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龙困于渊 136——141

136 须眉毛发

子思拜见齐君时,齐君的身边站着一位秀眉美发长相俊美的侍臣,齐君指着那位侍臣笑着对子思说:“如果面貌可以易换,我会不吝惜将此须眉换给先生。“

子思听后就说:“这非我所愿,我所愿的只是君王您能修礼尚义,让百姓富裕,使我这陋容丑貌的人能在您的境内过上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我就很满意了,没有体面的容貌不是我所忧心的。以前尧身长八尺,眉有八彩是为圣君,舜身长九尺,面额无毛,也是圣君。禹、汤、文、武及周公,勤思劳体,他们中有手臂有毛病的,有眼睛有问题的,有背偻腿曲的,但后世都称他们为圣君。我的先君孔子生而圩顶,天下王侯没有因此而减少了对他的恭敬。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我所担心的只是我的道德修养不够高,不担心须眉毛发不茂。

137 子思拒赠

子思居住在卫国的时候,他穿着乱麻絮做成的袍子,连罩衣也没有,二十天吃了九顿饭。田子方知道了他的情况,便派人送给他一件精美的狐裘皮衣,恐怕他不接受,便对他说:“我借给别人的东西,总是忘了它;我送给别人,如同丢弃了它。“

子思辞谢不接受,田子方说:“我有,您没有,为什么你不接受呢?“

子思说:“我听说:随便给人东西,不如把它当成废物丢在山沟溪谷中。我虽然贫穷,但也不愿意把自己当做山沟溪谷,因此不敢接受。“

138 贪饵亡命

子思在卫国的时候,看见卫国有一个人在河中钓了一条大鱼,那条大鱼装了整整一辆车子,子思很惊异,就上前去问:“这么大的鱼是很难钓获的,你是怎样钓得的?“那钓者说:“我开始下钓时,用一条鲂鱼做饵,这条大鱼过而不视,我就换了更大的饵,将半头猪挂在大钓上,这条鱼再游来时就吞下了饵。“子思听完喟然而叹:“大鱼因为贪饵而死,心怀正道的官吏,也往往会因为贪财而断送了自己。“

139 二个鸡蛋

子思在卫国的时候,向卫君荐举苟变说:“这个人有将才,他能够率领五百乘战车的军队,应该把他安排在军旅之中去。“

卫君回答说:“我知道他有将才,但他的品行不行。他以前曾做过地方小吏,在收赋税的时候,吃了老百姓两个鸡蛋,因此我不能放心用他。“

子思听完就说:“圣贤的君主在任用人才的时候,就象大匠选用木材一样,取其长,弃其短。那些合抱的大树,有几尺朽烂的地方,良工不会因此而不用它,知道这几尺朽烂不会影响整个材料,最终,大匠就做成了精美的器具。今天,君王您处在天下纷争的战国时代,选用爪牙之士而以二个鸡蛋的原因弃干城之将,这怎么敢叫邻国知道呢?“

卫君听后拜谢道:“我一定听从先生的教诲。“

140 孔伋不虚谈

一天,齐王对子思说:“先生是当今天下很有名望的人,先生的言论天下读书做官的人没有不注意重视的。现在我想用梁起做宰相,梁起的知名度不高,缺少威望,要是先生能对梁起有几句好的评价,情况就会大不一样了。“

子思听后淡淡地说:“天下读书做官的人把我的言论能当一回事,是因为我对是非功过的评定客观公正。现在您让我吹捧梁起,不真实的言论,天下的人一定不会信,他们既然不会信,这对梁起又有什么益处呢?您的要求无益于梁起,又会使我失信于天下人,因此,我是不敢接受您的要求。“

141 孔子百觚

平原君赵胜与孔子六世孙子高饮酒,酒喝到差不多时,子高不想再喝了,平原君却强劝说:“古有遗谚:'尧舜千钟,孔子百觚,子路嗑嗑,尚饮十斗。'古代的贤圣无不能饮,先生是圣人的后代,又是当世少有的贤者,为什么辞而不饮了?“

子高说:“我知道贤圣是以道德受人敬爱,未听说是以饮食而闻名。“

平原君又问:“如你所言,那么遗谚是从何而来的?“子高回答说:“这都是嗜酒之人劝酒时编的戏言,并非其实,不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