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啸天很爱钱书瑜,爱到自己都忘了原则,他想要江北代替刘一周。
更确切的说是要代替一直在钱书瑜心里还活着的刘一周。
然后让江北爱上孟睿,让钱书瑜亲眼看到心上人爱上了别人。
这样钱书瑜或许就会真的死心了,或许病就会彻底好了。
孟啸天觉得痛能让一个迷失的人清醒,能在伤口那长出新的肉芽。
他对发卡看了好一会,用手抚摸发卡的卡针,觉得这个卡针做的很特别。
他又把发卡放进书里合上,这本书的中间是被抠出一个洞的,洞口正好能放下发卡。
想到这些,孟啸天黑黑的脸上释然了,又恢复到了一脸的慈祥。
他想到自己一家人就要恢复正常了。
但是他似乎忘了自己也一直在迷雾里寻找一份光。
他的爱也让他一直挣扎在对与错的边缘,他在知道钱徵出事后,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去帮助钱徵,是因为他想钱书瑜应该需要他来保护的。
他不知道,拿走那些资料的人是黎樾山,黎樾山只想帮江山月找回自己的孩子。
而他还不知道,黎樾山利用做家政的工作的身份进了律所以后,发现了孟啸天就是当年去钱家老宅的人。
黎樾山这才想再去问问李宝根,他对李宝根的怀疑更浓了。
孟啸天沉醉在自己编制的网络里,一点一点的加着力量在收紧。
早上,孟啸天心情很好的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便当盒。
孟啸天一脸慈爱的看下办公室里的人,这个点恰好的只有江北和丁义晨。
”江北,小丁你们尝尝我爱人做的饺子,茴香馅的呢。“
丁义晨哎了一声就过来,他脸上闪过丝受宠若惊的神色,很快拿了一个还带有热气的饺子就放进了嘴里。
还没有开始咀嚼他就转头对江北说:”真好吃呀,师母的手艺就是不一般。“
孟啸天笑着听,一脸的得意,他突然很受用别人怎么称呼钱书瑜了。
饺子被两个人很快的吃完了,丁义晨一脸的羡慕瞧江北。
“江北,你的好事要来了。”丁义晨说完了就去干活了,也不回头看呆愣的江北。
中午孟啸天走出来,他很热情的说:“明天周末,你们师母邀请你们去家里玩,看看你们都长得什么样。”说完了,他就走了。
丁义晨突然自言自语的说:“吃了人家的总是要还的,我们得准备些礼物啦。“
江北对于孟啸天邀请他和丁义晨去家里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坐下来若有所思的问丁义晨:“要还什么?”
一旁的丁义晨坏笑的说:“江北啊,我总觉得你要成孟大律的上门女婿啦。“
江北想要阻止他的胡说,赶忙站起来,慌乱的说:“丁哥这事你可不能瞎说的。”
丁义晨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走过来用肩膀蹭了几下江北的肩膀。
他凑近江北的脸酸溜溜的说:“江北,孟睿你还没见过吧?那可是一个大美人呀。”
江北脸红的摇摇头,他是没见过真人,是见过了照片的。
丁义晨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这是王浩说的。
孟啸天一直带着江北在身边,言传身教的教江北,让很多人都产生了疑问。
摸不透孟啸天意图的王浩恰好在走廊遇到李冀津,就试探问过李冀津。
李冀津故作神秘的反问王浩:”孟老板事业和地位什么也不缺,你说他还缺啥?“
王浩想到李冀津一再的撮合江北和孟睿就一脸疑问的说:”难道缺个上门女婿?“
李冀津听到他这样的说,不但没解释,反倒笑着拍了下王浩的肩说。
“难道不配吗?我师弟可是老师的爱徒啊。”
王浩看走远了的李冀津的背影明白了,开始他还是不想离开孟啸天的,在孟啸天那工作身份总是高人那么一截。
可是他知道自己是比不过江北的,也不能得罪了李冀津。
现在他知道了李冀津的意图,也知道了自己的分量。
李冀津的想法总是很新颖,看似老套其实就是套环。
什么上门女婿不就是想通过江北做一个跳板,和王竹桥再次搭上关系。
丁义晨和王浩说孟啸天刚见了市长秘书就把江北叫进了屋里,还谈了很久。
江北出来的时候一脸的红晕,好像两个人谈得很畅快。
王浩就告诉丁义晨了自己分析的事。
丁义晨见江北被他说的脸红了,就不在说了。
江北被丁义晨说的心里发慌,他还不想这么快的和孟家有什么裙带关系。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王浩的。
王浩在电话里约江北吃饭,江北答应了。
他又给安七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晚些回去。
王浩放下电话坐在那,浑身冒了虚汗。
就在刚才律所里王浩的工作室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书。
一旁的王浩,手摸了下油滑的头发,趁机偷瞧着。
这美丽的女人是在等李冀津的孟良乙,她还不知道江北也在律所上班。
孟良乙现在算是李冀津的朋友,她因为做些生意总要和一些事情打交道,难免就会有钻法律空隙的时候。
李冀津只是给孟良乙做了一些法律上的解释,他的名头很大还不是孟良乙能雇佣得起的商务顾问。
王浩咳了一声说道:“嗯,孟小姐,我大哥说他过一会就回来,他说你若等累了就去他房间等。”
从江北来了以后,李冀津就让王浩坐在他办公室旁边的地方,还告诉王浩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他大哥。
孟良乙伸了一下卷曲的腿,眼睛里的娇柔很浓的说:“不用了,在你这等也行,我还忘了,你那里没事了吧?
王浩被她看的一下站直了腰,一副很能担事的样子说:”啊,没事了,就是俩家都想要个说法嘛,钱财上给找找就行。“
”嗯,那样地方对这种事也是觉得晦气的,都这么多年了,也该了了。“孟良乙还是很淡定地说。
”是啊,好在他们认钱不认理,咱们走的程序也对,让路珖家人挑不出毛病。
这还不是你当初的主意……“王浩刚说到这就憋回去了。
他看到孟良乙正在看他,一张天使的脸上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根本没有了妩媚。
他浑身一激灵,就觉得屋外面的冷风顺着空调管进来了。
当年的事情又历历在目了。
当年李冀津半夜给他王浩打电话,给了他一个地址,要他去看看孟良乙怎么了。
王浩当时高兴还来不及的就从女朋友的被窝里爬出来,开着车一路狂奔到一座别墅外。
一身白色睡衣装的孟良乙听到铃声开了门见到王浩后,身体一下贴紧他,一手还死死拉住了他。
柔软的孟良乙让王浩的心扑通的跳个不停,手很自然的就要抱住她。
孟良乙脸上楚楚动人的眉眼看着王浩,一串泪珠就落下了,小嘴微张的两旁一时成了溪流。
她半依偎着王浩,用手指着一个倒在地上的男孩,口齿不清楚的说:”我也不知道他就怎么啦,就喝了几杯烈性酒就不动了。“说完了身体开始发抖。
被她说的那个男孩在铺着地毯的地上躺着,浑身软绵绵的热,手和脚偶尔还抽动一下。
可是在他进来后就不动了,脸色潮红的就像睡熟了。
王浩还没从见到孟良乙的惊喜中出来,拥着孟良乙的他脸也红着,手脚也抽动的不知放哪里好。
他知道孟良乙已经是有未婚夫的,据说未婚夫正在竞选副市长。
这些都是他悄悄打听到的。
闻着孟良乙身上淡雅的味道,王浩就像和她很熟的在心里开始了埋怨。
也不看这都啥时候了,怎么还是喜欢跟些漂亮的男孩一起喝酒,这不还就喝出了事来了。
把一个看着就很乖巧的男孩喝醉了,还昏倒在自己的会所里,弄得生死不知。
王浩心里埋怨归埋怨,甚至还有些羡慕地上的男孩,心里想喝醉酒怎么不是他呀。
他稍稍的冷静了一下,环视了孟良乙的会所,他觉得这里的气味很有种盘丝洞的味道。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唐僧,因为李冀津可比他长得好看多了。
他用疑问的眼神看怀里的孟良乙,心里的某个角落就泛滥了。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孟良乙,孟良乙一直是和孟啸天走得很近,而李冀津是孟啸天的老下属,自然就和孟良乙亲近了。
以前他只能看着李冀津和孟良乙一起走,心里的醋味就很浓,这醋酸的他甚至在梦里都抱着枕头叫孟良乙的名字。
如今这么近距离的闻道孟良乙的味道,他的心都化了,腿都软了。
他伸手在孟良乙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说:”没事啊,我来了,看看怎么回事,然后在怎么处理。“
王浩说完后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这样的爷们。
听他这么说孟良乙还是哭哭啼啼的,只是不在抓住了他,贴近的身体也离得远些。
这让王浩有些失落,他觉得自己要更好好的表现。
”他是喝多些酒啊,好像醉得不行了。”他从兜里拿出来鞋套和手套,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这习惯是和李冀津学的,人家当初可是要当法医的。
孟良乙被他的职业样子下了一跳,委委屈屈的又贴紧他说:“我们就是和平常一样的喝酒,他说这回要喝个惊喜的,就是喝一杯酒压一张钱,谁知道就这样了。“
孟良乙边哭着边说,小手搅在一起,身体抖着。
她身上的白色丝绸睡衣也跟着动,若隐若现出她的腰肢,盈盈一握的柔弱像一个犯了错的仙子在王浩的身边。
王浩的心又醉了,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
他使劲的咳了几声,蹲下身去抚摸了下那个男孩,觉得不好,男孩好像正在失去热量。
他就慌忙地说:”怎么好像不行了呢?”
孟良乙一听他这么说就更是慌张了,拉住他的手说:“我们最好是要报120的,还要报警,这样一旦有任何事我们都有个好交代。“
孟良乙说话时一直用我们我们的,听起来她和王浩就像一家人。
王浩这时候也慌了,他说:”要在这报警吗?“
孟良乙迟疑的摇摇头,小脸上的可怜表情都是要听王浩的意思。
王浩说:”对,不能在这报警的。“
他把男孩抱到自己的车上,开着高温空调转了几个弯停到一个酒吧门前。
被他选中的酒吧是别墅区下面的一排营业区里的一个,这些酒吧都是很小的店面,但也很火。
王浩又把孟良乙家的那半瓶洋酒都倒在自己的身上,这也是孟良乙在他临出门时给他的。
这时已经是凌晨了,酒吧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出来。
王浩就大喊了一声扑到,一脸懵的看自己的周围,他就像是被人绊倒了。
很快就有人因为这一声过来了,一个人跟着也惊叫的指着地上的男孩。
为这事孟良乙很感谢地给了他十万,说是给那个男孩家的。
结果王浩把这些钱都留下了,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有孟良乙味道的也是他的。
也就是这钱不知怎么就被李冀津知道了,李冀津一脸不愿意的说他,一旦收了人家的钱就是经济犯罪,还有可能是同流。
可是李冀津已经说晚了,王浩那时已经把钱买了债卷。
直到后来路瑶也给了他一笔钱,他才想明白自己好像被孟良乙搁在烤炉里了。
酒吧老板找到他要个说法时,他也不敢说路珖到底是不是在人家喝醉的。
在路瑶一直追问下,他也是说不清楚,路珖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王浩心里这个后悔,自己当时不就是想多赚点钱,想早点和孟良乙成为真正的“我们”嘛。
自己一直想英雄救美来着,结果美人是救了,自己却不是英雄,在美人眼里只是个熊。
”王浩,你一会还有事吗?“一个很松软的声音响起,王浩从回想中醒来。
他看到笑盈盈的孟良乙正看着他,脸上的冰冷早就没有了。
这笑容让他心猛地一震,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是给人家去打扫卫生的。
或许是去替李冀津擦屁股的,也或许是替孟良乙打扫卫生连带擦屁股的。
”啊,有事的,新来个哥们,我要请他去吃饭的。“王浩突然浑身的发冷,牙齿都抖的说。
”哦,那也好,你现在都是大律了,有些事可要做好,别因为一个失误一下回到自己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孟良乙说话时声音就像加了蜜的糖,糯糯的让人心里痒痒的。
可是这些话听到王浩耳朵里就不是味了,他的血流的飞速,血压就到了头上。
他恭敬着笑看孟良乙走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孟良乙这是来找他的吧?
这事不是都过去了么?怎么今天孟良乙又提了。
他现在知道,当年那么精明的李冀津怎么会失去这个在大美女面前表现的机会。
怪不得李冀津每次和孟良乙说话都不在房间里,而去茶水间呢?
人家早就知道,不能和美丽的女人交往过甚。
可是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还自愿的给人家背锅。
是怨自己呢还是怨眼前走远的大美女,王浩一时无法回答自己。
他不敢得罪孟良乙,是他很佩服孟良乙的冷静。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来一系列的决定,让很快出警的警察们没有觉得路珖的死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如果当时不报警他们两个人都是凶手,他是知情不报。
王浩的心里突然恨起了李冀津,他发现自己无意当中竟被李冀津绑在一块油滑的砧板上了。
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恨人家干嘛,人家也没说要他去干什么事啊。
王浩站在那一脸的失落,他眼前的工作证上的照片还是当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