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一直在说江夏,那他是谁呢?
江北在纸袋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他想这人留下了什么样的画像,怎么没有了呢?
是不是爸爸看完了,收到哪去了呢?
他又在信封里瞧了一眼,有点愣神了,难道是爸爸忘掉了哪里?
江北索性不找了,接着打开第三封信
第三封信里只有几行字。
“江山月,我想你了,想你的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孩子。
给你的东西你都收到了吗?你看看哪些能够有用的,你就留着。
江山月我生病了,好久没有动了。
以前的伤搞得我哪都没有好的地方,你说我还有多久才能忘掉这些伤都是谁给我的。”
江北翻来翻去的找了一下,发现这封信没有时间。
他拿起第四封信打开,这封信很长。
“江山月,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先说啊我把那天拿出来的一些资料给了一个人,这个人你不认识,他叫李宝根,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我记得他,当年他是给我担保的人。
他也帮助过江夏的,好几回都是他挡了柳江那个王八蛋,要不江夏的事早就露馅了。
还有啊我还复印了一份给了那天去老宅的人,你那里还有他的画像。
对啦那个柳河所长被撸了,被人举报的,听说是因为他弟弟的死和他有关系的事。
这事还真有意思,其实那天我也跟着过去啦,本来我是想借着天黑搞他一下的。
让他人不知鬼不觉的掉进水坑里,谁让他天天的喝酒,喝完酒就打人的。
知道吗?是我亲眼看到那个所长推的柳江。
柳江这个人天天喝酒,这回终于被酒害了,到了河里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柳河站在那愣是一动没动的看,最后才和一个路过的人大喊大叫的跑进河里救人。
我离得远些没听清,好像两个人是因为分钱的事吵起来的。
你别笑,那份举报信也是我写的,只不过因为证据不足啊,没有被定为故意杀人。
可笑的是,就是那天我在老宅看到的人,那人不知道在哪收集了些证据。
说那个所长一直阴奉阳违的做事,偷拿一些包工头的钱,搞得一些工程总是不合格。
这下好了,当初他栽赃咱们偷钱有了报应。
不过也很奇怪啊,他和那个老家伙不是一伙的吗?
怎么就这样了呢?好像都乱了。
是不是就像你说的,惹不起的人都是疯子。
唉对了,我要说的事差点忘了。
我最近总是会忘了东西,忘了收集来的材料对你有没有用。
因为有些材料也是我偷来的,哈哈哈有的还是从你那偷来的。
我现在学会了门新手艺,这手艺都能养活我了。
之前的瓦工活我干不动了,腿上也使不了力气。
江山月,你和你的孩子好吗?真羡慕你啊,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儿子。
现在的我脑袋越来越不好了,要不是记得住你都快忘了自己这一身病都是谁给的。
江山月啊,你说我是要感谢你呢,还是要恨你呢?
你别在意啊,我就是和你说些自己的想法,和你说还能找到江夏的样子。
你是知道的,当初我是不能再见她的,我都成了废人。
其实我偷偷去看过她的,还把咱俩的那些钱留给了她,可是她都藏进后院墙里了。
也不知道是谁让她写了什么寻人启事,搞得我又要藏起来了。
好在你陪了她最后,让她在最后的时光里看到了一个明亮的太阳。
你把她的姓给了那个孩子,我是很高兴的。
我真希望,你那么喜欢的那个孩子就是咱们抱走的孩子,这样我的心里就会好受些的。
我还是愿意听你说话,听你讲故事。
那天你和我说的狸猫换太子的事给了我启发,你讲的是忠义,我做的是盗义。
你不要恨我,我那天就是换了那个孩子想给那个老家伙一个打击的。
不过你也是知道的,他是不喜欢那个孩子的。
就像不喜欢你,要置你于死地。
他把我们推下山崖时就足以证明,他是恨你的。
唉我又要说啥了?
我要说的事是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有人给你立了碑。
奇怪的事还有人会去那里纪念你,除了一个优雅的总是哭哭啼啼的女人,还有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居然和你很像。
江山月,你有兄弟吗?”
江北看清楚了,这封信也没有日期。
可能真象这人说的他生病了,总是会忘了东西。
江北展开另一张纸,纸上是一个简单的铅笔画像。
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穿着长风衣,眉眼清秀,嘴角微翘,额头饱满。
这人站在那就像一棵树,在风里不摇摆的树。
让人看着就能想到这个人站的这样是想表达出一种威严。
这个画像让江北狐疑了半天,江北愣了好一会也没想起来是谁。
他是谁?他是在看谁?
江北把这封信又看了一遍,他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江山月就是刘一周,他现在的爸爸。
不过这写信的人也很有意思,说的话很粗糙,但画工还是有的。
他说认识李宝根,还是李宝根给担保过的人,那这个人就是当年的看门人?
这个人一直在说江夏,那他会是那个黎樾山吗?
江北的眼前一片混乱,一会是李宝根一会是爸爸和一个俊秀的男人,一会又是一个粗壮的男人和一个婴孩。
他抱住头喉咙那厮鸣,嘴里一丝的苦味溢出。
他等了一会平稳了自己呼吸,又打开一一封信,信纸很新。
“江山月啊,上回忘了和你说,你说人死了能在见到自己心里惦念的那个人吗?
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当初我要是不回去,就不会看到晕倒的你,就不会看到那个老家伙用麻醉剂麻晕了你。
不会看到他往你怀里塞钱陷害你,我也就不会被人诬陷偷了钱。
若不会被诬陷,我就真的不会去拿那份钱,那个所长就不会因为钱恼怒我们了。
我现在想起来,老家伙是够狠的,我拿的那份钱是老家伙给柳河的。
他给了你两千,给了我一千是为了诬陷我们。
可是那个所长硬说是两万里少了五千,我想是不是还有人也在当场,他拿了那些钱呢?
前些天我又见到了李宝根,他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我和他说话他没有认出来我,听说他的儿子当年也在派出所呢。
江山月,你说这事是不是就很蹊跷?
我有点怀疑他,因为当年他也有这家大门钥匙。
我和你说你又会说我疑心重会冤枉了人,会伤害到善良的人。
那我们被别人怀疑,被人伤害,怎么我们不是善良的人吗?
江山月有时我真的恨你,跟踪你时真想把你再次地推向山崖。
你放心,我就是想了没做,要不我现在和谁说这些话呀。
我想江夏了,想她的孩子是不是和你的孩子一样在那面孝顺她。”
江北发现这封信有了日期,是1997年夏。
江北头上的神经又在”砰砰“的跳,他的心脏也跟着一阵阵酸疼,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难过。
如果是难过,他是为了谁这样的难受。
他把信纸一张一张的按照原来的折痕叠好塞进信封里,又放到纸袋里。
他后背发凉的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到底是谁,会不会给爸爸带来什么看不到的危险。
是不是信上说的,自己也可能是那个孩子,李宝根讲的故事里那个女孩生的孩子,也就是刘一周的孩子。
江北突然想,李宝根能给王竹桥讲那个故事,,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他要说什么事吧。
他后来又给王竹桥找老卷宗,真是因为王竹桥的喜欢吗?
李宝根那里还有什么资料呢?这个黎樾山把什么给他了?
江北的头嗡嗡的响,爸爸不是江山月,是死而复生的刘一周。
转而他又想,如果自己是刘一周的孩子,那刘一周喜欢的女孩就是自己的妈妈。如果这些推断是对的,自己的妈妈就是钱书瑜。
按照李宝根的故事,这一切的事情都是钱徵做的,这事情好像就不复杂了。
这些问题一个一个在江北的心里像电影胶片的飘过。
这样的话,当事人刘一周都不追究,那为什么还有人在追究这事,还有什么使这件事没完没了的。
江北用被包裹住自己,只露出一个能呼吸的鼻子。
黑暗里的江北猛然记得汪思羽说过的事,老宅的哭声。
那哭声是不是钱徵的女儿呢?
还有自己找到的那个八卦新闻,那个商人给离家出走的孩子做了一个衣冠冢。
虽说是不靠谱的小报报道的,现在看来还真有点捕风追影的。
看来老师说得对,小道消息有时候才有真料。
衣冠冢极有可能就是黎樾山信里说的,可是为什么去看衣冠会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啊。
江北就想是不是他们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雇佣了私家侦探。
这根筋突然的搭上了,江北的头有些沉,他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多了。
江北敲敲额头整个的缩进被子里,太乱了,他什么头绪都没有了。
突然他猛地掀开被子,又把那个纸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
他用手扒拉着,仔细地寻找。
结果在被角下一个叠得很小的方正的信封露出来。
江北记起来,这是他刚才用力太大撕开纸袋时候掉落的。
刚才他的注意力只注意那张照片了,这封信掉到地上他没有注意到。
这是被折叠的信,江北这次慢慢的打开,生怕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