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料之中

沈夫人收到的字条就放在小几上，沈若熙瞧见了，拿过来认真看了一遍。

她也收到一张字条，沈夫人的反应，完全在沈若薇意料之中。

“娘，那位韩公子确实相貌翩翩气度不凡，可是……”沈若熙想到在万家时看见的。

“他既已经见过赵芸，无论此人都好，女儿都不想了。”若论相貌，她虽不比赵芸差多少，可她不希望以后一直被人比较。

“何况女儿也不想远嫁。”她心思是单纯些，却不是完全没脑子的，“您瞧阿姐，打从嫁到赵家去，受了多少委屈，这还是娘家在跟前呢！”

“韩家在京中，我若真的嫁过去，怕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

沈夫人只这一个女儿，被她的话说得心酸，“为娘也不过就是问问，你放心，你的亲事，我定然要仔细斟酌。”

“娘，咱们与阿姐是一家人，当相互扶持才是。”把字条放回小几上，沈若熙一脸认真地说道。

“若熙，是不是大姑娘也给你送了信？”瞧着女儿的反应，沈夫人试探着开口，沈若熙点头。

“这大姑娘……我过去当真小瞧了她。也罢，你既然看了字条，便按照大姑娘说的去做吧。”

沈若熙离去后，沈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夫人，大姑娘虽不信您，可她与二姑娘好，这也是好事。”一旁的嬷嬷开口劝道。

“你说的是，她毕竟是沈家的姑娘，老爷又一直疼她，她心里还是向着沈家的。”回过神来，沈夫人吩咐道，“老爷叫人送回来的东西，回头你整理一下，给大姑娘送去。”

——

一大早，蒋姨娘便收拾妥当。

“蒋姐姐也太早了。”赵芸打着哈欠，她才刚醒，“你且等我吃了饭收拾完，咱们再出门。”

虽心中着急，可蒋姨娘也只好按捺，好在半个时辰后，两人一起出门。

如往常一样，沈若薇去给王氏请安，她不方便出门，就派了织绣悄悄跟着。

昨晚赵明宇在正院留宿，王氏这会儿心情不错，难得没有为难沈若薇。

只是她身边坐着的小王氏，仗着有了身孕，格外讨嫌。

别看赵晖这院妾室一堆，二爷赵暄那边可是除了小王氏之外，只有一个通房。

眼下小王氏有孕，若消停一点，沈若薇也懒得找她麻烦，偏偏她一再往沈若薇跟前送。

瞧着小王氏还未显怀的肚子，她心中有了主意——

赵芸带着蒋姨娘来到城外的寺院，同蒋姨娘一起上过香后，两人相携着从大殿出来。

“姑娘，我去方便一下。”蒋姨娘压低声音，赵芸点头，两人约好汇合的地点，她随意走着。

忽地，她瞧见一个人影，下意识向着对方走去。

另一边，蒋姨娘走过月亮门，目光在附近搜寻。

一个丫鬟过来，手中拿着一支珠花，目光往她脸上看来，她赶忙从怀中掏出荷包。

“蒋姑娘这边请。”丫鬟领着蒋姨娘往后面厢房去，她一边走着，心里扑腾乱跳。

“姐姐！”进到厢房，一个面容与蒋姨娘有五分相似的小姑娘，愣愣地打量她片刻，才猛然扑过来抱住她痛哭。

蒋姨娘的眼泪也落下来。

丫鬟退出厢房，让姐妹俩能好好说话。

“韩公子，真的是你？”赵芸追着人影，终于瞧清楚对方的模样。

“赵姑娘？”韩昊转头看来，见到赵芸，脸上露出惊喜来，“姑娘怎会在此？”

“我陪人来上香，没成想会遇见公子。”再见韩昊，赵芸只觉得他越发英挺俊逸，她有些暗恼，今天没能好好打扮。

“定是咱们有缘，我听闻这寺里有很多人来求姻缘。”韩昊笑着说道。

“那……公子来是求什么的？”听他说有缘，赵芸有些羞涩。

“此处既能求姻缘，我自是希望能娶一位与我两心相知，又十分美貌的妻子。”盯着赵芸，韩昊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挪了挪。

赵芸听了这话，心中越发欢喜，察觉到韩昊的动作，却并不阻拦，反而也往他那边挪了一点。

织绣躲得远远的，她虽听不到什么，可瞧着两人胳膊肘近乎挨着，一个说一个笑，便知晓他们相谈甚欢。

她略松了口气，往后边的厢房去，还有些事要提醒蒋姨娘。

——

“瞧姑娘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喜事？”回城的路上，蒋姨娘笑着问道。

“也没什么。”捏了捏袖里藏的玉佩，赵芸心里甜滋滋的。

她没想到，分别之前竟然能收到韩昊的家传之物。

“听闻前些日子，太太给姑娘做了几身新衣裳，也到了换季的时候，一会儿回城，姑娘要不要顺道去瞧瞧新首饰？”

今儿个再见韩昊，赵芸还因为自己没能好好打扮而懊恼，所以立刻便同意了蒋姨娘的提议。

马车进城后，直奔凝萃堂。

“来了！”沈若熙与三奶奶就在凝萃堂对面的茶楼，瞧着赵芸从马车上下来，三奶奶立刻招呼丫鬟付账，带着沈若熙下楼。

此时，赵芸已被伙计请到二楼去试戴首饰，伙计瞧见三奶奶跟沈若熙，也连忙邀请她们上楼。

姑嫂俩一边往楼上走着，一边说话。

“这新衣裳就得配新首饰，回头客人来了家里，你可务必好好打扮。”

三奶奶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扫量，瞧见赵芸，便领着沈若熙往她身边去。

“那就有劳三嫂帮我挑选，务必叫我给人留下好印象来。”沈若熙也瞧见了，笑嘻嘻地说道。

赵芸正试戴一对耳环，听到说话声，便扭脸看过来，见是沈若熙，立刻白了她一眼。

“这是自然，人家可是大老远来的，咱们必然要给人留下个好印象。”三奶奶只当没瞧见，仍笑着与沈若熙说话。

她这话让赵芸摘耳环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她心不在焉地放下手，随意拿了条项链往脖子上比量，耳朵听着姑嫂俩说话。

“试试这对耳环。”三奶奶一边挑着，一边感叹，“这一转眼你就成了大姑娘了，回头定下亲事，日子就过得更快，等你嫁了人，咱们离得远，想见一面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