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深藏功与名

“姑娘今晚可要留宿?”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沈若薇一跳。

她刚把院子里转了一遍,正要去屋里。

出门前,尹夫人曾交代她早些回去,她答应了,现在她改了主意,“留宿。”

管事一怔,随即应下来。

“还有事吗?”见他不走,沈若薇问道,管事连忙回神,行礼后离开。

“姑娘,这位管事有点怪。”织云小声说道。

“你也觉出来了?”看着她,沈若薇笑笑,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留宿,“进屋看看。”

在沈家时,她曾去过为生母保留的院子,当时没想太多。

现在瞧见一模一样的,总觉得里面该有点什么。

“姑娘,您舌头上有伤,还是要少些说话,亏得婢子带了药出来,您涂一些养一养。”进到屋中,织云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把药拿出来。

沈若薇笑着点头,让织云帮忙涂药,她的目光在屋里打转,从外室看到内室,最后落在床上。

连床上所用之物,都跟沈家院里的一模一样。

“嗯?”坐在床上,她察觉出一丝异样,于是伸手在床上敲起来。

“姑娘,婢子去外室守着?”织云也听见了,开口问道,她点点头。

掀开被褥,沈若薇在床板上瞧见一处异常,可如何打开却是问题。

她琢磨半天,床上床下的寻找,才找到机关,终于将其打开,暗层里放置一个锦盒,又是带着锁的,好在并不难开,让她瞧见了里面的东西。

不过就是薄薄的一张纸……

沈若薇皱了皱眉,不大明白一张纸为何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她将纸展开,上面的字她大都不认识,只凭着一些字眼,大概猜测可能是谁的生辰八字。

想了想,她将纸上的所有全部记下,又反复对照光线看了几遍,确定没有其他隐藏线索,才按照原样将锦盒放回,床铺恢复原样。

“走吧。”从内室出来,她吩咐一声,织云跟在身后,什么都没问。

“我先回去,你在这里看着点。”挑了个隐蔽的地方,沈若薇吩咐道,织云点头,猫身藏于此处。

回到院中,她找到纸笔,将刚才记下的都誊在纸上,等回了尹家或是界城,她再将这些字翻译出来。

大概半个时辰,织云从外面回来,将看到的回禀沈若薇,“您离开后不久,管事就回来了,里里外外地瞧了一遍,之后又来了仆妇,里外收拾一遍。”

沈若薇轻笑一声,她觉得很有意思。

——

快马飞驰,秦骁欲言又止。

他们离开界城,去做下一步的安排,走的路倒是也没错,可是……

“爷,咱们还往哪去?”没忍住,他询问道。

赵槿宇没说话,只催马前行,前面便是镇子。

进了镇子,他选中一间客栈入住,秦骁去接收消息,回来后围着客栈绕了一圈。

“爷,您……”他想说些什么,却见赵槿宇伸出手,他只得闭嘴,把线报呈上。

“离此处不远有山匪聚集,你带人解决,尽量收编。”看过线报,赵槿宇拿出一张图纸摊在桌上,示意秦骁来看。

“爷,您不是……”秦骁看向他,却被赵槿宇伸手帮他把头转过去,看着图纸。

“今晚解决,明天走。”

“是。”秦骁认真看过,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惑,可结合线报来看,这伙山匪确实值得收编。

他离去后,赵槿宇抬首,看向墙壁,隐约能听到隔壁些许说话声。

“哈欠!”打了个喷嚏,赵晖伸手揉了揉鼻子。

“大爷,您没事吧?”赵五凑到近前,关切地问道。

“赶紧去看看人来没来!”伸手将赵五推开,赵晖没好气地说道。

他在此处装病住了几天,不仅见到了女子真容,甚至得了对方照拂,这会到了他该“吃药”的时间。

赵五瘪瘪嘴,起身去房门前查看,瞧见小丫鬟从拐角处过来,赶忙回到床边,帮赵晖一起装病。

“公子今日可好些了?”小丫鬟率先进屋,开口问道,女子跟在她身后,幂笠换成面纱,眼中含着关切。

“还要多谢小姐照拂,我好多了。”赵晖虚虚的咳嗽两声,赵五立刻将他扶起。

“赵公子客气了,若非你帮忙,我们主仆还不知现在何处。况且你是因为我们才吹了风,染上风寒,实在是对不住。”

女子说着,垂首下去,声音里含着哽咽,她声音本就好听,如此更叫人怜惜。

赵晖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抚。

他心下得意,觉得自己装病着实明智。

“公子快喝药吧。”女子端过药碗,顺势坐在床边,要喂赵晖喝药。

“我……我自己来就行。”淡淡香气飘来,赵晖心神荡漾,他瞧着眼前的手,下意识咽了口吐沫。

赵晖接过药时,她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蹭到他的手心。

赵晖心中一动,看过去时,她垂下眸子,似有些害羞。

哪怕没病,他也心甘情愿地喝药。

——

晚间,沈若薇留了织云在房间,她换了深色的衣裳,从院里离开。

重新转了一圈白天看过的院子,她还特意到内室查看床铺,确定看到的锦盒跟里面的东西都在,才到院子附近藏起来。

之所以如此,是防着有人给她下套,她要查的是她心里的疑惑,而不是别人想让她看的东西。

等到离开遂城时,她还会偷着再来一次,这才稳妥。

直到很晚都没人过来,她才顺着小路在庄子里溜达。

走了好一会,沈若薇停在一面墙下,她打量着墙头,顺着爬了上去。

坐在墙头上,她往旁边的庄子看去。

今儿月亮挺大,隔壁庄子里似乎没人,她四下打量一会,从墙头跳回去。

沈若薇丝毫不知,那庄子的暗处一直有人盯着她,若她去到人家的庄子,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抓起来了。

回到房间,她招呼织云各自睡下。

夜已经很深了,镇子上的客栈早已陷入沉睡,只楼下还亮着一盏小油灯。

忽然,有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把整间客栈的人都惊醒。

赵槿宇翻身上马,往客栈楼上看了一眼,这才催马离开,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