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龙困于渊 105——107

105 西狩获麟

鲁哀公十四年的春天,鲁国的叔孙氏去大野(今菏泽巨野)狩猎,他的车夫猎获了一头怪兽,叔孙氏把受伤的怪兽栓在门前的街上,鲁国上下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动物。

叔孙氏派人去请孔子,孔子看到奄奄一息的怪兽,神情肃然的叹了一口气说:“麟啊,麟啊,你这头祥瑞的兽为何出现在这样的乱世。我孔丘就像这生不逢时的麟一样,麟出而死,我的道也算到了尽头。“孔子神情凄然的离开了叔孙氏的门前。他一边流涕,一边吟唱:“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

这年四月陈恒在齐国劫持了齐简公,六月陈恒在舒州弑杀了齐简公,孔子曾沐浴请讨,鲁国君臣无人理会,孔子深感当时己不以簒弑为非,于是辍简废业,《春秋》从此绝笔。

这年的秋天,孔子寄以厚望的弟子颜回先孔子而去,孔子痛哭:“天丧予!天丧予!“在一连串的打击下,这年冬天,孔子大病不起,弟子们不离左右,子路更是着急。

一天,子路摆上香案,点上灯火,他要向神灵祈祷。孔子淡然地笑了笑,问子路;“这能管用吗?“子路急切地说;“应该能管用,记录祈祷文词的诔书上不是写着:替你向天地神灵祈祷吗?“孔子喘了一口气,吃力地说:“如果是这样,我很久以来一直向天地神灵祈祷:我祈祷五谷丰登,百姓安乐;祈祷天下太平,世界大同。怎么没有一样能如愿?“子路撤了香案,低头走出了孔子的堂屋。

过了几天,孔子的病更加重了,他水米不进,一连几天不省人事,子路感到不妙,就着手为孔子准备后事。孔子以前做过鲁国的大司寇,按照当时的习俗,大夫的丧礼应由家臣来料理,但孔子已不再为官,自然没有家臣,为了丧事体面风光,子路就安排后辈年轻弟子们打扮成家臣的样子来为孔子准备后事。过了几天,孔子病情好转,他知道了这件事,叹息了一声说:“我本来没有家臣,却硬要装着有家臣的样子,我要骗谁?骗天吗?我与其死在家臣手上,还不如死在弟子们的手上。“

106 不食 肉酱

鲁哀公十五年(前408年),子路与子羔都在卫国为官,子路担任大夫孔悝的家宰,当时卫国因王位之争发生了内乱。

孔子在鲁国听到这个消息后长叹一声说:“子羔会避乱归来,子路必定会死于内乱之中。“

过了些日子,卫国的使者到了鲁国,告诉孔子子路死了的消息,孔子听后站在中庭大哭。弟子们设灵位祭奠子路,哭祭完毕,孔子进屋端坐,神情凄然,一连几天茶饭不扰。

过了几天,又有从卫国回来的人,他们来给孔子报告详情,告诉孔子子路是如何战死的,最后又说他被砍成了肉酱。孔子听后连忙用衣袖遮住脸,叫家人赶快拿开屋子里放着的肉酱,说:“我怎么能忍心再看见这种东西。“

107 山颓梁坏

鲁哀公十六年(公元前479年)夏天的一个早晨,孔子早早起来,他拖着手杖在门外自由轻松地走来走去。不时孔子高声唱道:“泰山啊就要倒了,梁木啊就要坏了,哲人啊就要亡了。“

子贡听到歌声忙跑了出来,孔子对子贡说:“我昨夜梦见自己坐在庙堂的两楹之间,这是周人祭奠祖先的位置,我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了。“当天孔子就卧床不起,七天后一代圣人离开了尘世。

孔子死后,鲁哀公前来祭吊,哀公很感伤地说:“上天为何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为何不把夫子这样的老者留下,使我一人在世上感到多么孤独。呜呼哀哉尼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鲁哀公念完诔文,子贡就上前说:“老师生前最重礼,国君来吊于礼有两失:国君在夫子生前不用他,死后却用诔文来吊,这是不合礼的;只有周天子才能称'一人',而国君也称'一人'于礼又是一失。“哀公很尴尬的说:“孔子虽陨,其精神不灭,你说得对,是寡人的过错。“

孔子死后葬在了鲁国城北的泗上,弟子们守孝三年,洒泪而别。子贡在泗上筑室,又独守了三年。后来,孔门弟子与鲁人在此安家的有一百多户,逐渐发展成了一个村镇,人们称之为孔里。孔里的人们在泗上开荒种地,据说孔墓周围荆棘不生,虫害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