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商贾杀人 10 精致

见誉王与唐安动了快箸,夏末这才拿起快箸夹起了菜。

司马政聿放下了快箸,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虽说吃的略快,进食间可依稀能见似乎受到过良好教养。

一眼看去清秀精致,并没有特别出彩,但仔细瞧去,弯弯的眉毛,小巧精致的鼻子,粉红的小嘴,多一丝则夸张,少一丝坏了美感。

少有男子圆眼长睫、还生着自然略弯的柳叶眉,漂亮的眼睛给少年增加了几分女子的雌性模辩。

突然想起中午在宿州衙门瞧见的,下意识看去,确实不是自己眼花,仔细看两耳皆是如此。

“你何时穿的耳?”

夏末自顾自的吃食,突然听到询问,下意识道:“七岁时……”

随即夏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嘴上还挂着酥炸鲫鱼没来得及咀嚼。

有些愣愣看向司马政聿,夏末莫了莫耳垂,吐出口中食物,擦了擦嘴。

“幼时穿的,乡下人不会养孩子,体弱多病的哥儿会在三四岁开始多会穿耳当女孩儿教养到八九岁左右,再穿回来。”

唐安砸吧砸吧嘴,显得有几分高兴,“这个我知道,听说不少乡下男孩容易熬不过成年,之后就盛行了开始可以辨别性别时把男娃打扮成女娃,等大了,再重新换回来。”

夏末朝唐安浅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唐大人当真博学多闻。”

唐安没读过什么书,只是会认会识字而已,听到夏末夸奖自己不由更高兴。

司马政聿朝二人瞧了瞧,看向夏末的眼神有几分戏谑,“是吗?”

夏末自然的摸了摸耳垂,“确实如此,幼时多病,才会这般,多谢王爷提醒,往后自己多注意遮盖一二。”

司马政聿看向夏末,“你时间无多,到期如果不能体现自己价值,你便回登州。”

夏末拿着快箸静默,他是始终不怎么相信自己吧,也无奈,自己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自己能这般坐在他的对面于他来说已是不菲的恩典。

夏末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吃过晚膳,夏末告别二人随后回了衙门。

司马政聿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这小子,看着瘦弱,饭量倒是不小。

“唐安你可察觉他在说谎?”

唐安点了点头,“身体绷紧,瞳孔微缩,左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右手大拇指。”

司马政聿看着早已没有身影的门口浅笑,“有意思……”

唐安眉头微皱,“那期限内若破案了,爷还用他吗?”

司马政聿嘴角轻扬,笑不达眼,“用、为何不用,我倒想瞧瞧,这夏末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

知府等有品阶的官员在衙门旁边有单独的院落,衙门里依旧住着人,多是书吏和佐属官。

这几日自己也得了一间落脚处,厢房简单,里面一张床榻,一套小桌及茶具。

榻上挂着灰色的床幔,应是今日换洗的,虽是有些旧了,但被褥上还有淡淡的皂荚气味儿。

夏末去灶房打来水简单梳洗一下,倒了水,躺在榻上,略微解了解胸前的束缚。

自己必须得在期限内查清此案,留在誉王身边是目前最容易也是最好的选择。

一夜天明。

夏末蒙蒙亮便起床收拾妥当,去膳房拿了几个包子与卢典史报备今日行踪。

苏伦不多少也来了衙门。

苏伦看着夏末递来的热包子,眉眼弯弯,这夏末当真是冷面热心。

“你吃过了没有?”

夏末看了一眼苏伦,眼下黑眼圈挺深的,“吃过了,你阿娘可好些了?”

苏伦吃着包子顿了顿,低着眸,“昨夜又惊厥过去了,大夫也没法子,早上吃过药我才离开的。”

苏伦看向夏末,“你只有三日时间,后天中午便是最后时间了,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夏末看向苏伦,“今日你需得替我跑一趟柳州,查一下乞丐魏三。”

苏伦吃着包子,点了点头,“行,我稍后便去。”

“那今日就劳烦你去柳州,主要查一下他的身籍,家中是否还有家人,以及柳州是否也有同类案件发生。”

苏伦应是,“保证替你查好。”

夏末从怀中摸出二俩银子,“路上你买些吃的,到了柳州你在看着使。”

苏伦愣了愣,刚想拒绝,但又觉得夏末说的对,自己无事,去了柳州衙门,劳烦别人总该有点表示。

苏伦点头接过。

苏伦问:“那你今日又如何安排?”

夏末问:“你可知哪里可以寻替魏三写状词的白秀才。”

“白怀枝?”

夏末点头。

苏伦想了想,“我之前行差时多数见他城门处南巷梅来巷最热闹的集市见他买字画抄录,那里应该可以找到他。”

苏伦又补充道:“若哪里没有,可去他家,他家听衙门里的捕头说他家就住在北枝巷。”

二人照顾交代清楚后,因是去邻县查人,所以苏伦先去找叶县丞上报后,赵师爷开了行证。

苏伦去衙门后役处要了一匹马,与夏末再次确认后便骑马离开。

夏末站在衙门门口,瞧了瞧漆红的宿州衙门几个大字,今日天气倒不错。

半阴半晒,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气味儿,清新又舒适。

记着苏伦所说的地址,夏末寻了过去,此处正是昨日誉王用晚膳的客栈前面几十米。

几根竹子上挂着棕黄色的粗布,简易的幌子,书写着字画、代笔书信、抄书。

一张木杌,一把椅子,后面停着一个推车,应是装书画东西所用。

推车前是竹子搭建起来的简易竹架,竹架上画着琳琅满目的字画,有山水花卉、也有簪花小楷。

小桌杌旁当着几个劣质低廉的书画缸,缸中依旧是裱好的卷轴。

仔细瞧去,这白怀枝长的不差,清秀眉眼,身上有书生的书卷之气。

庆国士农工商不但阶级分明,连穿衣服都有严格的制度。

比如商人乃是四民之末,再有钱也不能穿绫罗绸缎。

而有功名的读书人则穿澜衫,戴方巾,若是穿错了就是一桩重罪。

轻则罚款,重则被人揪去见官,打上几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