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机敏

萧远道笑哈哈,放在以前,旁人若评价他禽兽,他肯定生气。

天知道他有多恨李家栽赃陷害逼他娶一个比他小5岁,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的李绵绵。

现在却觉得,这门荒唐的亲事好像很不错。

掠了眼身边乖巧安静的女孩,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有的笑意。

从高主任办公室出来。

萧远道领着李绵绵熟悉环境。

红砖瓦房,围墙深深。

挨着门口的墙角有一片菜地。

院子正中央有个升旗台,高高的旗杆上,旗帜飞扬。

溜达了一圈,两人并肩回家。

李绵绵发愁记账的事,因为食堂的采买,需要记录详细的支出。

她可以为萧远道做饭洗衣,因为这些事,原主在娘家经常做。

但写字,她真不行。

她求助萧远道:“远道,到时候你帮我记账吧。”

萧远道目光深沉:“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教你识字。”

李绵绵立马应了一声好。

“你听得懂?”

“啊?”李绵绵略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不是说教我认字?”

李绵绵将问题又抛回去,想试探她套她的话,门儿都没有。

不过他也变相提醒了她,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万一他发现她不是原主,捉她解剖研究,她不死定了?

萧远道:“.......”她是机敏,还是天真?

.......

萧远道读大学的时候为扫盲班上过课,自认为很会教,回家后,他找出信纸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告诉李绵绵这是她的名字。

李绵绵一看,字迹工整,苍劲有力。

好字!

她煞有介事的说:“我的名字真复杂啊,这么多笔画呢。”

萧远道:“拆开看其实很简单,一个木一个子,是你的姓.......”他将笔画拆分讲解完说:“你照着写试试。”

李绵绵露怯,她一动笔,被他发现她识字怎么办?“我......我再观察观察——”

笔画两个字还未脱口,萧远道已经把钢笔塞到她手里,同时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握笔姿势。

男人的手,指节修长如竹,指甲修剪的整齐好看,皮肤带着令人燥热的温度贴在她手背上,令她颇为不自在。

李绵绵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挨近她,他和原主结婚小半年,两人即使同盖一床棉被,也互相不理睬,她与他相处的这两天,他也不曾有过亲近,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态度?

难道他到了发晴期?

她快速抽回手,保持着平时的语速:“我已经学会握笔了,但我不好意思当你面写,你能不能先出去呀?”

萧远道淡定的留下一句写好了喊我看,而后走到门口站着。

李绵绵背对他,刻意将字写得歪歪扭扭。“好了。”

萧远道上前看了她的字大笑:“像毛毛虫。”

李绵绵咬唇不语,低眉顺眼的样子实在讨人喜欢。他立马收敛的笑容,给予鼓励:“多练练就好了。”

这时有人来喊萧远道,他让李绵绵把名字练好,他回来检查。

屋子里只有李绵绵一个人,她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她的小秘密。

照着萧远道的留下的字写,稍加练习,便能写到七八分相似。

但她的字迹缺少力道。

只有形,没有神。

不过没关系,糊弄他一段时间,等他帮她把人参卖了,拿到钱她就走。

李绵绵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移步至门口的走廊远眺。

清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

她最喜欢这个阳台,站在这儿,此地风景尽收眼底。

冯腊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绵绵,找好工作了啊?”

李绵绵:“是的。”

冯腊梅:“要我说,你一年轻的小媳妇跑那儿烧什么饭啊?还不如到附近的饭店当营业员呢,下馆子的一般都是有钱人,你也能跟着开开眼界。”

李绵绵笑了。

室外明亮的光线下,她肌肤莹澈剔透,乌发红唇,娇美可人。

冯腊梅盯着她的脸,很是嫉妒。她眼底闪过一道暗光,继续打听:“多少钱一个月?”

李绵绵选择回答:“15。”

冯腊梅不屑:“才15啊,给人做饭很累的,小萧单位那个小食堂肯定没有油水捞,起码给你20吧。”

李绵绵以前上班996,一周难得休息一天,还要应付上司随时脑抽布置的任务,对此厌倦不已。

因而屡次备考公务员,笔试都很顺利,但每到面试,她就开始倒霉。

第一次:乘坐出租车半路抛锚,错过时间。

第二次:拉肚子。

第三次:......

最后一次,她规避了所有可能会有的风险,结果出门遭遇几十年难见的大暴雨,半小时就把城市中心淹了。

她被困在商场直到第二天水位退去才重获自由。

面试单位考虑到突发情况,为她重新调配面试时间,但当天出门,她摔了一跤,胳膊脱臼,疼痛难忍,不得已只能先去医院,再一次错过。

她觉得老天不让她考公务员,天命不可违,索性不折腾了。

如今她水逆退散,成功进入公家单位,虽然是个烧饭的,但她已经很满意了。她浅浅一笑:“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想体验一把双休。”

冯腊梅:“.......”

李绵绵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冯腊梅不甘心也没法子,只得先闭嘴。

天色暗下来。

萧远道从外面回来。

李绵绵立马拿出新买的大饼,拧开蘑菇酱盖子:“今天我在家练字没做晚饭,你吃这个吧。”

萧远道没有意见。

他一边啃着饼,一边看李绵绵写的字。

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萧远道:“进步神速啊,你要是读书,说不定也能考个文凭。”

李绵绵不搭腔。

记忆中,针对读书这件事,原主闹过好几次,但每次都会换来父母的辱骂毒打。

她不理解。

如果说父母重男轻女,但为什么姐姐可以读书?

原主和她一样的名字,听着没什么问题。但对比起姐姐和弟弟,这名字就显得特别了。

姐姐叫铃铃,弟弟叫铁铮,一个比一个硬。

绵绵是不是显得又软又好拿捏?

原主情绪爆发的时候,甚至向父母提出质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听一次打她一次,她后来就不敢说了。

或许老二就这样吧。

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