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耀祖左右看顾,见四下无人继续说道:“何况王爷此刻还在书院,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搞出什么乱子,我可帮不了你!”
我不屑道:“瞧把你吓得,密室又不在书院。怕什么?”
我二人正说着,只听隔壁房间内传出师傅洪兴的声音。
“藏书阁顶楼无旨不得入内,这是恒篱书院历来的规矩!别说是我,就是我父亲也不敢擅自前往。”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还有同窗之谊,怎得如此不通情理?”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家之子汝阳王!
“王爷?!”我与谭耀祖异口同声地诧异道,忙慌不迭的躲到一旁屏息细听。
许是洪兴夫子的话引得王爷不悦,只听王爷继续道:“本王千里迢迢转赴这里就是为了一睹真迹。你倒百般阻拦,是何道理?”
洪兴夫子劝谏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南山簿》本是旁门左道,邪书而已,过目之人必有灾殃!王爷何苦引火上身,自寻烦恼?”
“啊!”听屋内提到《南山簿》,我不由得大惊!
“谁在外面?”
我二人见状,吓得慌忙猫着腰溜墙欲走。
谭耀祖弯腰在前缓慢徐行,还不忘回头向我骂道:“就你咋呼!这下好了,被发现我们可死定了……”
我猫着腰跟在他后面不耐烦的道:“少废话,再不快些,又要被洪老头儿罚跪了过厅……”
我只顾低头徐走,却一头撞到前面谭耀祖屁股上,正没好气的推搡:“走啊?你倒是走……啊!”
谭耀祖蹲在墙角,一脸无辜委屈地瞅着跟前两个高大威严的身影静等发落。
还能有谁?正是满脸怒气的王爷和洪夫子。
我见状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蔫下阵来,亦如谭耀祖般可怜巴巴的蹲在墙角不敢吱声。
洪夫子高声喝道:“不好好前去上课,跑到这里行窃?是何道理?”
“不不不!回王爷,回夫子,我二人从未行偷窃之事,只是一时顽皮……”我实在编不下去了。
“走错了路!”谭耀祖灵机一动倒也接了上来。
我忙改口道:“对对!走错了!走错了!”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你二人偷听我与要客谈话,怎能不算窃行?”洪夫子义正言辞的训道:“还敢狡辩?”
“夫子饶命!王爷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
我二人一听此言,登时吓得抖如筛糠,忙慌不迭的不停拜道。
“我说洪老头儿!”
王爷学着我刚刚的腔调冲洪夫子笑言,这令洪夫子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你莫要吓唬他们!”转而问我二人道:“你们刚刚可听到什么?”
我刚要说南山簿册,不想却被谭耀祖一把摁住,只听他抢着回道:“没有!请王爷夫子放心!别说我俩啥也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坚决不会吐露半个字去!”
王爷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洪夫子道:“洪老头儿,既如此就放了他们去吧!年少顽皮总是有的!咱像他们这个年纪,只怕比他们还要顽劣些!”
洪夫子拱手谢恩后忙向我二人骂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过厅,跪香!”
我这已经是三进了过厅了!
唉!
“艾善生!我真是欠你的呀!我真是恨我自己呀!”
谭耀祖跪在蒲团上捶胸顿足地哀怨道:“耀祖呀耀祖!你说你这么英明神武的美男子,怎得就如此交友不慎啊?”
我不顾谭金的哀嚎,低头寻思着刚刚王爷与夫子的话。
难道这南山簿册真的是本邪书?
难道王爷此行不是遴选人才,而是为《南山簿》而来?
为什么藏书阁顶楼非旨不得入内呢?
难道真如念诚所说,《南山簿》内果然藏着秘藏钥匙???
太诡异了!
太刺激了!
我必要去亲眼看一看这传说中的《南山簿》。若被王爷抢了先机,怕是这辈子都无法为念诚满愿了。
“耀祖,我们去藏书阁顶楼看一看如何?”我一把扯住正哀嚎的谭耀祖。
这货听我此言,不仅没有停下,反而捶胸顿地高声向孔老夫子画像边拜边嚎道:“交友不慎呀!孔老夫子,不是楚家禁地,就是书院雷池,他这是非要置学生于死地呀……我的恩师啊,救命呀!”
我见状忙说:“这是念诚之愿,你必要帮我!”
“谁?”
嚎声戛然而止。
藏书阁就在了过厅西北侧,共有四层,一层为习课室,二层,三层为书院藏书馆,平日里多有学生在此处借阅图书,温习功课。四层的楼梯处被一道门隔开钉死了去路,因此不留意,很多人都不知这上面还有一层。
我二人偷偷从了过厅溜出来,悄悄来到藏书阁,上到三层便装模作样的假装查阅图书文集。
从三层外面走廊东南一角的天窗上去,可以直接爬到四层窗外。
“看不出来啊老兄,你还会飞身走穴啊?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被你找到了?”
“少废话!你帮我放风!有动静以鸟鸣为号,机灵点听见没!”
“鸟鸣不难,关键是以什么鸟的鸣声为号?是麻巧儿叽喳喳,还是老鸦呱咕呱?”
我正紧张的难以自顾,听他如此戏谑,不由得一脚踢过去骂道:“滚蛋!呱咕呱的那是蛤蟆!”
我懒得理他,左右查探一番,试探性的推了推四楼的窗户,没想到竟然未落锁。
我心下大喜,并未多想忙推窗而入,猫在墙角半晌不敢动弹,直到稳住心神才定睛细看,这四楼与其他楼层并无不同,均是密密麻麻的横陈着几架藏书,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在北墙下陈着一张紫檀雕花的茶几,茶几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盘如满月大小的和田玉,质温而泽,散发着高雅幽润的光晕。
我环视一周,见无任何异动,这才壮着胆子开始查找《南山簿》。
翻寻一周,并无所获。
我心下起疑:难道这书不在藏书阁?
正踌躇间,我的目光又落到那盘圆玉身上。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它,冰凉光滑,好不熨帖。
真是盘灵玉啊!