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榜文牌的广场上黑压压的集满了一堆看客,有的是今年的乡试考生,有的则是吃瓜群众。
何秀才三人来得比较早,站在了最前排的C位。
“吉时已到,上榜!”一个文官模样的人望了望天上太阳,高声喊到。
这话一出,金榜一挂,全场的人屏息以待,何秀才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
短暂几秒后,李仙仁才惊喜道:“嘿嘿,何秀才,你上榜啦!”
“啊……啊?”何秀才还有点懵,赶紧上前查看,老眼眯成了一条缝。
三天后,李仙仁和何婉秋完婚,何家来祝贺的人门槛都踩破了两道。
又过了不久,朝廷发配何秀才(现在应该叫何举人)到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做一个小县令。
虽然地方有点偏还有点小,但环境算得上山清水秀,而且民风淳朴,非常适合上了年纪的老人来此安享晚年。
本来李仙仁打算搬过去和何举人一起住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考虑何婉秋的感受,但被何举人拒绝了。
“你们要是跟着我一起去的话,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我招了个上门女婿呢。”(何举人)
这些天来何举人也了解了不少关于李仙仁的事迹和家世,知道他每天都要为人治病离不开皇城,况且他还有家人,他还要等着他的家人回家。
时间一晃,九年过去了,这九年来比起以往百年变化都要大,天下也越来越不太平。
先是说帝国这边,原本躺平的皇帝吴道文这些年来派兵到处征战,打下的江山毫不夸张的说已经超过了整个蓝海星的一半领土。
再者妖族这边,以前几乎成为传说的妖兽,现在上山不用到达深处,有时在半山腰就能遇到,而且这些妖兽还吃人,弄得人心惶惶。
然后是魏南北这边,吴道文的征战胜利当然离不开魏南北,因为魏南北需要循序渐进的开展计划了。
而那个神秘的虚影,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但计划的主导者们都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那道虚影不仅强大且神秘。
福春县,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县令府邸内,县令的房间里。
“婉秋,爹这次……恐怕不行了。”李仙仁给何菊花把了把脉,说到。
“爹!”何婉秋握紧了何菊花的手,泪如雨下。
何婉秋不会怀疑李仙仁的医术,因为这些年来李仙仁的医术她都看在眼里,为别人出诊从来就没出过岔子。
“秋啊,你不要伤心啦,爹这几年是爹这辈子最幸福的几年,有你们一家三口陪着爹,爹很开心咳咳……不行了,虽然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话还没说完,何菊花就嗝屁了,人生就是如此,没能像电视剧一样,说了大半天话,把遗言交代完了才死。
何婉秋抱着何菊花哭成了泪人,李仙仁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而雷铭则是在一旁伤心的一言不发。
虽然雷铭不是何菊花的亲外孙,也不叫李仙仁和何婉秋父母,还有一点调皮捣蛋,不过雷铭逢年过节的时候就会来陪何菊花,一住还是两三个多月,也算是还了何菊花一个颐享天年的梦。
何菊花走了,走得很安详,李仙仁选了一个吉日,将何菊花葬在了皇城老家。
何家和李家一样,没有什么直系和旁系亲属,但何菊花好歹是位举人,朝廷给予了风光大葬,而李仙仁这些年救治的病人也有一些前来哀悼,所以送行队伍也有两百多人。
一年后,李仙仁一家任然住在那个小院里。
“那臭小子去哪了?”出诊回来的李仙仁喝了一口水解渴问道。
“喏,角落里蹲着那。”何婉秋指了指院子里一个角落道。
“小铭,你这还没弄好呢?”李仙仁见雷铭还在用刀削着一块木头,打趣的问到。
雷铭没有回答,依然在认真的削着那块木头。
“嘘,别吵,这臭小子鼓捣这东西一整天了,我上前叫他吃饭,不小心推了他一下,他生气得这一天都没理我。”何婉秋端来一碗饭放在雷铭一旁的桌上,有些生气的说到。
李仙仁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何婉秋不知道雷铭在干嘛,他可知道,这是仙书给雷铭布置的作业。
关于仙书的事,他让李仙仁对任何人保密,包括雷铭。
如今,雷铭所学的东西都是仙书上所记载的,仙书让李仙仁转告雷铭,一定要学会书上的东西。
雷铭学得心态都快崩了,但又本能的让他去学,所以脾气有时候非常大。
李仙仁又倒了一杯水,刚喝到喉咙里,就听见雷铭大叫一声:“哈哈,忙了一整天终于装好啦!”
李仙仁“噗”的一口水吐出,差点没呛到:“咳咳呛死我了,装好了什么?”
“来老爹,你来看这个好康的!”雷铭拉着李仙仁的手拉到一个……风扇面前!
雷铭从小就被李何二人带大,也算是他的半个父母了,叫舅舅舅妈又不习惯,干脆就按当地的习惯,管他们叫称呼养父母的方式,老爹和阿妈。
可怜的雷铭,一直被仙书和李仙仁蒙在鼓里。
“阿妈,你也过来看看。”雷铭对何婉秋招了招手。
“这是什么?”何婉秋打量着眼前的东西问到。
“你们看!”(雷铭)
雷铭上前,把刚才削好的木头插入风扇的一侧,扇叶竟然转动了起来,当雷铭拔下木头时,扇叶又缓缓停下。
“哇,这里面居然有风,你是怎么做到的!。”何婉秋惊讶的拍手叫到。
“这个啊,原理很简单的……”
雷铭向何婉秋解释了风扇的工作原理起来,不过何婉秋听不懂,就像学渣上物理课一样,头都大了。
李仙仁在一旁欣慰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他不知道仙书有何目的,他只求自己能每天这样在幸福之中度完一生,说起来还得感谢仙书啊。
“对了小铭,家里的草药储备好像快空了,你等下和我去山上采药。”李仙仁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到。
“啊?我没空啊,昨天我约了蛋哥下午去河里抓鱼来着。”(雷铭)
“那算了,我自己去得了。婉秋,帮忙把我的这件衣服洗一下。”最终李仙仁还是没有勉强雷铭,把衣服递给何婉秋。
正在这时,李家的门被敲响,李仙仁上前开门,只见一个白发道士和一个太监站在门口,太监还手里拿着一卷诏令。
“李大夫,好久不见啊,可还记得贫道我啊。”白发道士面笑心不笑的说到。
“是魏国师啊,在下怎会不记得呢,二位请进。”李仙仁和魏南北说不上很熟,只能说是相互认识。
魏南北走入院内,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一眼扫去,发现是雷铭。
“他是你那个外甥?”魏南北问到。
“对对对,没错,他就是我那远房表妹的儿子,今年刚好十岁。”(李仙仁)
“他长得可一点也不像你啊……怎么觉得还有些熟悉呢?”(魏南北)
“远房表妹嘛,隔着几家关系呢!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李家的过去,富在深山有远亲嘛,您怎么会熟悉,呵呵。”李仙仁暗道一句不好。
“哦,是吗?”魏南北若有所思的看着李仙仁。
“那可不是嘛。来,二位客厅里请。”李仙仁把两人请到客厅。
魏南北也没再多想,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道:“这次我来,是因为大王听说李大夫医术妙手回春,想请李大夫你入朝为官,封为皇家御医,专门在宫里为皇室问诊。”
“哎呀,可是……”(李仙仁)
“李仙仁,上前听命!”魏三十突然站起身,高声道。
“我……草民在。”李仙仁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站起身躬身领命。
“行了行了,这些客套话留着对付那群官僚主义用吧。”魏南北捂着脸觉得魏三十太中二,干脆叫停了。
“好的国师。”魏三十也是收起了圣旨,用口水话跟李仙仁说明了情况,大致意思就是请李仙仁当御医,什么时候去报到,要做些什么,每年多少多少俸禄,然后钦此。
“李大夫,御医馆已准备妥当,就在国师府的正西方,希望明早朝会上能看到你的身影。”又交代了两句,魏南北就领着魏三十离开了。
送走魏南北两人,李仙仁深深的叹了口气,明早就到宫里任职,这不赶鸭子上架吗不是?
不过好在的是,李仙仁为雷铭和何婉秋争取到了两张出入皇宫的令牌,因为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李仙仁想把雷铭和何婉秋叫来,也好早安排这件事,不过雷铭已经出门去找二蛋子玩去了。
“仙仁,刚刚那两位是谁?”何婉秋走过来问到,刚才她去洗衣服去了,不知道魏南北两人的来历。
“是魏国师和魏公公……”
李仙仁回到房间里,把刚才的事讲给了何婉秋。
“什么,让你去宫里当御医?这怎么行,他们怎么能那么自私!”何婉秋听后有些难过。
“我也是那么想的,这些年来虽然国家越来越强盛,但战争越来越频繁,穷苦人家也越来越多,伤病号更是数不胜数,天下医者多,可永远也医不完。我所做的虽然微不足道,但多少也能减轻百姓一些负担,这一入深宫,不知又有多少百姓遭受病痛折磨。”
就像仙书说的,李仙仁这老头,总是把别人家棺材拉到自己家里哭,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李仙仁拥有的只不过是一颗医者仁心。
“他们都已经有那么多大夫了,难道还不够他们使唤吗?”(何婉秋)
“谁知道呢,人家是天子,我们只是平头老百姓。”李仙仁苦笑一声。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何婉秋)
“我给你和小铭两人争取了两副通行令牌,可以在白天随意进出皇宫,我打算让小铭在宫外替我继续为乡亲们看病。”(李仙仁)
“什么,小铭,他真的会看病?”何婉秋不可思议的问到。
“小铭这孩子天生就异于常人,这么多年来你也是看到了,无论是为人处事、智慧、理解以及看法等等,根本就不是同龄的小……”李仙仁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赶紧住了嘴。
何婉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仙仁的眼睛,其实她从认识雷铭的第一天起,就感觉到了雷铭的不同之处。
在雷铭会走路之前,一天到晚不是睡觉就是吃饭,甚至很少哭闹。
何婉秋清楚的记得,雷铭第一次会走路是因为有一天他睡觉时自己滚到地上,然后就这样站了起来,又自己爬回床上。
往后的日子里正如李仙仁说的那样,雷铭的行为根本不像一个小孩,而且李仙仁从来就没带雷铭去见过雷铭的父母,也就是李仙仁口中的远房表妹,这根本不合乎常理。
不能说何婉秋神经质,只是因为她读的书多,想事情比较全面。
“我知道你有些事瞒着我,但没关系,我只想一家三口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过着,就没别的要求的。”(何婉秋)
“谢谢你的理解,婉秋。”李仙仁最终还是没有坦白,这是他对仙书的承诺,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