门穴,一人长刀刺杜三娘心口,杜三娘见到二人的攻势,身形猛退,木兰真只将地上的一具尸体一脚踢飞了出去,那具尸体向二人压去,要说那人身手也不错,急忙闪开一旁,却已失了最佳进攻时机。被杜三娘抓到机会,施展千手如来掌这么奇门武功,连使三招,[水中捉月],[浮云去来],[梦里明明]一招紧似一招,犹如身前身后生出无数手掌,掌势如风,快不及眼,手掌的虚影让人眼花缭乱,在两人大惊失色之下,杜三娘劈掌如刀打在那二人的咽喉上,此刻的十多名杀手,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一位,那人望着二人,嘴里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身体已经颤颤巍巍。
木兰真没有理会剩下的这名男子,而是目光转向了破庙的门口,但见那人身高七尺左右,穿着一件黑袍子,身瘦如竹,面如紫猪肝色、皮包骨那么瘦,就好象一具骷髅似的,深眼窝子,里边一对黑眼珠子,鹰钩鼻子、菱角嘴,活脱脱像个吊死鬼。于正雄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想到对付你们二人,还要让我于正雄亲自出手,真是一帮废物。”
木兰真眼神中不由的凝重,心下暗道:此人那天能和九龙道人打了一个难解难分,可见其身手极为不凡,要说之前我丝毫不惧,可是此刻我身上伤势未愈,要对付这样一个高手,怕是难敌了,接下来与其必然是一场恶战。
木兰真眼神和于正雄针尖对麦芒相视在一起,未战不能先怯,气势不能弱,冷声道:“索命判官于正雄,世人避之如虎,刘瑾为了杀我木兰真,可下的好大的手笔呀。”于正雄双眼中露煞气,冷笑道:“听闻你这位前任锦衣卫副指挥使,精通十八般武艺,选兵器吧,且让于某来领教领教。”
木兰真微微一笑,见到这于正雄倒也还算一号江湖人物,目光扫了一下地面,捡了一柄绣春刀。就在木兰真选好兵器的一瞬间,于正雄身形一闪,手中已多了一只判官铁笔,点向木兰真的咽喉,铁笔过处,虎虎风响,木兰真出了一个损招,善攻者攻敌所必救,身形不动,长刀刺向于正雄心口,于正雄算是被对方这同归于尽的招式,吓了一个魂不附体,急忙身形一闪,向后撤走。见到这番赖皮打法,于正雄不由得心中大怒,当先一招“魁星点元”,“横扫千军”,“海底捞月”,猛点木兰真身前“膻中”,“天窗”,“气海”三处死穴,一招紧似一招,不啻狂风骤雨,电闪雷击,招式迅疾。木兰真挥舞起绣春刀,一招“乱里披风”接“周仓侍主”,“过关斩将”与于正雄一只铁笔激斗起一片寒光,两人都是世间少见的高手,只一个交锋,便各自出了十来招,身形猛转,激斗一团,拼斗不息。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三名好手,也缓过了劲来,纷纷站起身来,和先前剩余的一人联手攻向了杜三娘,四柄长刀,气势吓人,又加上他们四人恨极出招,刀势逼人,杜三娘手无兵器,更不敢力敌,身法轻灵,一个“倒踩七星”,闪向一边。面对四人的攻势,她当下气沉丹田,暗聚全身的功力蓄势以待,使出了空手接白刃的大擒拿手法,铁掌陡翻,一掌就要拍向其中一人的心口,却见刀光一闪,察觉不妙,连忙撤掌退步,可真是危险,要是她再迟一步,这条手臂定来要被一人砍落下来。已有两人刀势挂她双肩而来,杜三娘身形一退,当下暴旋起身子,飞身跃起,两只飞脚猛点,让敌一时攻不上前来,杜三娘只一下便退出了好几丈远,定睛一看,见到木兰真和那于正雄斗的正激烈,二人真不愧为当世高手,给破庙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墙壁都被二人的气劲震的崩塌开来,更斗的一个难解难分。
……
“出来。”越女小阿青丁曼云长剑直指着刑台上的桌子,在那桌子下面的正是西厂督公谷大用。而见他此刻瑟瑟发抖,躲在桌子底下,虽被丁曼云长剑直指,但确也不敢出来,可一下子听到四周的喊杀声,便知是自己的人围攻了上来,想他一个当朝权贵,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被一个江湖女贼威胁到这般地步,当下也来了底气,却还怒吼着一声:“督公我要是有个闪失,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丁曼云见到数百名锦衣卫从四方包围而来,已知他们中了埋伏,神情激愤无比,当下长剑一劈,咔嚓一声,那将台桌子直接被她劈成了两半,谷大用吓得“啊”大叫一声,已经无处可躲,丁曼云神色冰冷的将剑架在谷大用的脖子上,一双冷澈的眸子中透着森然杀意,愤然开口道:“起来,我们今天要是走不出这里,狗官你也活不了。”
而此刻一众江湖豪客也已聚到了丁曼云这里,看着近百名锦衣卫将他们一行人围围,好在有这个西厂督公被他们此刻挟持在手,这些锦衣卫一时也不敢攻上前来。丁曼云冷声道:“狗官我且问你,被你们抓到的那两个江湖人在哪里?”
谷大用见到四下都是锦衣卫,江湖豪客被围在中央,此刻这些人是在劫难逃,他虽被这女人挟持在手,感受到脖子上那冰凉的剑刃,但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相当的有底气,愤愤道:“哼,贼婆娘你若现在放开本督,我还可以留给你们一个全尸,要不然我就将你们剁碎了喂狗。”
他话音一落,本以为自己这番言语会把这些人震慑住,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些江湖人个个是刀尖舔血的,此刻面临危机犹如抓住了他这一根救命稻草,哪会将他放开。尤其是丁曼云的丈夫死在了刘瑾的手中,他对这些人可谓是恨之入骨,只听谷大用“啊”的一声惨叫,那疼痛声相当的感染人,令人头皮发麻,这位西厂督公已被丁曼云长剑一削,削去了他的一个耳朵,疼得他一个目眦欲裂,用手紧紧的捂住那流血的地方,只听到丁曼云神色冷冷的说道:“想要活命的话,就好好回答我的话,再敢废话,下一秒可就不止这个耳朵了,而是你的脑袋。”
布衣和尚等人都不由得多看丁曼云一眼,光是她这气魄,都不是男人能比拟的,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越女小阿青名不虚传。
谷大用已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危机,虽然心中恨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以解自己心头之恨,可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有这等的荣华富贵,他岂能甘心死在这女人的殿下?他的身份又岂能是这些江湖贼人能比拟的,只能一改先前的嚣张气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捂着他那只流血的耳朵,神色痛苦地说道:“他们还被关押在锦衣卫大牢中。”
一众江湖豪客便已知他们被骗了。丁曼云长剑直指谷大用的心口,面如寒霜,冷冷吩咐道:“让他们闪开。”
谷大用被丁曼云削去一个耳朵,再也不敢轻易放肆,可是面对那群锦衣卫,他便将其心头的怒火,全部撒给了那些人,尖锐的嗓子骂道:“一群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快给我闪开,当真是不想让本督活命了。”
经过他这一喊,那些锦衣卫虽说是接到了刘瑾的命令,但是此刻也迟疑了起来,不敢上了,从中央纷纷退让开一条路来。
丁曼云知道这些锦衣卫的身手,他们断然是逃不掉,继续冷声吩咐道:“让他们快点消失在我们的眼前,要不然就让你先去见阎王。”
“你……”谷大用被女人的得寸进尺,气得浑身发颤,满脸怒火的看着女人,却感受到那柄剑紧紧的刺着自己的心口,只一下对方便刺破了自己的衣物,那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皮肤上,要是他再敢多说一个字,那长剑怕是要刺穿他的心口了,他已吓的面如土色,当下扯开嗓子恶狠狠的喊道:“闪开,都没听到吗?本督在有任何闪失,就拿你们全家老小问罪。”
那些锦衣卫闻言,那还敢违背这位西厂督公的命令,迟疑之下,都有了退让之意,可就是在下一刻,走出了一个相当高大的身影,两只腿就像是房梁柱子,金刚怒目的走来。布衣和尚等人都不由得心惊,此人的身手他们也算是见识过了,当真是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今日有此人拦住他们,他们断然是逃不出去了。
巨无霸看了一眼被劫持的谷大用,眼神犀利扫视的在场所有人,声如洪钟的喊道:“千岁有令,今天这里要是飞出一个蚊子都要拿你们问罪,若是有人胆敢放走这些朝廷命犯,别说你们身家性命,就是你们的九族也得给你灭了。”
听到此言锦衣卫已是头皮发麻,被挟持在手的谷大用怒不可遏的骂道:“巨无霸你这个狗东西,当真是要害死老子不成,你就不怕千岁回头拿你问罪。”回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声音:“你怕是见不到了。”
巨无霸已经当先冲向了一众江湖豪客,锦衣卫见他身先士卒,也纷纷杀了上去。丁曼云见到这些人不顾他的性命,冷冷笑道:“既然他们不顾及你的性命了,那我就先杀你一个回本。”
谷大用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监斩官,今日会身死在这里,已是肝胆俱裂,但见那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心口,口中流露着鲜血,眼神中尽是愤恨,毒怨之情,伸手想去抓女人的脸,丁曼云却已抽出了谷大用心口血淋淋的长剑,这位西厂督公身体轰然倒地。
见到金刚不坏巨无霸当下攻来,布衣和尚早已蓄势待发,暗用全身内力,闪过身,当先和巨无霸一拳对在了一起,两人的拳劲凶猛的对在一起,只听啪的一声,二人身形猛的向后退去,只不过布衣和尚看似要多退出去几来步,这一招内力的比拼明显落了下风。而此刻的柳蝶衣,手中的飞刀犹如一柄细小的光芒,划破虚空,让三名锦衣卫措不及防,那飞刀已经射在他们的身体要穴,身形轰然倒地。
丁曼云长剑运转如风,身形翻滚,将最先冲来身前的几名锦衣物杀倒在地,画仙子沈小婉也将手中的两丈长红陵挥舞开来,那红陵在她一身内力加持下,犹如一头巨龙腾身而出,只将冲来身前的几人撞飞了出去。
其他的十几名江湖中人,也与锦衣卫混战在了一起。布衣和尚虽破不了巨无霸的金刚不坏之体,倒也可以苦苦相撑,当先将那酒葫芦的酒水一饮而尽,只觉他脸色赤红,双眼有神,全身布满着力气,叫声“好酒。”醉眼朦胧的看着巨无霸,脚下跌跌撞撞、摇摇摆摆的攻了上去。别看他一不小心便会跌倒,实际上这是“形醉意不醉,拳醉心不醉”,有其独特的手眼身法步。
“老和尚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就将你的脑袋留下了。”巨无霸见到布衣和尚攻上前来,知道他是几人中实力最为深厚的一人,先叫喝一声,当下全身运极了内力,蓄势待发。布衣和尚手脚过处,虎虎风响,拳劲几可当场打死一头猛虎。巨无霸练就金刚罩铁布衫这门神功,此刻真气运及全身,根本有恃无恐,任布衣和尚一拳轰在他的巨阙穴上,也只是让他体内气血翻滚了一下,并未受伤。
布衣和尚不由面露惊色,他这一拳可谓是用足了八成功力,饶是这样,竟未将对方伤及半分。当下已来不及多想,见到巨无霸伸出蒲扇般的手掌,拍向自己的脑门,他身形看起来虽胖,身法却也灵活,以一个“乌龙绞柱”躲过身去,一掌拍在巨无霸的玉枕穴上,心想这里可是人体死穴,就算是武林高手被一掌击在这里,也是有死无生,却不想那家伙头和金钢似的,一掌拍在对方的玉枕穴,反震得他手臂发麻,只听的对方一声大怒,声如雷霆滚动,一只大手抓向布衣和尚的咽喉,布衣和尚见到对方那强劲的爪风,身形猛的一退,一个后滚翻,躲过一旁,一个剪刀步攻向巨无霸的下盘。
看时迟,来时快,布衣和尚一个扫腿扫在对方的腿上,犹如踢一根铁柱子之上,只让得自己腿发疼,不见得巨无霸有何疼痛反应,对方似乎抬脚向自己身前踏来,要是被这一脚踏中,绝无生路可言。布衣和尚将身形滚到一旁,巨无霸双目犹如喷火似的、一脚踏下,那行邢台都四分五裂开来,布衣和尚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又以一个“抢背”攻上前来,手法有点,抓、劈、插、刁拿、扣;身法有撞、挤、靠;腿法有勾、挂、盘、剪、提、蹬、弹、缠、扫、戮;步法有滑、叉、盖、跳等,分别各演变八式,即八八六十四式。
任是他有拳震西天的威名,可遇上金刚不坏这门奇功,他已是有苦说不出,他往人家身上打十几下,不如人家往他身上打他一拳。再看柳蝶衣已经取下自己腰间的金龙鞭,横扫开来,那金龙鞭在人群中犹如一头怪蟒乱飞,一时间伤人无数,越女小阿青丁曼云也是杀红了眼,在人群围攻中形如一头疯虎,剑势凌厉,一时间锦衣卫在她手里死上无数。可是这近百名锦衣卫,他们也有气力耗尽的一刻,原先十几名江湖人士,此刻已折损了一半。
乱战中,但见十几匹怒马如龙,为首一人身穿道卦,神采奕奕,来人便是九龙道人,在他身后的便是十几名江湖豪客。但见布衣和尚被巨无霸一掌震飞出去,九龙道人大惊下,脚踏马背,施展开绝妙轻功,身如一只大鸟极速掠去,踩着几个锦衣卫的肩膀,一个凌空翻跃,在巨无霸满面狰狞说出一句“受死吧”准备一拳轰向布衣和尚胸前,结果布衣和尚的性命,九龙道人身在半空,一甩手中的佛尘,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巨无霸的手臂,布衣和尚惊恐之下,身形连连退去,再看他刚才受那一掌,此刻嘴角已经流着鲜血,面色惨然,双眼失神。
九龙道人双脚已经落下,死死地拽住巨无霸的手臂,感受到对方手臂间的力量,累的他满面涨红,见到在紧要关头救下了布衣和尚,急将佛尘一抖,退身过去,护在布衣和尚身前,目光依旧注视在巨无霸的身上,怕他攻上前来,口中却已关切的问道:“和尚,没事吧?”布衣和尚只觉得此刻体内气血翻滚,受了不小的伤,说道:“你若再迟来一步,就替和尚我收尸吧。”
九龙道人眼神余光扫了布衣和尚,看起来他此刻确实气息不稳,受了不小的伤,没想到这位拳震西天的江湖怪僧差一点就陨落在此,死在这怪物的手中,九龙道人也不由得心有余悸,这金刚不坏巨无霸果真是厉害绝伦。
巨无霸见到布衣和尚被这道人从自己的手下救下,犹如一头洪荒巨兽,满面怒火的看着二人,眼神余光在一扫,但见十几位江湖人客各骑怒马,已经冲进锦衣卫的包围圈,与里面的人里应外合,要杀出了一条路来。当下不由得更气,捏紧了一双拳头,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当下大步一踏冲向九龙道人和布衣和尚的身前,手脚过处,虎虎风响,不啻狂风骤雨,电闪雷击,掌力凌厉,几可开石裂碑,九龙道人甩将其手中的佛尘,与巨无霸一对铁掌对在了一起,只一下他的佛尘便被其掌劲击散了开来,眼神不由大惊,他方才已经用尽全身内力,竟不想被这巨无霸一掌便震散了他的佛尘,此刻情形看起来更加不妙,对方的掌势已经缓缓向自己身前拍来,却在紧要关头,布衣和尚一把将九龙道人推了出去,自己却受了巨无霸一掌,当场喝血,身形摔在了几丈远,九龙道人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布衣和尚在紧要关头将自己推了出去,此刻躺在地上的便是自己,当下面目失色,惊叫一声:“和尚。”
九龙道人只觉得万丈怒我直冲,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即便是大罗神仙下凡,布衣和尚已被震伤了五脏六腑,此刻也难救了,发疯了一般,挥舞着佛尘杀向了巨无霸,巨无霸狰狞的大笑一声,伸出蒲扇般的铁掌,任那佛尘威力不小,柔中带刚,要是一个普通人被打中,当场能飞出几丈远,咽气身亡,即便是江湖高手,受这一击也得身受重伤,可是巨无霸的内力实在惊人,只凭借双掌,便和九龙道人硬杠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