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纸杯里的液体带着温热的温度,深色的茶叶深深浅浅的飘动着,看上去带着不一样的美感。
钟茵脚步不急不缓,看起来从容没有攻击力的模样,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坐在女人身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让柔和,“张巧巧是吧?”
“别紧张,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好,”张巧巧手捧着杯子点点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坦荡荡的模样,“五点半之前能结束吗?我需要回家给孩子做饭。”
“当然,”钟茵轻快的挑眉,暗搓搓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女人,“你的婆婆吕凤失踪的情况,可以再复述一遍吗?”
微微皱着眉回忆着,张巧巧思索了一会儿,“上个月二十五号,早上很早我就出去了,因为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下午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婆婆准备外出去找明恩。”
“但是过了一晚上,甚至到下午的时候她还没有回家,我给明恩打电话,他说没有见到妈,我就着急了,去派出所报警。”
飞快的在笔录本子上记录着,钟茵继续问道,“吕凤的电话有人接听吗?”
“我婆婆耳朵不太好,所以经常会听不到电话响,那天我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没想到她会走丢,就没放在心上。”
“你婆婆走的时候,有拿什么东西吗?”
张巧巧摇头,“她两手空空的,连钥匙都没有拿。”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钟茵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睫微颤,不着痕迹的看着女人的脸,“你和你的婆婆关系怎么样?”
一听这话,张巧巧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反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语气戏谑,“小姑娘,没结婚呢吧?”
没等钟茵回答,就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也是,如果结婚了,那还能问出来这样天真的问题。”
女人的话语中自嘲的意思明显,钟茵装作没听见她的嘲讽,温文尔雅的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悦,“怎么说?”
“世界上哪有那对婆媳是真的和睦的,”张巧巧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对着自己亲妈都会冒矛盾,更何况是婆婆呢?!”
“我和我婆婆关系也就那样,外人眼里看的过去而已,她帮我偶尔照顾下孩子,我给她每个月的零花,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怨气,钟茵看着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恰到好处的转移话题没有继续追问,“那你觉得,你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儿子孙子挺好的,”张巧巧收敛不悦的心情,客观的评价,“小天想要什么东西,我婆婆都会想尽办法满足他,就连打架了也是无条件的相信小天。”
“是个好奶奶。”
钟茵点点头,和善的笑着,“二十五号当天,你丈夫金明恩去了哪里?”
摇摇头,张巧巧诚实的回答,“不知道,他二十五号一直没在家,晚上也没回来,二十六号下午的时候我才见到他。”
“听他说,是去外面和朋友跑山玩了,山里没信号,所以没告诉我。”
跑山。
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字,钟茵若有所思的应了声,恬静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破绽,依旧是温暖亲切的模样,“谢谢你的配合,这段时间可能警方还会联系你,请你尽量不要离开本市。”
张巧巧站起身,没有回答,突然反问着,“是我婆婆死了吗?”
钟茵略微犹豫了下,沉默着婉转说道,“你是吕凤的亲属,有权利知道结果,可案件还在调查阶段,我并不能把过多的细节透露。”
“但是,节哀。”
一句话让张巧巧明白了所有,礼貌的点点头,脸上没有过多的悲痛哀伤,平静的就像是听到死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了,谢谢。”
女人离开的步伐决绝,事不关己的冷漠,钟茵回想起她对于婆婆的无感甚至于厌烦,瞬间了然她的毫无感情。
哭天喊地,才更显的虚伪吧?!
耸了耸肩膀,钟茵满身轻松的转身准备离开,还没等抬起步子,鼻尖直接撞在身后人的胸膛上,眼泪差点飙出来,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人真是的,站在她身后怎么还没声音的?!
梁晋叼着烟,仗着身高的优势,透过大门玻璃,还能远远的看到走廊里离开的女人背影,幽深的眼眸暗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大门,钟茵揉揉撞的发疼的鼻子,鼻尖都红红的,看上去像个红鼻子小丑,“你看什么呢?”
“人家可是已婚妇女,孩子都十五岁了,你作为一个警察可不能犯原则上的错误。”
“啧,老子像那么饥不择食的吗?!”梁晋缓缓收回目光,自然的弯腰低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小美人,薄唇勾起一抹痞笑,手指轻挑的勾着她的下巴,带着撩拨心弦的感觉,“要找,也得找这样的。”
钟茵皱着眉把他的大手打掉,可怜兮兮的吸吸鼻子,肯定的语气,“你是故意的。”
“老子是你的。”梁晋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知道小美人这个可可怜怜的样子让他心痒痒的很,恨不得再欺负的狠一点,哭的狠一点。
然后欺负完了,再求爷爷告奶奶的,耐着性子不断的哄。
这就是男人身上的劣根性。
瞪了他一眼,钟茵忽略他的情话,认真的说道,“你站在我身后,就是故意的。”
“我是想让你撞我怀里,谁知道忽略了你的小矮个儿,”梁晋大言不惭,半点没有理亏的意思,张开双臂呈怀抱的姿势,“那句话怎么说,是个人都会摔跤。”
“但你要学聪明点,找个软的地方摔,比如老子怀里。”
土味情话在那张硬朗痞坏的俊脸下,也不闲的油腻了,钟茵真的很不理解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声嘟囔着,“很硬。”
他的怀里,很硬。
梁晋挑了下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烧起来红彤彤的,但还是把他的流氓本质不留余力的展现出来,故意语调降低,“硬?”
“有更硬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